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人,龍躍鋒印象極為深刻,想當初,他受陳青樹之邀,去往邊陲卷沙鎮,于風巢堡瞧一瞧某人的劍氣運行,是否江家的“飛花劍氣”。
在看到對方殺死江紅塵時,判斷出其人“半山門下”的身份,告誡陳青樹一番,便迅速遠離。
后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而且從萬刀門某些人口中得知了飛龍隕落,刀錚沒路的一些“秘辛”,自是知道夾著黑傘的某人是何等的厲害。
瞧見此人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從呂氏的馬車上下了,龍躍鋒立感不妙,一時驚的說不出話來,連忙拉了拉呂伯陽的袖子。
呂伯陽正瞧在關鍵處,不明所以,很是疑惑的問道:“兄長何事?”
龍躍峰指著那邊:“半…半山…瘋狗…快,快讓二小姐停手!”
半山,瘋狗?這樣的關鍵詞,足以上呂伯陽想到了什么,心頭微寒,瞧見比武場上女兒接下來的動作,嚇的連忙跳起來,高叫道:“媚兒,快快停手!”
場間的呂媚很是不解,但父親大人既然這樣說了,那她便只能罷手,恨恨的瞧著那小婊砸離開,氣得簡直快炸了,全身都在顫抖。
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終還是并未向那小婊砸出手,接著她便看到向著這邊走來,同樣戴著“古怪機關”的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哼,逼得我不得不暴露底牌,突破六品,等會兒一定要將你們全都殺死!
她這樣想著。
那一邊,奢調鳳與呂琴見得這般,不無遺憾的嘆了口氣,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啊。
呂琴道:“那邊應該是有人認出了半山浩然。”
奢調鳳道:“不奇怪,也許是姓龍的跟呂伯陽曾經見過他,不過其實也沒什么緊要的,呂伯陽他們死了,固然很好,但將來換一個不熟悉的對手,對我呂氏來講,也是一件麻煩事。”
呂琴點點頭,嘆息道:“凌州,就這么大一塊地方,沒了千劍派,將來還有其他勢力崛起,與我呂氏分庭抗禮,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就算吞了千劍門,也只能得一時之利…這已經很好了。”
奢調鳳點頭,站起身來:“走吧,這件事情也該結束了。”
呂琴嗯了一聲,與他一起向前走去。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
“事情結束后,我們得想辦法將半山浩然多留一些日子。”
“這樣好嗎?怕是留不住他的。”
“誒~想想辦法嘛,他貪財,我們多與他一些錢財便是了,只要不太過份,滿足他。好吃好喝好招待,他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若琴琴你能懷上他的骨肉,那便更好了。”
“哼,若真懷上他的孩子,生下來必然天資根骨絕佳,或可成為呂氏下一代家主,那咱們的孩子便沒戲了,你甘心?”
“這有什么的,左右不過都是姓呂嘛,我無所謂,而且就算沒有孩子,有這么一層關系,對呂氏來說也是相當有利的,以后找他辦事不也順理成章?”
“嘖嘖,我的夫君果然厲害,看在你這么盡心盡力的份上,你養在外面的那個女人,以及那姓‘奢’的小男孩,我就不追究了。”
“啊?這事你知道了?嘿嘿,多謝夫人成全,要不過幾天我讓小嬋一起過來,咱們三人一起…”
“去你的,沒個正經樣子,小心你的老腰,受不受得了啊。”
“不是可以找別人一起過來幫忙嘛。”
“切~壞死了你…”
兩人一本正經的談著這些話。
呂伯陽一邊向前走,一邊聽著龍躍鋒的言語,臉色漸漸陰了下來。
“這么說,兄長第一次見這條狗…呃,這位先生,是在邊陲?”
龍躍鋒道:“是的,而且…而且聽說飛龍與刀錚的死,亦與他有關,尤兄,是不是這樣?”
尤飛沉聲道:“此中有我派一些機密,過多的話,尤某人不好向兩位兄臺多說什么…是的!”
呂伯陽咬牙道:“呂琴這賤人,好狠毒!她竟然是想利用那女子之死,引動劍主門下的怒火。”
“但她有沒有想過,我等身死于此,即便我千劍派被滅,那條…那位浩然先生也不會放過她呂氏,這便是同歸于盡吶。”
“還好,還好,兄長與尤兄提醒的早,媚兒她未曾傷到那女子。”
“哼!”龍躍鋒冷笑一聲,道:“那女人打的算盤十分響亮,才不會將整個呂氏搭上呢,最后被滅的只有我千劍派。伯陽,想一想那女人的作風,還有姓奢的。”
呂伯陽恍然,道:“兄長的意思是說…”
龍躍鋒點頭道:“便是這般,死一個‘浩然門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那女子長的再好看,再得李浩然的歡心,死了便是死了,呂氏總有辦法去彌補。”
“她…他們,呂琴那個女人,不,應該是奢調鳳在出謀劃策,他們是想把我們往死里整!”
呂伯陽壓力很大,長嘆道:“如此,該如何如好啊…尤兄,傳聞唐大長老與那半山門下有些交情,是不是這樣?”
“那個…可能,也許,大概有交情吧,大長老隱居邊陲時,確實跟他住在一個鎮上,不過后來的事情就難說了。”
尤飛這樣說著,心情很是復雜,想起了那場談判,不,那不叫談判,那就是在要挾。
“信不信老子回到中土,滅掉你萬刀門!”
唉…他終究還是回來了啊。
尤飛很苦惱。
呂伯陽道:“等會兒,還請尤兄說和一番。”
尤飛點頭道:“我盡力吧。”
龍躍峰想了想,突然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一不小心死了…”
呂伯陽大驚:“你瘋了?”
龍躍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有些事情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二小姐已然突破六品,加上伯陽與尤兄。”
“殺了他以后,再弄死呂琴跟奢調鳳,繼而…哼哼,然后再殺光這里所有知情人!如何?”
呂伯陽很心動,皺起了眉頭。
“哼!你在想屁吃。”尤飛輕笑:“人家會飛,就憑你我?哼哼…”
龍躍峰愣住了,他明明記得自己去年到邊荒,那人在風巢堡的時候還不會飛呢,怎么這么快?
尷尬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看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