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錚在揮出第五刀后,猛然感覺背后一陣發涼,寒毛直豎,連忙閃身躲避。
但還是躲得慢了,剔骨刀雖然未曾砍在他的后脖子上,卻在他躲避的那一瞬間,斬在了他的肩膀上。
沉得而又犀利的刀氣閃過一絲寒光,直接將他的左肩連帶整條手臂砍了下來。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自我感覺良好的刀錚,感到十分詫異,以至于短時間內反應不過來,竟然忘了疼痛。
愕然的看向段唐,小眼睛里盡疑惑與難以置信:“你…”
段唐沒有給他考慮的時間,面目猙獰的揮出了第二刀!
刀錚連忙提起右手的長刀,進行招架,此時卻是反應過來,怒道:“唐文若,為何如此!”
段唐再一刀砍下,臉上盡是猙獰變態的狠戾笑容:“為何如此?你難道不懂!?從得知你將要來卷沙鎮的時候,我便時刻準備著砍你這一刀!”
說著話,再一刀砍下!
刀錚此時已然亂了心神,只能慌忙招架。
“你的這副嘴臉讓我惡心!當年為了討好你大哥,你出買我,拿我做當箭牌,致使我一家老小被孫川殺得干干凈凈,盡數死絕!”
“我不恨孫川,我最恨你!因為我與孫師叔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是老大的人,而我卻是你刀老四的人!”
“我們各自陣營不同,我為何要恨他!?我當年是對你如何的忠心耿耿,然而你呢?又是怎么對我的!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你啊~~!!!”
當當當,當當當,刀鋒交加,段唐咬牙切齒,瞪紅了眼睛,剎那間斬出數百刀,每一刀都包含著濃烈的恨意。
刀錚不停的招架,此刻的他,在猝不及防被段唐斬了一整條膀子,已然重傷,面對如此局面亦是失了膽氣,哪里還能發揮出威風凜凜七品上的實力。
驚駭之下,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而段唐畢竟只是七品初,雖然占了偷襲的狠戾氣勢,但依舊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殺死刀錚。
更有可能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刀錚從驚慌的中緩過神來,很可能便會逃走,乃至反殺!
然而就在這一刻,原本被刀氣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某人,全身衣袍破碎,帶著一身的鮮血,提著玄厄劍,咬牙襲來!
刀錚感覺到了那濃濃的殺意,驚慌間逼開了段唐,連忙回身,舉刀迎敵!
然而對方來的實在太快了,腳下幾聲暴響,移形換位,帶出一道殘影流光,讓他短時間內根本看不清楚。
“嗖!”
黑色圓柱體的玄厄劍刺來,直向眉心,刀錚連忙躲避,然而怪劍實在太快,雖然躲開了眉心要害,卻尖刺入他的左眼。
在劍氣還未爆發之時,刀錚連忙的一個轉身,撤開去,雖未致命,卻讓他瞎了一只眼睛,巨烈的痛楚讓他險些瘋掉。
方才躲過李浩然的劍,然而段唐“呀!”的怒叫著,將剔骨刀狠狠的斬向他的后心,刀錚根本來不急躲閃防御,背心實受了這一擊,鮮血彌漫。
亦在這一刻,李浩然的玄厄劍再度陡然襲來,刺入他的左肋。
瞎了一只眼的刀錚吐血,斜眼瞧了瞧李道,余光中又看向提著剔骨刀,向他斬來的段唐,喃喃道:“唐文若,你應該砍掉本座使刀的右手的…”
“噗”的一聲,段唐的刀砍在了他的背后。
“只可惜,你這十幾年來走偏了路,未曾對本門刀經有過更深的理解,想殺本座,你們沒那個機會了…”
言落,右手長刀陡然并碎,須臾之間組成了一片刀氣領域,無形的刀氣在一個圓形空間里彌漫開來,這是七品上為了活命,拼死而發的一擊!
李道與段唐兩人,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突兀的爆發,被那無比細密的刀氣砍的慘叫連連。
片刻后,肆虐的刀氣平息了,刀錚卻不見了。
“這是‘刀勢’!”段唐滿身鮮血,咬牙道:“未曾想他的長刀里,竟然暗藏‘勢’,但敢用出這般的‘勢’,于他來講也是極大的傷害,他這個時候重傷,比之三五品也強不了多少。”
李道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有點懵,片刻后道:“老子用你科普?你他媽倒是去追啊…”
接著腳下一軟,眼前一陣模糊,停止了踏步,自半空中掉落下去。
段唐沒有猶豫,也不去管他,向著刀錚逃離的方向追去,李浩然的死活,與他無關,不過應該死不了,同樣也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真“抗揍”…
此刻的李道,傷的前所謂有的重,但卻依舊強行保持著清醒,手中握著玄厄劍,時刻警惕著,害怕自己一旦昏過去的話,會被別人莫名其妙的搞死。
“掉下去,應該會摔的很慘吧,不過也謂了,應該不會摔死的,畢竟老子六品…”
然而就在此時,突兀間,有人自半空中托住了他,李道幾乎是本能,將手中玄厄刺了出去,卻被一只手輕輕捏住了。
那卻是一身大紅衣袍,正在微笑著看著他。
洪初塵輕笑:“怎么,想殺我?你現在可沒這樣的本事。”
李道緩緩收回了玄厄,奄奄一息道:“你…嚇死老子了…”接著勉強笑了笑,問道:“明堂的友誼可靠嗎?”
洪初塵微笑道:“明堂,一向都很珍視朋友,而我自己,更想要交你這個朋友,屬于我們之間私人的友誼。”
李道咳出滿嘴的血,掙扎著自懷中拿出一方玉佩,說道:“我信明堂的誠信,也愿意接受你的友誼。”
“從今往后,我們就是朋友了,第一個要求…現在起,直到我醒來之前,一直保護我…我不能死…因為…要回家…”
說著話,李道將那銅錢鑲玉的玉佩,放在洪初塵手中:“謝謝!”
目光中充滿期盼,隨后昏了過去,不醒人世。
洪初塵怔然,那樣慘烈樣子,目光之中竟是透出這般強烈的渴望,你說回家,但你的家又在哪里?
“好,我護你周全。”
洪初塵接過玉佩,好奇而又淡然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