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邪走了。
牧子諾瞧著這人去樓空的房間,花了小半個時辰,將一些擺在外面的東西歸置了一番才離去。
她打開司無邪的房間門,便瞧見了院門外站著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想到: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司無真瞧著牧子諾微微愣神,開口問道:“阿姐,是不是已經走了?”
他不敢靠太近,所以聽的不真切。
隱約就聽到了“離開一陣”幾字。
牧子諾本來還在想著要編個什么借口,將他糊弄過去的。
現在在她瞧著司無真的表情的那一瞬間,便將那些想法拋到了腦后。
選擇了實話實說:“已經走了。”
聽完牧子諾的話后,無真微微點頭像是一早就知道了答案一般。
非常淡定的應了一句:“無真知道了,多謝牧姐姐。”
牧子諾看著司無真滿臉淡定的表情,有些迷惑,這反應不太對勁!
司無真聽說司無邪離開了,怎么會這么淡定?這不符合常理!
牧子諾懷揣不安的開口想要安撫司無真。
“無真啊…”話一出口。
司無真似乎是知道牧子諾想說什么,乖巧又懂事的開口說道:“牧姐姐不必介懷,無真懂的,無真會好好地扮好這長公主的身份!”
牧子諾怕司無真往什么不好的方向去想,畢竟這個年級的孩子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走偏了。
她關上司無邪的房門,連忙上前開口替司無邪解釋:“不是,你…你阿姐也并不是真想讓你做她替身,只是現在你們還不足以跟薄家叫板。”
“為了你的安全所以才一直隱瞞著你的存在,等有一天你阿姐實力足夠了,便會將你放在人前了,所以在那之前就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司無真瞧著牧子諾著急的模樣,笑著說道:“牧姐姐放心,無真并不覺得委屈;相反無真能出一番力,心里是極開心的。”
無真就是為了阿姐而生的啊!
怎么會覺得委屈呢?
阿姐開心無真便開心!
牧子諾瞧著司無真的表情,感覺他不一樣了,具體哪里不一樣了,她說不上來。
司無真能理解無邪,她自然是開心的,她拍了拍無真的肩:“你能這般想,便是極好的。”
司無真瞧了一眼牧子諾拍自己肩的手,回到:“天色不早了,牧姐姐早些休息吧。”
這時正好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已到亥時了。
牧子諾打了一個呵欠,嘟囔了一句:“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便離開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她走出兩步發現司無真沒有跟上來。
回首一看,便瞧見司無真走進了司無邪的院子。
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不知道想些什么,牧子諾原本想上去勸勸。
她瞧著司無真那生人勿近的模樣,伸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轉身走了,有些事還是需要靠自己,旁人作不得主。
而司無真這一坐便是一夜。
一夜過去,無崖館京城據點。
司無邪帶著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一攏玄衣,金紋云袖,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
左手放在扶手上支著自己的腦袋,等的有些百無聊奈。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上前來俯身說道:“少館主,您要的人帶來了。”
司無邪保持著姿勢不變,右手無節奏的敲擊著扶手,有些懶懶的說道:“帶上來吧。”
“是。”管事說完。
轉頭朝身后招了招手,青楓便跟著一個小廝走了進來。
司無邪看了一眼青楓,又看了看那個管事她對管事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管事得了令雖有片刻遲疑,最后還是乖乖的退下了。
青楓與司無邪兩人相顧無言,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
司無邪打量著青楓,下半邊臉被遮住,只露出了眉眼,瞧著長得算不得多出色。
大抵是因為長年做殺手的原因,他的目光很冷,就跟十二月的寒雪一般,冰冷刺骨。
司無邪唇角含笑,瞧著這殤離喜歡的人。
心底評價了一句:也不算多出色,這樣的人還敢惹殤離傷心?
她換了個姿勢繼續打量著,要說青楓出色的話,大概也就他的個子了比較出色。
司無邪目測青楓的個子接近九尺,因為長年做殺手,他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里,也不能讓人小覷了去。
他此刻瞧上去就像一柄鋒芒內斂的刀,似乎隨時都能出鞘就會要人性命。
司無邪在打量著青楓,青楓也打量著司無邪。
他從司無邪的個子上來判斷,瞧著像個小孩,但是他的心氣兒很穩。
所以他很快便打消了司無邪還是個孩子的念頭,雖然京城最近出了一個年紀小但心思沉穩的司無邪。
但這樣的人又不是路邊隨隨便便一抓就有的,所以他否認了這個想法。
最終想著她大約是個侏儒。
青楓被司無邪一直看著,有些不自在,他率先抱拳一禮開了口:“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司無邪擺了擺手:“不必謝我,故人之托罷了。”
她刻意壓低了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老成一些。
因為年紀太輕不大能服眾,所以大多時候無崖館的事物都是殤離打理的。
在外差使無崖館的人做事用的都是少館主的名頭,但是青楓面前這個少館主的名頭可能不太管用。
司無邪這話一出口青楓心中對侏儒這個判斷更加篤定了。
聽及“故人”二字,青楓心中一凝,手指摸了摸貼在手腕處的飛刀,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知少館主的這位故人,青楓可能有幸得見?”
他是個殺手,沒有故人,只有雇主和仇人!
他的小動作,雖幾乎不留痕跡,但司無邪還是瞧見了,微微挑了眉帶著幾分不知名的笑意說道。
“還不是時候,今日找你來是想跟你做一樁交易,不知你可有興趣?”
司無邪面上看不出來,心中卻是戒備著青楓,隨時提防著他暴起殺人。
青楓是個頂尖殺手,不能真對他卸下防備的。
青楓瞧著司無邪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臉,眼神有幾分意味不明:“什么交易?”
司無邪的手指一直輕扣著太師椅的把手,把手的下方藏著弓弩,殺傷力雖然不夠,但是可以為她謀得一絲逃脫的機會。
“做我五年護衛,我可以幫你撤掉你的懸賞檄文。”
條件很誘人,他現在的通緝檄文發的全國都是,于他非常不利,但…
“我如何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