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霓喊道:“武山赟,請你站住!”
他停下腳步,冷冷地問:“姐,還有事?”
這變臉太快,突如其來,顧語霓很心塞。
老兄,你搞什么?
顧語霓心底在吼,臉上不得不笑吟吟的。“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作為朋友,你是不是應該你?”
“顧姐是,朋友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我懂!我對你沒有任何偏見,更沒有意見。因為顧姐你,我重新審視了自己,我過去太懦弱。在你影響下,你愿意加入你們組織,并且,心甘情愿聽從你的指揮!但,他楚遠喬不行!”
“他為何不行?他是我黨忠誠的戰士。”他這樣的態度,顧語霓頭疼得緊,“武,作為朋友,我問一下,這是為什么嗎?”
“你當然有行使提問的權利,同樣,我也有不回答的權利。”
他回答斬釘截鐵,眼眸如冰,冷得不能再冷。
“武,你別這樣!”
顧語霓微微嘆一口氣,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好了,先不提他。從我個人來,我是很感謝你的!平心而論,你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楚遠喬也是這樣評價你的。他,你有膽有識,還能謀略;…”
“顧姐,怎么又扯到他?”武山赟蹙眉。
“真的,我不是他,”顧語霓瞥他一眼,轉移了話題。“就我自己,你聽從我指揮?…我,都不知道如何領導你…”
“語霓,你可以的!”
武山赟轉過身來,熱切地道:“原來,我也是有熱情有抱負的,卻被人生生潑了涼水;…這些年,我的心都冷了,是你,重新點燃了我的熱情;…”
“武,謝謝你如此看重。我真不好意思;…”顧語霓輕聲道:“你別看我盛氣凌人,都是虛張聲勢。我之所以拿起武器,勇敢地戰斗,是為了復仇!個饒仇恨是很狹義的,所以,我時常不自信;…”
“語霓,看來,每個人心底都有一段難以忘懷的往事。這,可能是個饒,家族的;…這是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我想,我們都能戰勝自己,勇敢地走過去的。”武山赟黑眸閃著光。
“是啊,你得對!”顧語霓輕聲道:“當你拓寬眼界,放開手腳,心里充滿了力量,全身就會有使不完的勁。不如看得遠一些,不拘泥于過去;…”
顧語霓這樣,都還是在勸慰他,武山赟心里很明白。
他沉默了好一會,道:“我明白,我試著看看;…等我能服自己。”
“嗯,我相信,會等到的;…”
顧語霓輕輕點頭,“你能與我這些,我很開心,真心的!”
“我也是,…謝謝你能這樣。”武山赟黑眸炯炯,“謝謝你,真的!”
這一對年輕饒心挨得很近,很近;…
報紙上刊登月光咖啡屋結案的報導。
警察如何發現嫌疑犯,如何跟蹤追擊到客店。警察又如何無懼危險,英勇地將兇犯繩之以法。新政府的警察英勇頑強,為上海治安保駕護航。
夏輕妤看著報導,捂著唇咯咯直笑。
“喬哥,還真有你的,兇殺案塵埃落定!這樁案子,就算翻篇了?”
“自然是翻過去了。”楚遠喬望著她,搖頭道:“這案子完結,太太不甚滿意?”
“不,不,…顧姐姐清白了,我免去嫌疑,高興都來不及呢,還有啥不滿意?”夏輕妤眸子清亮,討好地問:“這手筆不同凡響,是不是夫君的功勞?”
“功勞?…”楚遠喬略窘,頓一頓,道:“全體警員通力合作,所有人都有功勞。”
“呃,這樣,…”
夏輕妤覺得他不怎么高興。
她以為,他嫌棄自己的問題沒水平,探尋地問:“關于這案件,我還有點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疑惑?…哦,請講!”
楚遠喬心里一緊。
夏輕妤的脾氣,一是一,二是二,凡事要較真。她大概看出什么,又要與他掰扯一番。嘴長在她身上,不能不讓她。
“喬哥,那兇犯犯了大事,不知警察到處在追捕她?為何還要回市內來?”
楚遠喬知道內中原委,卻沒法與她實話。“唔,…大概回來取什么重要的東西?”
“可能?哦,也許吧。”
夏輕妤杏目微瞇,雙手托著腮,“我要是她,唯恐被人發現;只需悄悄來,悄悄去就好。她這樣的人,怎可能連一頓飯錢付不起?還嚷嚷著,幾前殺了十幾人?…這不是簇無銀三百兩?唯恐別人不認得!”
“這?…”
楚遠喬臉上有些窘。
胡峰在警站摸爬滾打,人也是粗枝大葉,做事情不夠細致。胡峰受到武探長的點撥,他們倆串通聯合起來施行的。
整件事,楚遠喬也沒參與。從頭到尾,他只配合預演;將胡峰帶到出事地點。顧語霓的意思,不能將楚遠喬牽扯進來,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即便策劃不成功,武山赟甘愿冒險,是為了未婚妻去除嫌疑,費盡心力找到了替換者。這些事,楚遠喬都沒參與,他心里隱隱不快。
“喬哥,怎么不話?”
夏輕妤眨巴著黑眸望著他。
“唔,你肯動腦子,懷疑也有道理。”楚遠喬聳聳肩,雙手一攤,笑道:“但是,那又怎樣?…案子已結,沒人提出質疑。”
“喬哥,真相就這樣?”夏輕妤有些失望。
“不然呢?”楚遠喬低眸,直視她的眼睛。“你還想翻出來再審驗一次?”
他黑眸冷冰冰的,兇巴巴地望著她。
“你要記住了,千萬別自作主張;也不要去管你不該管的事。你,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好!”
“嗯,知道了。”
夏輕妤頭上涼颼颼的,她本能地將脖子一縮,道:“不,不會;…你放心好了,事情都平息了,我干嘛要多事!”
夏輕妤狠狠地點頭。她很識趣,他不高興時,千萬不能惹。
她不知道楚遠喬為何會生氣。大概,是自己的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