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
夏立軒沖進來,揪著遠喬的衣領,氣咻咻就罵,“輕輕懷的可是你楚家的孩子,你竟對她不聞不問。有本事你永遠別來,她娘倆夏家還養得起!”
“立軒,”
遠喬心里慚愧,不敢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眼光。確實,他不是好丈夫,對輕妤不夠關心。
“三哥,瞧你,”夏輕妤撅起嘴,“他帶著幾千人,實在脫不開身的,人好容易來了,你說那有的沒的干嘛?”
“夏三少爺,少爺雖不常住家里,對少奶奶的問詢從不見少。他時常帶話給我們,注意少奶奶的起居飲食,對少奶奶的寵愛是從不含糊的。”
劉媽在一旁緊著幫腔,她不能看著親家少爺這樣說自己家少爺。誰都護犢子,她也是一樣的。
“嗯。”
夏立軒應了,像是同意妹妹所說。
這時候,輕妤最需要妹夫的呵護,他這大舅哥也不能太過分。實際上,夏立軒并非真想拿遠喬怎樣,不過是嚇唬威赫下楚家人。不然,他們真以為夏家沒人了?
“好,看在孩子面子上,我什么也不說了。他畢竟是我親外甥,你是孩子親爹。”
夏立軒望著遠喬,由盛怒漸漸轉為平靜,眸色漸漸緩和下來,“拿著!醫生開的調理藥,你好好看看,好生照顧他們娘倆!”
“親家少爺,您給我吧!”劉媽趕緊接過來藥,再三地向他保證,“我照顧少奶奶和孩子,您就放心好了!”
“有勞您了,”
劉媽帶大了遠喬,又這么大歲數。夏立軒很客氣。
“立軒,今天真多虧了你。”遠喬上前緊緊握住立軒的手,“千言萬語,都說不出我此時的感激之情。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總之,一句話,我會一輩子對她和孩子好的。”
劉媽已將早晨在家里發生的事悄悄告訴了他。輕妤不知自己懷孕,在家里不慎摔倒,如果不是夏立軒及時趕到,送輕妤來了醫院,后果,真不堪設想。
楚喬會說出如此煽情的話來,夏立軒還真有些不適應。他撇撇嘴,“嗯,記住她為你受的苦!”
夏輕妤打了針,也吃過藥,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大人小孩皆無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夏立軒再說其他,可能會很招人煩。
夏立軒轉身望著輕妤,“小妹,好好將養,我先走了。有事隨時給三哥電話,三哥說到就到!”
“謝謝三哥,今天多虧了你。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去陪我三嫂。害你在醫院待了許久,回去晚了,三嫂會著急。”
夏輕妤笑吟吟的。三嫂剛懷孕不久,立軒哥小心翼翼的,唯恐照顧不周。
“遠喬來了,我可就走了!”
說到自己太太,夏立軒的心兒都飛了。
立軒走到門邊了,輕妤不忘補充一句,“帶我們向嫂嫂問好!”
“知道了,”夏立軒回頭,疼愛地望著她,“你好好休息,有事讓妹夫多干。”
楚遠喬再三保證,夏立軒才放心離開病房。
夏輕妤回頭望著遠喬。他渾身上下都很齊整,不像經歷過搏殺的樣子。
“那個,周公館的事解決了?”她很小聲,用只有他們懂的話,“他,放棄打斗甘心伏法的?”
“怎可能?”
“他不會輕易服輸,一定會負隅頑抗的,”輕妤點頭,憂心忡忡的,“行動大隊傷亡怎樣?”
他們計劃,如果周某人負隅頑抗,他會率領行動隊以勸誡之名接近他,出其不意將他制服。為了上海的安寧與穩定,哪怕是犧牲,大家都能豁出去。
“沒有費行動大隊一兵一卒,我們潛伏在他身邊的同志發動士兵反對他。他再不可一世,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楚遠喬唇角上彎,眼眸里都是笑意,“嘿嘿,…說起來,我頗有些坐享其成的意思!”
“內訌嗎?怎會有這離奇的事?”夏輕妤大為不解,“那些近衛親隨跟了很多年了,怎會輕易反水?咱們同志潛伏很深,深藏不露。周氏夫婦也是老謀深算的,既沒有發覺嗎?”
“此人與周某人稱得上是莫逆之交,放得下身段為周某做事,周某一定沒想到。”遠喬眉眼揚起,“嘿嘿,…不僅是他們,還有我,也沒認出他本來面目。”
“呵呵,還有這等事?”夏輕妤頓時來了興致,“他,一定是很神秘的人士吧。我去過周公館若干次,從未發現有咱們同志。”
“你見過!”遠喬賣起關子來,望著她得意地笑著。
“我見過?”夏輕妤很懵,她將周公館所見過的人在眼前一一略過,還是猜不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