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廉記之殤
“是長官！”
卓景全、林國雄兩人立正敬禮。
“轟隆隆！”九龍便衣四十號兵馬全部乘車殺向和記大廈。
莊世楷表情冷酷，把握十足。
這番沖突廉署不低頭也得低頭。
而自從昨天廉記把九龍探長拉走以后，其實全港警隊的目光，都已經焦距在九龍總區。
現在洛哥、林剛、韓森等人就想看看九龍區會怎么做。
莊仔這位手段超凡的年輕人。
會不會在面對廉記時做縮頭烏龜？
莊世楷則是會拿出行動告訴大家。
他吃定廉記了！
“嚴sir，對不起，我要向您離職。”
同時。
早上。
和記大廈內的廉署公署里，孟雨瑤面容憔悴，將一份辭職信遞在廉政專員的辦公桌面。
辦公室的玻璃門外，十幾名穿著西裝的廉政調查員，都掛著同一幅表情，手上全都拿著辭職信。
嚴國梁表情沉重，接過孟雨瑤的辭職信。
他并沒有拆開看信，也沒有給出答復，而是把信封放在一旁，出聲講道：“你是我最看重的一名調查員。”
“我相信你的信仰和決心。”
“可我沒想到廉署成立的第二天，你會向我遞辭呈。”
辦公桌的角落上，大概已經放著四五分辭職信。
廉署成立第一天就威風凜凜的就龍區抓人，大開殺戒，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廉署成立的第二天，就有超過一半的廉署調查員向廉政專員遞交辭呈。
兩者的反差令人乍舌。
這件事將用遠被記錄在廉署歷史檔案內，被冠以“廉記之殤”的稱號，以此表達70年代廉署在廉政工作中遇到的強大阻力。
不管未來廉署怎么講解這段歷史，誰都無可否認，這是廉政公署歷史上最為屈辱的一次事件。
而說起來事件原頭，就不得不說首任廉署專員眼瞎，專挑一個看起來低調，實際上卻最有手段的高級探長下手。
還企圖打掉時任九龍高級探長“莊一哥”手下的莊系勢力？簡直是在做美夢！未來全港警員無不姓莊，每每談到這件事都將露出“嘿嘿嘿”的笑聲。
這次事件也成為未來警隊高層，遭遇廉署調查后，都要拿出來說一說，踩廉署面子的一次事件。
幾乎成為高級警官一屁股坐在廉署調查室后，必定會開口說出的開場白。
回到眼下，孟雨瑤面對嚴國梁的質問，忍住眼淚說道：“對不起，嚴sir。”
“我知道你對我的看重與培養…”
“可我…”
嚴國梁抬住孟雨瑤，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說。
”好了。“
”我知道現實的殘酷。”
“但是斗爭永遠都是激烈的！只有闖過最殘酷的戰斗！才能見過港島光明的未來！”
“我希望你能留下來！”
“這份辭職信我先替你保管，你再慎重考慮幾天。”
嚴國梁并不生氣，而是舒聲寬慰。
其實，嚴國梁早就做好斗爭開始后，有人退卻的準備。可是他沒想到退縮來的這么快，而且規模如此之大。
一下超過半數的調查員辭職！這是什么概念？代表籌備一年的廉政公署，戰斗力瞬間折掉三分之二。
好在幾個小組的調查主任沒有辭職，否則廉政公署已經可以宣布解散了。
而他對警隊反擊的早有準備，就算死人都不驚奇！他也做好戰死的準備！可是黑白兩道一勾，各種惡心的手段涌出來，簡直是人間魔鬼！
不打你，不殺你，就是嚇你，驚人，搞你全家。你說誰不怕？這些年輕人畢竟是年輕人，就算宣誓的時候喊到在大聲，該嚇尿還是一樣嚇尿，該退還是一樣退。
甚至，由于這些人都是高素質，高學歷的人才，個個家境不錯，更懂明哲保身的道理，退起來比誰都快。
這時嚴國梁已經有些懊悔當初的選人條件太理想化。
對付一個黑暗的利益團隊，不能全都太講規矩，必須要找一個夠無賴角色，讓手下的調查員知曉什么叫作手段。
嚴國梁隱約想到一個人選，可以用這個人選給廉署注入些新氣質，到時和警隊打起來一定更加便利。
站在嚴國梁面前的孟雨瑤，則在聽完長官的寬慰后，哇的一下就哭出聲來，抹著眼淚抽泣道：“他們殺了哈尼..他們殺了哈尼啊…”
嚴國梁看著孟雨瑤的表現，心頭一沉，面無表情的擺擺手道：“你出去吧。”
“讓下一個進來。”
他已經看出孟雨瑤被嚇破膽了。
這種人算是廢掉了。
就算再留在廉署沒大用。
所以說，真金還需火練，先前表現的再好，遇見事情扛不住，都等于是廢話。
什么學歷、素質、做人全都是假的，只有敢打敢拼才是真的。
孟雨瑤低頭流淚的走出專員辦公室。
下一個辭職的調查員敲門進入。
此刻，梁專員已經沒有心情寬慰大家，收下辭職，例行交代兩句，便讓他們慎重考慮兩天，然后再度喊道下一個。
“真的都要跑嗎？”韓志邦站在辦公區的茶水間里，手中捏著辭職信，看著專員門口排成的長隊，看見孟雨瑤流著眼淚離開，心里驀然一緊。
“全都跑了！那要廉署干嘛！那港島還會有什么改變！”
“不會！什么都不會有了！”沉重的韓志邦突然眉宇間怒氣一閃，撕碎手中的辭職信，將碎片全部丟進垃圾桶。
人類總是很奇怪。
或許，今天只有一個人辭職，那么韓志邦就會前去遞交辭職。
可幾十個人辭職，反而把韓志邦心里的擔憂化為憤怒，激活他心中的一種使命感，讓他有拋棄一切，全力一戰的決心。
真金還需火煉。
兩個種子，總算有一個煉出來了。
隨后韓志邦坐回工位。
嚴國梁收下全部辭呈，臉色鐵青的坐在辦公室里。
“唰拉拉！”十幾輛警車停在和記大廈樓下，啪啪啪，一陣開門車門的聲音響起。再加上，警員們踩著鞋子下車的聲音，整個出場曲既肅殺、又負責節奏。
守在一樓鬼佬安保們立即提高警惕，握住槍支。二樓辦公室的調查員們，也聽見動靜，探頭一看。
不看還好，一看就被嚇的魂飛魄散，滿臉驚恐的沖到專員辦公室門口，大聲喊道：“嚴sir！嚴sir！不好了！”
“慌什么？什么事？”嚴國梁拿著鋼筆，滿臉怒氣。
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比廉署集體辭職還不好？
可是韓志邦卻撐著玻璃門，氣喘吁吁的講道：“是是是…是莊世楷帶著大批警員打過來了！”
“嗯？”嚴國梁蹭的一下站起身，眼神中也閃過一抹震驚。
“全部人員隨我下樓，一起去會會這位大名鼎鼎的莊爺！”
很快，他很快就調整好心情，拿起證件望脖子上掛，并且走出辦公室大聲吼道。
這一吼幾乎都全部廉署人馬都驚動了。
同時。
樓下。
莊世楷靠在車門，點起一根粗制雪茄，昂頭看向二樓窗戶，吐出一口濃煙。
“別上樓。”
“等上面的下來就好。”
由于他們沒有上樓，就站在路邊，鬼佬安保也無法阻止、驅趕、對他們進行檢查。
“是！長官！”卓景全、林國雄兩人肅聲應話，四十名九龍便衣在車前一字排開，團團把和記大廈包圍。
廉記！
你被包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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