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正午,酒食肆子內院的某一個屋間里,李道輕輕拍了拍封別離的肩膀,說道:“事情呢,就是這么個事情,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
“封掌柜的好好想想吧,萬一哪一天,你的仇人突然殺到這里,你該怎么辦?你確定你能打得過他?”
說完這話,李道沒有理會面色陰晴不定的封別離,夾著傘,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在他剛剛一只腳邁出酒食肆子前堂時,有一個“男子”打扮的人與他擦肩而過,李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好碩大的‘胸肌’,好細的腰,好長的腿,好翹的屁股,嘖嘖,誰看不出來啊,何必穿男裝?”
搖了搖頭,李道也未曾多做關注,徑直離開了。
此時,封離別也從后院回來了,瞧了那女扮男裝的女子一眼,一眼過后再一眼,盯著對方竟是舍不得離開目光了。
如此英武,卻又柔美的“男子”他還是從未見過的,即便略顯疲憊,她也是帶著一種“卓爾不群”的姿態。
封別離眨了眨眼,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又抬眼瞧了瞧。
那“男子”坐在一張空白的桌案,將手中的劍放下,冷然道:“掌柜的,一壺酒,兩個你店里拿手的好菜。”
“十個大錢…”
當啷,一顆明明恍恍的金豆子滾落在桌案上,“男子”淡然道:“夠了嗎?”
封別離吞了口唾沫。
白駝山莊,下午。
“主人老板,你說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的,為何還要穿男裝?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瞧著小初在鍋灶上忙碌,李道說道:“所以啊,我也很疑惑,只要長眼睛的,誰不知道她是個女人…今天吃什么?”
“肉絲悶面,昨天剩下的那塊肉不能浪費…是啊,聽主人你說起,這人確實挺怪的。”小初一邊搟面,一邊說道:“主人老板,你說她圖什么?”
“要么主人,要么老板,你這樣的稱呼,讓我覺得很變扭啊。”
“好噠,主人老板。”
“麻煩,算了,不說這些了,小初,你如今也二品了吧?”
“嗯啊,以身手品級來算的話,二品初了,但要是真動手的話,主人老板是知道的,二品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不行啊,老板我覺得,你二品殺三品才是正理,還需要努力,想當初老板我二品的時候,就干翻了一個名叫郝什么的,短短半年時間,就成為了五品,厲害吧?”
小初聽他這么說,一邊揮著桿面杖,一邊叫道:“主人厲害,老板威武!葉箛塵向老板看齊!努力二品殺三品,三品殺四品!”
“嗯,就要你這樣的勁頭,吃過晚飯,我再給你喂喂招,我希望你將來能夠做到四品殺六品…”
“哼,好大的口氣!”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李道與小初的閑扯。
“三四品還則罷了,三品中上斬殺四品初,因種種原因,不乏成功,自四品上到五品,絕無可能躍殺,你說的都是大話。”
李道轉目看去,白駝山莊的大門口,那先前他們談論的“男子”走了進來。李道這才看清了她的臉,怎么說呢?
英氣,卻又不失柔美,如果不是她胸膛碩大的鼓起,將她當做俊美的男人也沒什么不可以,這樣的男人,想來很對邱金玉的胃口,只可惜,她不是男人。
她一步步的走過來,看起來頗有壓迫感:“你的理論是錯的,四品不可能勝過五品,因為到達五品后,氣意已然隨身,出手間元氣圓潤,已然有自己的‘道’了。”
李道啪啪鼓掌:“好有道理啊。”
“你好敷衍。”‘男子’看了他一眼,道:“無所謂,我只當你是對這小女孩的激勵,也不想對此中事情多說什么。找你,是因為聽說你是這鎮上最有辦法的人,我想請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說著話,她將一個錢袋子丟在案桌上,幾顆金珠滾落下來。
“什么事情?”
李道皺眉,并沒有將那袋子拿起來。
“幫我殺個人。”
“這個人不會叫‘黃藥師’吧?”
“什么?誰是黃藥師?”
“沒什么,那是歐陽鋒的一位故友,他喜歡從東邊來,所以人們叫他‘東邪’。”
“你到底在說什么?”
對于這樣的左顧言他,江婉十分疑惑。
李道嗯了一聲:“你可以當我在說夢話,問一下,你想殺誰?”
江婉道:“一個叫刀錚的人,他最近來了邊陲之地,我只需要你在適合的時候,配合我一起將他殺掉。”
李道笑了,懶洋洋的坐直身體,看眼著那一袋子金銖片晌,問道:“這里面有多少錢?”
江婉回答道:“三百三十三枚金銖。”
李道又問道:“你知道刀錚是什么人嗎?”
江婉回答道:“紛州萬刀門掌門。”
李道接著問:“你知道他這次帶了多少人來邊陲之地嗎?”
江婉點頭道:“兩千余名二品刀手,四十五位三品四品的堂主,二十八位五品舵主。”
李道哈的笑了一聲:“你現在幾品?”
江婉如實回答:“六品中。”
李道將錢袋拿起,順手拋給了她,道:“你覺得單靠我們兩個就能解決掉他們那么多人嗎?我覺得你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但我不是蠢貨,走吧,這生意我接不了。”
江婉愣了愣,連忙道:“他們說,你是鎮上最有辦法的人,只要價錢合適,任何麻煩你都可以解決。”
李道搖了搖頭,笑道:“人呢,要有自知之明,正好,我就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這個麻煩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我沒辦法解決。”
說著話,揮了揮手,意思是說你可以滾蛋了。
江婉并沒有走,而是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塊木牌,恭恭敬敬的將其放在桌案上。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牌子,但卻有著很重的份量。因為上面有獨一無二的“劍威”,但卻并沒有刻字。
“請兄臺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