鎮山公輕嗯一聲,轉目看向后堂,問道:“兄臺以為如何?”
這聲音不大,但卻直達南府凈海公那邊。
片刻后傳來聲音:“不過小事,兄臺自去問‘老姑’便是,無需問我。”
李惡海舉著高腳玻璃杯,微笑道:“多謝凈海公成全。”
李也牧道:“你在此處等著,不得亂動,我去問‘老姑’。”
言落下,出門而去。
不過一會兒,回來道:“‘老姑’準了,你自去吧。”
李惡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哈的笑了一聲,隨后躬身,向“識鹿宮”的方向行禮,道:“惡海謝姑奶奶成全…”
接著,他又向鎮海公行了一禮,后退著出了殿堂。
不多時,上了一輛馬車,回到自己的官邸,招呼仆人準備去往中都的一應行程。
交代完這些瑣事之后,便去了官邸的某處密室,密室中有一魔徒。
“奴兒,傳那鄭八命來見我。”
喚作“奴兒”的魔徒,閉上眼睛,過不多時,一條密道打開了。
鄭八命恭恭敬敬行禮,道:“見過督主。”
“你再與我說說中都的事情…奴兒,記錄。”
鄭八命就此開始陳述,李惡海比對先前無有錯漏。
仔細斟酌過后,“血侯”讓他離開。
隨后笑了笑,道:“明堂,將軍府,李浩然,嘿嘿嘿…真真有趣,奴兒,明日讓那鄭八命也一同隨行…”
次日清晨,十八匹夜翅獸騰空而起,車內的邪異公子端著透明的琉璃杯,里面的葡萄酒鮮紅似血。
“李浩然,趙軒然,錢維寧…”
他如此喃喃念著,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泰安郡,外姓王府。
“小王爺”王淳伯的心情很不美妙,或者說,自打“小王妃”竹嘉佳把他休了之后,他的心情就從來沒有好過。
說起來,他也是個九品大的人物,有著“一斗”的重量,可偏偏為了某些原因,當年他娶了一個比自己“分量”更重的老婆。
太重了,壓不住啊,想要跟她親近,動不動就暴力相向,除了新婚之夜,他從未與“王妃”溫存過。
他甚至有時會懷疑,即便是那夜的溫存,都不是自己,而是旁人代替了他…
小王爺很委屈,想去“英靈堂”找祖先去哭訴。
如果只是這樣就罷了,他身為王府的當家人,堂堂正正的九品大,整個王府勢力都是他說了算。
可偏偏,他還有個風華絕代的妹妹,一母同胞,小時侯挺可愛,哭起來聲音嘹亮刺耳,時不時的就會沖他發出“音波攻擊”。
當時的“小王爺”即愛她,又煩她。
可是“老王爺”卻對這丫頭寵的不得了,直言:“她是個好女子…”老王妃也十分贊同。
若非王爵只能由男子繼承,“小王爺”王淳伯覺得,自己這妹妹才是最適合“稱王”的那個。
老王爺與老王妃“成神”了,再不過問世間俗世,但卻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這門婚事,讓王淳伯倍受煎熬。
親近不得,相處不得,接受不得,動不動就吵架,吵到最后便開打,他又打不過。
更可氣的是,妹妹竟然與她嫂子站在一起,兩個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自家妹子,王伯純同樣打不過。
“小王爺”頭上壓著兩座大山,成神的老王與老王妃又不管這些,這讓他喘不過氣。
“你是個成熟的小王子了,應該學會獨立…”
去歲,也不知因為什么原因,那可怕的妻子,竟然主動將他休了,戴著翠綠冠冕的小王爺高興的哈哈大笑,終于拜托了家暴,簡直不要太開心。
然而未曾想,另一座大山的份量卻加重了。
“哥,你要是有點骨氣,就把姓竹的弄死,另外,姓李的,姓孫的,統統弄死,哥,你要爭口氣,你要是不爭氣,我打死你!”
小王爺很懵逼,為啥啊這是?大家好好的不行嗎?為啥要打仗呢?小王爺很郁悶,但又不得不慫…呃,是,不得不從。
妹妹太厲害,哥哥管不住,于是就這樣,王府開戰了,莫名奇妙的。
今日,王淳伯跟妹妹王佳凝談過一次話后,回到了府邸,招來一眾官屬開會。
“中都稽查,依舊由‘輔王’王淳臨負責,近來聽說,有個叫王思閑的小伙子,很是很不錯?”
“回王駕,王思閑不過如此,本府比他強者,不知凡幾…”
“回王駕,王思閑戰陣斬殺,無往不利,曾與將軍府之戰中,立下汗馬功勞…”
如此吵吵嚷嚷不得安寧,小王爺有些頭痛。
王淳伯揮了揮手,底下肅靜。
“本王欲派他去往大中州,為‘稽查’副參之一,若辦事利索,可升‘郡王’,好了,散朝…順便說一下,爾等若再啰嗦,去與吾妹講言法。”
言落,小王爺起身離開議事大廳,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與此同等之時,不知為何,其他門閥亦派出“重量人物”,組成稽查團,前去中都。
這樣的事情,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中都雖然是最終的和談之地,但卻沒必要如此隆重吧?
亦在這一刻。
西南,沉江,天師劍宗。
掌門人從一間幽暗的密室里出來,無奈道:“師尊,又瘋了,我都說了,不讓他去中都,他偏要去,這下好了,大家一起來吧,免得師尊再出去胡亂殺人。”
說著話,將配劍插入密室顯露在外的某個小洞里,與此同時,十多名劍客亦與他一般,抽出配劍。
有人嘆道:“不怪師尊如此啊,當初半山劍主將那消息告訴我等時,我也是驚出一身冷汗的,嚇壞了人。”
又有人道:“呵,‘天地無崖’之親傳,當代劍域之掌門人,師尊若是不瘋才叫怪呢,就我,我也瘋…也不知師尊見到他沒有。”
接著有人道:“估計是沒見到的,師尊受不了那樣的刺激,一到中都就會瘋,還會尿褲子哩…”
眾人哈哈大笑。
掌門人嚴厲道:“閉嘴,不許取笑師尊…呵呵,咳…師尊便是師尊,就算是拉褲子也是師尊,明白嗎?”
“知道啦…”
眾人稀稀拉拉的這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