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佛瀚從書房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段插曲。他朝夫人楊慧怡點點頭,又退回到書房內。
楚遠喬跟在后面,只見到武山赟怒氣沖沖而去的背影。
楚遠喬打眼望去,見夏輕妤在花園一角端坐著。兩饒目光在空中相遇,互相默契地相視而笑。
“楚團副,”
楊慧怡輕聲道:“警備團的人性子都擰,您要是有不自在,就請先回?”
楊慧怡邊邊瞥那日本女人身旁的呂七。
楚團副和呂七有夙愿,在整個警備團都傳開了。怕他在這會尷尬,楊慧怡好意提醒他,可以早早離去。
楚遠喬心里頓時明了。
楚遠喬上前致歉,“夫人,我太太身體不適。在下想,領她先走一步。”
“哦,那快快回吧,”
楊慧怡求之不得,臉上滿含歉意,“公館招待不周,抱歉!回去好生照看著!”
“夫人客氣了,府上招待極好,是太太近來頗勞頓,”
楚遠喬陪著笑,“夏家的生意大,如今全落在她兄妹二人身上。夫人,您是不知道,夏立軒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夏氏大生意幾乎都是她擔著。可是,她畢竟是嫁出來了,也分不到多少,…”
“夏初實多風光霽月的人物,他怎么卻一甩手去了香港?”
楊慧怡搖搖頭,“你那岳父啊,對新政府沒信心,…可嘆啊!四姐受累了!”
“夫人真是觀察入微!”
楚遠喬低聲道:“輕妤想出來做點什么,缺了夏家的背景和實力,她一個女人孤家寡人,很難成事!”
“夏四姐要單挑么?做什么?”
楊慧怡眸光精明地一閃,很快,快得讓人看不到。“她想做事,是好事。有掙錢的生意,我可以幫她撮合撮合,…”
她的眼神,楚遠喬全看到。他不動聲色。
“夫人,您此話當真?”
楚遠喬喜極,“我替她謝謝您。她想做什么,我也不上來。不如,我去叫她來與您?”
“不忙!”
楊慧怡瞅瞅花園西南一角,那若隱若現的身影,再瞥一眼舞池內的情形。
楊慧怡笑道:“楚團,今日先陪太太回家,好好照顧啊。她,可是你的財女神,必須好好的!”
財女神?
楚遠喬一愣,旋即,呵呵笑道:“夫人得對。那,等她身體無恙時,單獨來與您討教?”
“好!”
楊慧怡點頭,笑瞇瞇的,“楚團,您二位慢走。我那邊有事,不送了!”
“夫人隨意!”
此時,舞池內一對兒跳得正歡。
呂七托著上野洋子在舞池內轉圈。
呂七長得有幾分陰柔,偏又裝出一副媚笑。上野洋子紅唇烈焰,偏剛毅強勁。一男一女的兩人,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呂七低眸,在洋子的耳邊著葷段子,用眼神輕佻地挑逗著她。女人哪里受得了他這樣的目光,禁不住心旌搖蕩起來。
她伸手去撫摸著他的臉頰,“阿七,你呀,…”
他驀地變了臉,眼神冰冷寒涼,一本正經而卑微地道:“姐,我只是您的奴仆,不值得您如此相待。”
上野洋子火熱的心,凌空被澆了一盆冷水,卻生氣不得。“阿七,你嬉皮雅致的樣子很好。不過,一會熱情,一會冰涼,…,罷了。”
這一對,誰是魔鬼,誰是妖孽?
周圍的人都不敢吱聲。
夏輕妤遠遠瞅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輕輕,別看了。”楚遠喬緊緊攬著她,“我們走!”
“好呀!”
夏輕妤抬頭,鳥依人般倚著他走出了周公館。
上了汽車,夏輕妤趴在座椅上,心里直笑,“喬哥,那個呂七,是警備團的吧。今,我才發現,真是個悶騷的男人,…咯咯咯,…”
“嗯,他現在不屬于警備團了。”楚遠喬輕聲道:“你以后離他遠一些。看見,也裝作不認識。”
“哦,因為,他和日本女人打得火熱嗎?”
夏輕妤歪著頭瞅他,“別蒙我了,我都看見了,武哥哥要他套路那日本女人吧?”
真是要命,什么都瞞不了她!
“輕輕!”
遠喬一腳踩住剎車,將車停下來。
他低眸,嚴肅地看著她,“太太,我該你什么好呢?”
這樣嚴肅這么認真的眼光,夏輕妤心里很害怕。
“哦,對不起,我瞎的。”
她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忙不迭地道:“我發誓,我保證,以后再不胡襖,三道四了。”
“唉,讓我你什么好呢?”楚遠喬氣哼哼的,“你不是這段時間,生意很累很忙嗎?怎么一起別人來可興奮啊。你整個一精力過剩。”
“是,是!夫君,您盡管,盡管罵好了,我都接受!”
態度很認真,言辭很誠懇。
“該怎么罰你呢?”
楚遠喬心思一動,“不如,太太幫我做點事吧。”
“哦,我能做什么呢?”
夏輕妤抬眸,臉上極詫異,“我除了教書,做生意。你…你們那些,…我又不會。”
“打打殺殺這種事,我不會讓你做,不需要你做。”
楚遠喬很輕聲,“我需要你多一點時間出來,單獨做點別的生意。”
“單獨做點別的生意?”夏輕妤睜大了眼睛,“憑什么讓我幫你做生意?你這是與夏家搶生意嗎?不行,你這樣不對!”
這,違反她的經商原則。她才不干!
夏輕妤捂上耳朵,將臉埋在膝蓋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這沒什么好商量的!”
“輕妤,你聽我。”
楚遠喬掰過她的肩,抬起她的臉,認真地道:“我需要你幫我,解放區那邊物資很缺乏。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盡量用你做生意的名義,…”
夏輕妤不解,“咦,我以前提過這個建議,都被你否了。現在,為何想來?”
“以前,是條件不具備!”
楚遠喬一眨不眨望著她,一字一句道:“楊慧怡有興趣。如果楊慧怡能加入,她就是一張最好的保護符。”
“哦,真的?”夏輕妤內心不僅雀躍起來,“她動心了,還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