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往生
雷默說道：“你乖兒子不是喜歡做男女之事么？這樣，我替你斬掉你乖兒子的煩惱根，今后他必定乖乖做人，不會再出來為非作歹！”
雷默的飛劍向鷹正南的胯下刺去。
這一劍真的很不客氣，就是奔著斬斷煩惱根而去的。
鷹如海一直留意著雷默的舉動，當下又是一劍擋下雷默的攻勢，怒問道：“雷賢弟，你這是何意？難道你真不顧兩宗交情執意如此？”
雷默也怒道：“是我不顧兩宗交情還是你們不顧兩宗交情在先？鷹宗主，做人不能太無恥！今天我就把話放這里了，我沉雷宗的弟子不能白死，我女兒清楊，也不能白白讓這個畜牲欺辱！”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鷹如海也不再顧忌什么了，冷笑一聲，說道：“雷老弟，我是看在老交情上讓你一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實話告訴你，你小小一個沉雷宗，我鷹如海還真不放在眼里！”
“真沒有想到，一段時間未見，你已經老糊涂到了這樣的地步，竟讓自己的女兒去嫁給一個凡人，簡直是愚蠢至極！”
“雷老弟，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凡人有多無能？”
“你知不知道他在我眼里是什么？”
“不過是一只臭蟲！”
“一只我可以隨手捏死的臭蟲！”
“而你，堂堂沉雷宗的宗主，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只臭蟲，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沉雷宗有你這樣的廢物掌舵，烈焰宗的人不對你動手，其它宗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
“雷老弟，你這是自取滅亡！”
鷹如海飛在空中的飛劍劍光大盛，他冷聲說道：“雷默，你沉雷宗覆滅就在眼前！我此去和烈焰宗聯手，你沉雷宗就是有神仙下凡也是難救！等你沉雷宗覆滅，山上的雷木，遲早是我天鷹宗的！而你們沉雷宗上的人，一個都不要想跑！哈哈哈！”
鷹如海發出一聲狂笑，對鷹正南使了一個眼神，說道：“正兒，我們走！”
兩把飛劍極速近身。
鷹如海和鷹正南踏上飛劍，向空中疾馳而去。
“哪里走！我沉雷宗，豈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
雷默哪里會放鷹如海父子離開，腳踏飛劍跟上。
“咻！咻！”
又是兩聲響，凡無命和雷清楊亦踏著飛劍一前一后追進夜空。
良久。
荷葉被撥開。
路開爬到岸邊的時候滿身淤泥，水草比頭發還多。剛才鷹正南那一劍，差點震得他丹田破碎。
“這個世界的修士，真的比武者強大得太多！”
路開看著夜空，除了明月星辰之外，哪里還有雷默等人的半分影子。他在岸邊躺了一會，恢復體力。
一只蟲子爬上鼻子。
癢癢的。
路開一手把蟲子彈開。
看著蟲子在空中翻滾，路開想起剛才鷹如海說的話。
一只臭蟲。
“我是一只臭蟲么？這個老東西，真是狂妄得沒邊了。”
“天鷹宗？”
“鷹如海？”
“鷹正南？”
路開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疼的丹田，眼里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嘭！”
正在這時，晴朗的夜空中，突然一聲驚雷響起，震得整個大地都抖了一下。路開仔細感受了一下空氣中靈氣的流動，知道應該是雷默啟動了護山大陣攔截鷹如海父子。
任何一個宗門，都不是他人能夠輕易進出的。能夠被他人輕易進出的宗門，很快便會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中。
路開看了看遠方的夜空，知道那里必定在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緩緩走上長橋。
梁小茹的尸身還躺在長橋之上。
路開來到梁小茹身邊，看著梁小茹已經完全蒼白的臉。
潔白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像一件長長的白紗。
一個活潑純真的女孩子仿佛又站在了眼前。盡管她眼中帶著戾氣，心里面想著種種殘忍的事，一切都已經隨風遠去。
她已經走遠了。
再也不會回來。
路開不知道梁小茹最后是什么心情，不知道她得到了解脫沒有。他從懷中拿出那條手絹，還給了梁小茹。隨后，他蹲下身子，拉著梁小茹冰涼的手，念了一遍往生咒。
“南無阿彌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多，毗迦蘭帝…”
這是路開在某一個世界的一座古廟修行時，跟一個老和尚學的。后來他也變成了老和尚，學會了許多經文。后面跟著一堆小和尚，叫他師父、長老、師祖。
詠誦往生咒的時候，路開的表情很肅穆。
任何一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經文念完，梁小茹的臉仿佛變得柔和了許多。
路開抱起梁小茹的尸身向半橋水榭外走去。
沉雷宗的弟子都守候在庭院門口，沒有得到允許，他們都不敢踏進半橋水榭半步。看到抱著梁小茹尸身、披著月光遠遠走來的路開，他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神圣。
在凡人的身上，他們感受到了神圣。
不可思議。
路開踏出半橋水榭大門，把梁小茹交給了守在門外的沉雷宗弟子。看到梁小茹的尸身，所有弟子都是臉色一變。
“小茹怎么了？”
“怎么會這樣？路開恩公，告訴我們，是誰做的？”
“小茹！”
“水榭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宗主和師父他們呢？”
守在門外的弟子一陣騷動。他們實力太低微了，根本感知不到半橋水榭之中發生了什么事情。實力強勁的沉雷宗弟子，早已經參與追捕鷹如海父子去了。
路開回到貴霖苑洗涑干凈，已經是深夜。他看了一眼夜空，也不知道雷默等人的戰況如何。
回到床上，路開開始盤膝打坐。
風聲傳來。
“咻！”
有人落到了院子之中。
是雷默。
他走上二樓，敲響了路開的房門。
“請進。”
房門被推開。
站在門口月光下的雷默，臉色看上去很正常，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
“打擾恩公休息了。”
雷默向路開抱了抱拳。
路開下了床，說道：“進來說話。”
雷默擺了擺手，說道：“我只是過來說幾句話，不用進去了。”
路開問道：“抓到鷹如海父子沒有？”
雷默搖了搖頭，說道：“讓他們給跑了。這兩個禍患，必然跑去和烈焰宗的人聯手…”
雷默住了嘴，不想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