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守時是皇帝的美德

　　城市陷入了漆黑的沉睡中，但上層區依舊燈火通明，獨眼巨人般大小的燈光從上投下，又從上投下，將烏黑的云朵都照得通透，同時又在城市里緩緩挪動觀察。

　　蘇明站在高塔的頂端，嘴里叼著香煙緩緩吐出無數煙氣，雨夜的濕度令煙氣變得更加顯而易見。這是用能源制造的特殊煙草夾雜著恢復和興奮作用，功能和補血增強藥劑加上咖啡差不多。

　　帶著這微弱的興奮感覺，蘇明的手指輕快地敲打著自己手中的拐杖，帶有些獨特的韻律，像是正在奏響一首戰歌。

　　他通常都喜歡在等待的時候做些什么，隨便做任何事情都行，只要別讓自己感到無聊。

　　守時是帝王的美德。

　　蘇明提前到了這個位置，再見到被等待者之前，他需要有所準備，因為在沒確定對方態度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沖突，而結果小則毀滅城市，大則毀滅世界。

　　掃視一圈遠處的街景，四處分布如蜘蛛網般密集的電線，他的思緒逐漸飄散。

　　這座克羅克城看似夢幻，在宇宙中或許真的會有這種蒸汽朋克類型的位面，巨大尺度下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就好比第一次位面戰爭里的巨龍，無數個奇特位面，艾靈提到過的平行宇宙其實是個神奇的東西，有這種證實存在的前提下，那么也許在另一個位面里也會有另一個蘇明存在。

　　萬事皆有可能，萬物皆有關聯，一次小小的改動就足以改變一生。

　　又好比這個近現代的城市里，掀起了第一次工業革命。轟隆隆的鐵鑄蒸汽機可以將鋼鐵巨物，在不需要人力的前提下推動起來，生產力提升了，人們的世界觀改變了，鐵路鋪滿各處，經濟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正在飛速發展。

　　而蘇明在這種世界觀的前提下，加入了一點點的神話元素，一點點的超凡設定，于是乎，便有了這座日新月異的克羅克城。

　　有這兩樣設定的加持，就有了神奇的功效，它們居然可以延緩電力時代的到來，對比研究那不能摸看不透的電力，他們更愿意去研究可以令自身獲得特殊的超凡能力、神話物品還有蒸汽機。

　　蘇明的一點元素加入，就像是那只在巴西扇動翅膀的蝴蝶，最后卻不小心在德克薩斯引起了一場颶風。

　　這個城市也是如此，在正常的歷史發展史上跑偏了道路，點錯了科技樹，誕生出原本只存于人類腦海里的蒸汽朋克。

　　第二次工業革命過后，電力科技被推后整整一百年，它并未能在蒸汽的洪流當中占領主導地位，現在它的用法也僅僅是用來照明等很少用途。

　　人們通過傳說中的神話物品、超凡能力和煉金術得到了一種更利于燃燒的物質，于是越來越復雜的蒸汽機被制造出來，用途也不僅僅是推動鋼鐵，它們還可以作為甲胄和要塞，它們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世界樞紐。

　　鋼鐵制作的宏偉之軀，足以讓任何見到它的人心生崇敬。

　　蒸汽和鋼鐵混合著舊神的傳說，充滿了神秘和未知。

　　任何一個被占領的位面里都有值得去發掘的背景，它不光光是故事，它更是屬于別人的歷史。

　　尖銳的氣鳴聲打破了蘇明的思緒，遠處熾熱的白汽正在附近的工廠煙囪里噴發而出，隨后就被寒夜里的雨水給混合成了水珠，最后彌散成了霧氣飄向天空。

　　克羅克城的循環系統位于地下，同時最大的蒸汽機也在地下，下面甚至還有數公里長的溝渠，那里晝夜燃燒，成噸的助燃物質丟入驅動城市運轉的機械工廠里，而蘇明所站高塔的下方，正是循環系統和機械工廠兩者的疊加位置。

　　蘇明低頭看了看懷表，時間差不多到了，也在這時整個空間開始變得暖和許多，雨滴四處飄落，唯獨沒有落在這個高塔上面。

　　果然守時是帝王的美德。

　　于是蘇明丟掉了煙蒂，將長刀立于腰間，緩緩走向那正在不斷坍塌收縮的空間碎片附近。

　　能夠造成對空間造成這種程度的影響，上一條的巨龍也能做到，兩者相互比較，蘇明還是比較看好這個即將到來的客人，至少他不視財如命。

　　這個高塔蘇明也有準備，艾靈時刻都準備好將能源傳輸給自己，有了足夠的能源，再加上這是自己創造的世界，哪怕談判失敗也沒關系，蘇明有自保的能力。

　　空間坍塌已經接近完畢，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金色王冠，傳入耳畔的是鎖鏈相互摩擦的聲音，一具渾身猩紅酷似惡魔的奇特生物從空間碎片中緩緩走出，帶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歡迎，歡迎，偉大的深紅之王，”蘇明鼓起掌來，“恐懼的代名詞！”

　　深紅之王沒有嘴唇，如獠牙般的牙齒暴露在空氣外，他雙目似火盯著蘇明，像是在打量著什么。

　　“人類的軀體，卻擁有位面的能源，真是個奇怪的生物。”深紅之王開口，聲音如同古神震怒，“說吧，你將我拖入到這個世界里來是想干什么。”

　　“不過我事先告訴你，跟我完成交易的人，都無法善終。”

　　蘇明的語氣有些輕飄飄，“你待的那個位面太小了，我把你拉入到這個世界來品嘗人們的恐懼，就這你還不得感謝我？”

　　“感謝你？”深紅之王雙目微咪，怒火在胸口沸騰，“我根本感受不到這里的人們充滿恐懼，反倒是你，最低等的物種也敢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談判是處于雙方對等的條件下進行的，如果我都低聲下氣了，那還談什么？”蘇明直視深紅之王的雙目，同時將刀刃拔出，“我態度好一點，我希望你態度也好一點，大家都下得了臺，那就對大家都好。”

　　猩紅之王感受到周圍的氣場正在發生改變，自己面前的這位人類身上可能有著超過萬數量單位的能源，如果他揮出一刀，那絕對不是下界生物能夠接受的傷害。

　　“那你想跟我交易什么？”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要你身上的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