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死在這里,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伯爺面前,即便不能死在伯爺面前,她至少要把中都的消息傳給伯爺。
而那“了不起”的老掌柜又怎會懼怕,他能從一個明堂區區的小執事,變成如今司商部威風八面的大掌柜,又豈是泛泛之輩?
見沈沁來攻,大叫一聲,二話不說便沖了上去。
片刻后…隨著一個巨大書架轟然倒下。
“五小姐救命吶!”
正在破譯秘紋的洪勝男,被這一動靜打斷了思路,失去了靈感,很是惱火,抬目望去,便見沈沁正壓著老掌柜打。
放下手中玉簡,一個極速趕過去,抬腿一腳,將沈沁踹飛,然后又是一個極速,出現在她背后,抬腿又是一腳。
“哐哐哐…”
鮫油在盆中燃燒,照得這宏大密室宛如白晝,在那倒塌的書柜下,老掌柜狼狽的爬起身來。
然后便看到,每當五小姐將沈沁一腳踹飛后,便會出現在對方的下一個落點處,接著又是一腳。
于是就產生了這一幕,在極速狀態下,數都數不清的洪勝男,將沈沁如同皮球般的踹來踹去。
沈沁也想過反抗,可是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加之她本就心神大亂,出手時頻頻出錯,哪里能夠組織有效的反擊。
見老掌柜起身,洪勝男一腳將沈沁踢飛:“喂…”下一刻,她又出現在了另一端:“你行不…”又一忽,她又在別的地方踹了一腳:“不行啊…”
喂,你行不行啊!
老掌柜深深吸了口氣:“老夫…老夫可以的,五小姐,把她交給我吧。”
洪勝男也不廢話,直接一個臨空倒扣,自空中將沈沁踢向地上。
“夸啦”一聲,被踹的七葷八素的沈沁,狠狠的撞了下去,青石地板粉粉碎。
沈沁“哇”的吐了口血,半天爬不起來。
洪勝男拍了拍手,說道:“交給你了。”
言落下,又反回了那處書架,拿起玉簡,繼續破解。
老掌柜信信滿滿,表情兇戾,“嘎啦嘎啦”的掰著拳頭道:“五小姐放心,交給老夫吧!”
說著話,陰笑著走向爬在地上起不來的沈沁。
片刻后…
“五小姐救命吶…”
洪勝男又被打斷靈感,沒好氣的將玉簡入下,不得已,再次下場踹人。
一陣過后。
“現在呢,怎么樣了?”
“此次,定不辜負五小姐!”
“好,那就交給你了…”
過得片晌。
“五小姐,救命!”
如此往復三五回,爬在地上哪哪都疼,直抽抽的沈沁,留下了屈辱的眼淚:“求求你們,做個人吧,把我弄死也是好的啊…”
老掌柜站在一邊,錘著后腰,感慨道:“唉,終究是老了啊,費了這么大力氣,才將此獠擒獲,想在那七十八年前,我隨大家長爭戰東南沉江七十二路水寨,殺得是…”
“得了吧…”
洪勝男手持玉簡,一邊破譯,一邊道:“我可是聽我爹說了,七十二路水寨來搶明堂船隊時,你是頭一個撲上去的,也是頭一個被砍翻落水的。”
“我爹都以為你死了,結果你命大,等大戰結束后,才被人從江里撈出來,救了三天三夜,才活過來。”
老掌柜面色一僵,說道:“三十年前黑松嶺一役,我與大家長…”
“可行了吧,你還是第一個莽上去,第一個被打回來,若非大叫一聲‘六房主救命’,我爹都懶的看你一眼。”
說到這里時,洪勝男終于將玉簡上秘紋破解,滿是文字的光化鋪陳開去。
“若非中都城這邊只有阿叔你這么一個九品掌柜,我實在是沒處找人了,又何必讓你這人送外號‘屢戰屢敗’過來。”
“…那個,五小姐,我的出場費,過后麻煩五小姐讓李浩然結算一下。”
“哈!?你這樣的還好意思要錢?”
“生意人嘛,雖然沒起太大的作用,但酬勞應該…”
方才說到這里,老掌柜停止了話頭,愣愣的看著玉簡上鋪陳開來的文字,喃喃道:“這…這是!”
洪勝男亦皺起了眉頭,雖然面色并無變化,但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糾結了片刻后,洪勝男將玉簡收起,文字散去,面色陰晴不定。
老掌柜起身,走到她面前,沉聲道:“五小姐,請將玉簡交給我,我會盡快發回陳州,血蟬竟然涉及到公侯府,那么我建議,五小姐最好忘了當年的仇恨。”
“這樣的機密,更不應該被旁人所知,明堂本部應該嚴厲封鎖這一消息,并且做出相應的對策。”
洪勝男面露難色,內心十分矛盾,最后卻道:“阿叔,不好意思,我如今是名門正派的‘總參長’,不是‘第六房的五小姐’。”
“這份‘總賬’玉簡,我會原封不動的交給總門掌,至于總門掌會如何處理,那是他的事情。”
“是否與明堂‘共享’,也由他來決定…在此之前,我不希望這個消息被泄露出去,所以,委屈阿叔你了。”
言落,洪勝男一個閃現,出現在老掌柜的背后,一記手刀,擊在后頸。
老掌柜雙目一呆:“你可知…”
軟軟的倒了下去。
洪勝男搖頭,無奈道:“我知道…”
中都,七月二十九,清晨。
玄武道,苦水街,快活林。
一夜的拼殺與忙碌過后,中都血蟬覆滅,與白圣飛,梅鳳娟等人商討完今天“新聞發布會”的具體情況。
李道結束了酒樓前堂的飲宴,送走白圣飛等人,有些疲倦的返回了后院。
葉翔來到他身邊,輕聲說了幾句什么,李道微一皺眉,點了點頭,便向外院走去。
江婉緊隨其后,問道:“相公,怎么了?”
“五姐約我去域則海子,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有關于沈沁的,婉兒你留下,看顧店里的生意,葉翔隨我一起去。”
江婉應了一聲,調笑著說了句:“相公可千萬不要出軌喲…”
便連忙去安排別的事情了。
李道停下腳步,將她扯住,道:“你順便催促一下花姑子那里,如今玄武道五大幫,就只剩下粉衣樓了。”
江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