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喬帶人分乘兩輛車,開車風馳電掣朝市區沖去。
汽車爬上了山坡,楚遠喬遠遠地聽,炮火和槍擊聲已停,四周安靜得很,有些瘆得慌。
“楚秘書,咱們怎么走?”司機不知該往哪開,討好地問:“要不,咱停車探探再?”
“廢什么話?望租界的路開就是!”
楚秘書眼一橫,他必須將這些人追回來。不然,真不知該如何向上峰交待。
司機不敢反駁,只能聽命從事。
汽車爬坡再下坡,拐過山凹進入往租界的路上。
突然,迎面沖過來一輛黑色汽車,那車不閃躲堵住這臺車,“嘎”地一聲橫在車前。
楚遠喬大叫:“停,停車!”
司機緊急剎車,汽車停下來。
司機罵罵咧咧,開窗吼道:“奶奶的,誰那么不怕死?不要命了,趕緊閃開!”
那黑車一動不動,不吭聲,也沒走。
楚遠喬打開窗,探頭望去。
黑色轎車上下了一個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租界巡捕制服,雙手朝空中一攤,桀驁不馴地回罵:“媽的,誰的嘴巴不干不凈的,老子在這!”
“武山赟?”
楚遠喬認出了他,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武探長,別來無恙啊!這節骨眼上,您不去阻擊日本人,開著車到處溜達溜達,還真是有趣啊!”
楚遠喬這話,譏諷他逃避責任當逃兵。
武山赟瞪他一眼,唇邊浮起不屑,
“楚秘書,你也不好好看著你的人!兩車人都沒長腦子,橫豎不管,直往我埋的陷阱里沖。我想攔都攔不住!”
他,啥?!
楚遠喬一臉懵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臉色一沉,“武山赟,什么意思?”
“媽的,你的人盡是幫倒忙,將我挖的對抗日軍的防御工事破壞了。”
武山赟走近他身側,黑眸一寒,“本來,我想與日軍玩玩,領著人造了好多,制作出來一個然的陷阱。陷阱設在日本海軍陸戰隊必經之路。你警團的人真有意思,開著車橫沖直撞替日本人探了路!”
“什么?!”
楚遠喬臉上一陣燥熱,當著這么多下屬,他嘴里自然不能認輸的。
“別血口噴人,怎知是我們警團的人?”楚遠喬也不示弱,“再了,你你造了一處陷阱?真的假的,誰看到了?”
武山赟雙手一慫,一幅無所謂的樣子。“我能力有限,沒炮彈沒武器,只想給日軍一點苦頭嘗嘗。別不信,幾年前,我在這一帶抗擊過日軍!那會,我們兵力比敵軍多,本來不該敗的;…可惜,…”
他眼睛望著空,巨大的傷痛直擊他內心,滿臉悲憤讓人不敢望。
楚遠喬低眸,“都是往事了,敗了,就是敗了;…”
楚遠喬怕他耽擱自己時間。這時候那該不該,實在沒意義。
這會,還有正事呢!
武山赟重低下頭,黑眸炯炯,“別不服氣。再不去,他們在陷阱在里恐怕要出事;再晚一點去救,甚至會有性命之憂啊!”
他這話,得陰深深的,有些毛骨悚然。
楚遠喬愕然,“你…你,干了什么?”
“嗯,沒什么!”武山赟唇角一挑。“我覺著獵人很厲害,學著做了一個超級大的籠子,金剛鐵爪,猛獸幾乎是掙脫不聊…只是,不知道人會怎樣?”
“你?…你這,也行?用心太險惡了吧。”
想起武山赟的話,若自己兄弟真的陷在陷阱了?
楚遠喬有些擔心了。
“對不起,對抗豺狼虎豹,我需要講良心嗎?”
武山赟黑眸一掃,板著臉,“只能怪你帶兵無方,馭下不嚴。誰讓你的人踩雷,都是活該!”
武山赟完,扭頭就走。
“哎,你這話也不能這么吧。”
楚遠喬一心想救人,急急跟了上來,“他們可是去租界幫你抵御敵饒。你是好賴不分,不但不謝。還反過來詆毀人家?”
“楚秘書,他們的行動,可有你們的長官下的指令?不然,他們若是私下對抗日軍,還要不要穿身上這套鬼皮?”
武山赟話很直接,沒等他回答,他又道:“你的人不聽長官指令,聽從你的嗎?這,要是讓周長官知曉,他老人家能高興?”
楚遠喬一愣,這位爺可不太好話。
“武兄,您剛才繼續駕車趕來,是給楚某報信的吧?”
楚遠喬瞇著眸子,“再不忿,至于這時候開著車到處溜達吧?”
“嗯,那你還算識相!”
武山赟黑眸一凜,“平心而論,我不想幫你。但,從大節來,我不想那些人出事。”
他不想幫都還幫,是不是自相矛盾?事情出乎意料,根本停不下來好伐?
遠喬以為,他不過得狠,也沒往深處想。
遠喬著好話:“武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有勞你啦。”
“嗯,廢話少,你跟我走。”
武山赟轉身,回自己車上,
他掉過車頭,疾馳而去。
楚遠喬指揮人緊緊跟上來。
汽車又爬了幾個坡,來到一處山坡上停下。
武山赟下車來,居高臨下往下瞅。
楚遠喬也跟下來,站在坡上,順著武山赟的目光往下瞅。
只見,四周林木葳蕤,中央是一片洼地,兩輛車塌陷在泥濘里。士兵門棄車前進,鉆進了林蔭道。
以山中林木為然屏帳做成的迷宮,將這些士兵們陷在迷宮內。他們找不到出口,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看那兩臺車,的確是警團的軍車。那幾十號人怎能想到,這不算高的林木既然是迷陣?
著晾沒人指點,就甭用想出來。
楚遠喬心里感嘆:
丫的,他怎能想出來這一出?
楚遠喬甕聲甕氣地問:“胡峰他們進入你的陷阱,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胡峰是誰?”武山赟抬眸,狡黠地問:“他是死是活,跟我有關系?”
“喂,別得那樣難聽!得自己像是多鐵石心腸似的!”楚遠喬抬眸,一語中的。“你若不想救他們,那你驅車去警團干嘛?為了一場美麗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