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無邪微微點頭,表示她明白。
牧子諾嘆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后來他身體越發的不太好了,請徐太醫又來了兩回,徐太醫也拿不準便斷了一個心病的病因。”
司無邪本想問是不是咒,牧子諾似乎知道她想問什么,微微搖了搖頭:“皇上派人來瞧過了不是咒。”
“但是真兒似乎知道自己心悸的原因,只是他不愿意跟我講,我也不好一直追問。”
“再后來他就一直病著就沒好過,身子越來越虛弱,我估摸著他可能是覺得你出事了,所以才一直不見好的。”
司無邪到這,才恍然想起,半年前,七天?
那不是自己走火入魔的那一次?花無殤花了七天七夜才將她救回來。
而后她一直昏迷了三個月才醒來,內力逆轉,經脈重組。
這一遭讓她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四個月。
全身硬的跟木頭一樣,然后又忍痛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恢復成了正常人。
花無殤總是感嘆她命大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今夜聽完牧子諾這樣一說。
似乎并不是她命大,而是她受了致命傷之后有一定的傷害,會反噬到真兒身上?
怎么會這樣?
“無邪?無邪?”牧子諾見司無邪出神了,連忙喚她。
司無邪一驚‘啊?’有些懵懂的回過神,問了一句:“除了半年之前那一次,他之前還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牧子諾搖了搖頭:“他之前一直康健的很,但是我不確定他有沒有瞞著我,無真這人想瞞住什么,我們誰也發現不了的。”
司無邪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
她示意牧子諾繼續。
牧子諾這才娓娓道來其他的事。
當年司無邪走后,司無真遇上過不少次暗殺。
但是因為司無邪有些先見之明的讓她教了司無真武功,所以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雖有受傷,但是都不嚴重,司無真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于是在秋闈奪魁之后,回絕了司贏的獎賞,同時向司贏進言讓他對司云寒好一點。
春闈更是直接沒有參加。
此舉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覺得都是父皇的孩子他們一直占著父皇的偏愛對司云寒不公平。
第二便是司贏重視司云寒,薄家的注意力就會慢慢的從公主府挪開。
因著秋闈和春闈司云寒都拿下了不錯的名次,這時候司贏親近司云寒便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后面司無真為了怕自己被人分辨出來,不是真正的司無邪,也減少了進宮的次數,且次次都避著司云寒。
因為司無真覺得阿姐不在,還是韜光隱晦的好,不要跟薄家正面杠上。
然后便是春闈余洛堯殿試拿下狀元這事兒。
司無真雖沒見過這個人,但是因為司無邪提過,所以是知道有這么個人的。
一個心思深沉的野心家!
余洛堯向公主府遞拜帖時,司無真也就只瞧了一眼,便丟在了一遍并沒有接見。
只是牧子諾和司無真都沒想到的是,余洛堯居然在司無真出府的時候攔了公主府的馬車!
司無真并未下車,而是居高臨下的數落了余洛堯幾句。
就將他打發了,之后便吩咐馬車走了。
第二日理所當然的京城里便傳出新科狀元與公主府有點什么的流言 薄家怎么會放過這么一個給公主府抹黑的機會呢?
什么余洛堯攀龍附鳳,什么長公主春心萌動,各式各樣的什么樣的都有。
為了防止謠言越傳越難聽,司無真馬上吩咐了牧子諾去安排。
將余洛堯曾在酈縣參與過司無邪治理河道的工程的事宣揚了出去。
之后又將之前攔馬車的目的,引到了是因為受酈縣百姓所托,特來感謝長公主的理由上面。
司無真的目的是為了司無邪的名聲不受到波及,所以盡可能的不將流言帶偏到別的地方去。
無形中也算是幫了余洛堯一個大忙。
余洛堯因著這件事受到了朝廷的重視。
司贏這才想起來,司無邪之前述職奏折里提起過這個人,此后余洛堯便受到了司贏的重用。
又因著這幾年他在這方面,又辦了幾件漂亮的事,所以很快就升到工部尚書的位置。
他能升官這么快,除了他自己本身頗有手腕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司贏明里暗里想打壓薄家在朝堂的勢力。
這些司無邪比她懂,她不需要多說什么。
后面幾年便沒什么特別大的事,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半年前司無真病倒,公主府閉府謝客了半年。
司無邪聽牧子諾說完,沉默了半晌,對著牧子諾說道:“幸苦你了,還有下午你散布出去的流言做的很好。”
牧子諾笑了笑:“那事兒可不是我做的,我只不過是沒有阻止而已。”
“你用著尋親的名頭回來,我想著肯定是有預謀的,所以便沒有制止,沒誤你的事兒就成。”
司無邪笑了笑,拍了拍牧子諾的肩:“你歇息吧,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牧子諾看著她走出去的背影,連忙提醒道:“那我就不送了,天黑路滑的,你自己仔細著點腳下。”
走出幾步的司無邪背對著牧子諾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司無邪離開牧子諾院子,看了看了司無真院子的方向,停頓了片刻。
最終還是悄無聲息的進了司無真的房間。
她瞧見司無真雖然已經睡著,但是似乎并不怎么安穩。
只見他滿頭大汗,眉頭緊鎖,嘴里呢喃著什么。
司無邪又靠近了幾分才聽清他口中的呢喃。
他一遍又一遍著急的叫著:“阿姐··不要··阿姐··不要啊···”
司無邪在床沿邊坐了下來,伸出手用袖子一點點擦拭著他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
一直過了好一陣,司無真才平靜下來,她替他蓋好剛剛掀開的被子,在司無真床頭堪堪坐了一夜。
天快亮了抽身才離去。
司無真一覺醒來,覺得自己難得的神清氣爽。
可能是阿姐回來了的緣故,之前他總是每夜都會做著各式各樣的噩夢。
昨夜到了后半夜居然什么噩夢也沒做,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司無真打開房門,便瞧見司無邪站在門外,手里還端著一碗湯汁。
司無邪見他開門,將手里的湯汁遞到他面前:“喝了吧,父皇賞的人參,不能浪費了。”
是她天剛亮親自去廚房熬的。
司無真一瞧見司無邪,就會不由自主的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