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擺擺手:“很有可能會這樣,退一步說,就算他們不認為我們是刀劍鋪子的人,但你也要知道,卷沙鎮可是這方圓數百里內,最富裕的一個集鎮。”
“他們帶著這么多人過來,人吃馬嚼的不知要有多少花銷,若是不順手劫掠一番,怎么彌補他們的消耗?”
“我們以后可是還要在這里過日子的,難道就任由他們這么肆無忌憚?以上所說的兩個原因,我覺得他們并不會放過我們,我們如果不團結起來的話,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花姑子深深吸了口氣,道:“這邊陲之地鎮店有的是,大不了老娘卷鋪蓋走人,去別的地方,買賣繼續干。”
“嘖嘖嘖嘖。”李道輕笑搖頭:“你想多了,知道刀錚為什么提前來嗎?”
“為什么?”
“探底啊,還能為什么?這卷沙鎮上所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被他的手下給記下了,而且,他們不會放過鎮上的任何一個人,你花姑子在鎮上這么大的名氣,他會不知道?”
“你信不信,你只要敢走出卷沙鎮五十里方圓,就會被他們截殺,到時候你所有的財產就會都歸他們了。”
“知道我為什么以往說起聯盟的事情時,總是遮遮掩掩嗎?就是因為我怕把事情說開了以后,引起鎮上的恐慌。”
“到時候亂成一團,鎮上的人都拼命的往外面跑,如此一來,倒是隨了刀錚的意,正好一個一個捕殺,這多簡單,不知省了多少麻煩。”
“與其如此,倒不如將這消息隱瞞下來,我們幾個頭面人物出面,先把鎮上的所有人都團結,籠絡起來。”
“當然,不能告訴他們真相,畢竟有些人總是報著僥幸心理。只有等到那般絕境的時候,他們為了活著才會拼命。”
“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嗎?邱金玉最近正在大肆招攬人手嗎?以往她看不上的酒鬼賴漢,如今都去客棧那邊幫工了,這就是在提前做準備啊。”
“再說了,花姐,你來鎮上這么多年,起早貪黑才賺下如今這般基業,難道就舍得放棄嗎?”
“就算你十分僥幸,躲過了他們的截殺,但是又要從頭開始了啊,想想這些年的辛苦,值嗎?與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把,你說是不是。”
花姑子的臉色陰晴不定,黑白分明的眼珠來回轉動,突然問道:“你有沒有將此事的真實情況告訴封別離?”
李道搖頭:“沒有,他那種人眼光淺,我若是告訴他真相的話,他肯定是第一個跑的。而且為了活命,他必然會將這消息散出去,從而引發混亂,方便他逃跑。”
“他之所以會答應聯盟,只是因為他的仇人太強大了,害怕哪一天對方會找到他,聯盟的事情這對他很有利。”
花姑子松了口氣,點點頭道:“說得不錯,那老鬼的人品我最清楚,以往雖與他有消息往來,但這種大事絕對不能告訴他。”
李道點頭:“是啊,只有在他覺得逃不出去的時候,才會下死力氣。”
花姑子想了想,又問道:“這件事情,向二東家知道嗎?”
李道搖頭:“他還不知道,怎么說呢,向二東家對研究武器這方面很在行,也很癡迷,但對于這種事情,卻十分不敏感。”
“他一直以為這只是神造門之間的內訌,不管是生是死,是勝是敗,都不想讓別人插手,所以我便沒有告訴他。”
“黎大當家才是刀劍鋪子的主心骨,只有等他回來之后,才能看明白眼前的局勢,我也能好好的跟他談談。”
花姑子嗯了一聲:“確實如此,向二東西造武器是把好手,其他的不提也罷。可是,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畢竟,你是半山門下。”
李道長聲一嘆,顯得很無奈,道:“其實本來是沒關系的,就算我跟刀劍鋪子的交情再好,最多只是提醒他們一下,不值得用命去拼。”
“想來你應該也清楚,我若是想走,只要亮出那塊‘半山牌’,不管是神造門還是萬刀門,他們肯定會任由我離開的。”
“前段時間,刀錚在得知我是‘半山門人’之后,還命人送來一袋金銖,其中意思,我想你應該懂吧?”
花姑子點頭道:“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你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卻偏偏要參與進來,卻不知是為何?”
“不成啊,我必須參與。”李道揉了揉眉心,苦惱道:“我最近新手的那個伙計,想來你應該知道的。”
“那個胸大腰細屁股翹的慕容秋荻?”
“沒錯,就是她,你知道她來這里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
“給我送信,顧半山的信,顧半山讓我必須參與其中,不能拒絕。而這慕容秋荻,就是監視我的人。”
“這是為何?”
李道淡然的瞧了她一眼,將杯中茶水喝盡,笑道:“總得來說呢,我們師兄弟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
“因為我老師的關門真傳弟子,而他比我早入門兩百多年,卻要叫我一聲‘師兄’,心里不服氣,覺得老師偏心。”
“所以就想考驗我一下,瞧一瞧我到底有什么資格得到老師的真傳,但他又不敢真的讓我死。”
“顧半山這人啊,最是尊師重道,因此便打算借這件事情考驗我一下,稱稱我的斤兩。而那個慕容秋荻的作用,就是監視我的同時,又在我性命相關的時候保護我。”
聽他這般說詞,花姑子眼前一亮,道:“也就是說,若是你真的快要死了,而慕容秋荻又無力護住你的性命,那位劍主會親自出手?”
李道輕蔑一笑:“呵,想瞎了你的心,這種小事他怎么可能會出手?知道為什么他會給我這塊‘半山牌’嗎?”
“就是用來保命的,到時候我亮出牌子,誰敢不給我一條活路?可這樣的做法太丟人了,你是了解我的,我李道是那種搖尾乞憐的人嗎?不是啊!”
“當初剛到卷沙鎮的時候,被段唐跟封別離追殺,在那樣的生死一線之際,我都沒把牌子亮出來。”
“后來要不是我的伙計無意中瞧見了這塊牌子,他們又大嘴巴的四處去說,你們怎么可能會知道這牌子的存在?”
花姑子恍然,點點頭道:“倒也是,你卻是塊不服輸的硬骨頭,從來沒慫過。”
李道內心呵呵,當時要有這塊牌子,老子早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