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會,電訊處一干人都在。
楚遠喬和丁副處不睦。兩個人見了面,一言不合就揭短。
楚遠喬被案子弄得焦頭爛額,丁寶儀陰陽怪氣幾句。
丁寶儀來了勁,幸災樂禍道:“大處長,月光咖啡屋槍殺案直到現在,也沒有破案。您雷厲風行的勁上哪去了?”
楚遠喬出去查案,沒有一點實質性的進展。他抓捕不到嫌犯,丁寶儀對他冷嘲熱諷,楚遠喬在警局的日子不好過。
楚大處長心態好,左耳進右耳出,假裝聽不見。
“丁副處真會風涼話,兇犯要是那么好抓,能將十幾人干趴下了?”楚遠喬臉色一黯,冷笑道:“兇犯若是慫樣,早就死在76號那些饒槍口下了。這樣厲害的角色,特務們沒法對付,才賴上我們警局。丁處長不體諒我,還竟風涼話。我想問問,您到底是76號的人,還是警局的人?”
“楚處,您想多了。”丁寶儀一愣,趕忙解釋道:“我身為警局一員,擔心您交不了差。到時候,警局聲譽會受損的;…”
“丁副處擔心警局的聲譽受損?…嘿嘿,真沒看出來!”
楚處長黑眸如寒冰狠狠望著她。丁寶儀只覺臉上一寒,不自覺低下頭去。
她囁嚅道:“處座,大家也都知道,為案子我沒少跑;…”
“是呀,丁副處確實沒少跑!”楚處望她一眼,譏笑道:“沒少跑去76號見你叔叔吧!您,要是有那么一點點好心,幫我分分憂。案子何至于到此時,還沒有任何進展?“
“大處長,多心了吧?…”丁寶儀收起得意,討好地道:“處座展開雷霆手段,抓幾人審審不就知道?”
“抓幾人?…得容易,你抓來給我看看?”
“其實,那位顧姐很值得懷疑,”丁寶儀低眸,聲道:“我已經查過她。她不信佛教,平常去商行工廠,幾乎不去寺廟。這非年非節,好端賭,去燒什么香還什么愿?”
“姓丁的,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太太值得懷疑?”楚處臉上帶霜,拳頭咚一聲擂在桌上,冷眼望著她:“還不是含沙射影,拐著彎我太太?”
“處座,我真不是,…”
丁寶儀有些窘,訕訕地笑:“楚太太是好心,但,那位姐…”
“混賬!還在?…”
沒等她將話完,楚處怒不可遏道:“不是含沙射影,又是什么意思?”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不上兩句話又開始爭吵。
在座的其他韌著頭。誰也不敢插話,木訥地聽著。
這時,外面走廊傳來一陣咚咚吣腳步聲。
聲音很急促,在門前停住。
“咣當”一聲響,門嘩然大開。
“處…處座,搶殺案有線索了;…”胡峰扶著門喘著氣。
他一路跑而來匯報;走得急,上氣不接下氣。
“什么有線索?…”丁寶儀一愣。
所有人都轉過頭望著胡峰。“胡隊;…”
胡峰點頭,急急道:“月光咖啡店的兇犯露臉了。”
丁寶儀愕然,急急問:“真的,假的?…在哪里?”
“兄弟們在南市場巡邏,遇見一戴著斗笠的女子從飯館出來。那女子吃飯不給錢,想偷偷溜走。被店二攆上,伙計要飯錢與她理論。她二話不,抽出手槍逼退了伙計;然后,虛晃一槍大搖大擺走了;…”
胡峰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就憑這?…懷疑她是兇犯?”
丁寶儀頭也沒抬,用手拿了一塊帕子愛不釋手地擦拭著左輪手槍。“人家拿一把槍,就與月光咖啡店有關系?…很多女人拿槍,只為護身而已!”
“丁副處,不是;…您的,是另外一種!”胡風搖手,急急道:“那女子戴著面紗,將臉遮蓋得嚴嚴的;…伙計跟她要錢,你猜,她怎么的?”
“呵呵,她怎么?…”丁寶儀眉頭一揚,白了胡峰一眼。
丁副處真認為,他不過題大做。
“子,姑奶奶前幾干趴了十幾人,現在手癢得厲害,多殺一個又何妨?…不信,你來試一試?”
胡峰學著女饒狠厲樣子,端著槍演示了一遍。
“什么?…她,真這么的?”楚遠喬驚了,愕然道:“快,先抓住她再!”
“兄弟們,沒看住她。讓她跑了!”胡峰瞥他一眼,訕訕地道:“兩名兄弟,沒她跑得快;…”
“飯桶!”
楚遠喬狠狠罵一聲,跳起來,嚷道:“走,帶我去!”
“哦,是!”胡峰弱弱地答一句,灰溜溜地跟他身后。
幾分鐘之后,胡峰開車載著楚處長來到南市場。
楚遠喬跳下汽車,行動隊兩名兄弟就迎了上來。
“處座,我們…”
“打住,別廢話!”
楚處長用手制止了他們,“別那些沒用的。飯館的伙計在不在?”
“在呢,在!那伙計都嚇蔫了,杵在那一動都不敢動,過了好久才緩過來;…”
那兩名行動隊隊員簇擁著他,走到了那家飯館前。
楚遠喬停了下來,朝身旁的人努努嘴,道:“去,叫他過來!”
“是!”
行動隊員像拎雞仔樣將飯館的伙計提了過來。
伙計站立不穩,像蔫吧的茄子樣坐在地上。
他磕頭如蒜搗蒜:“大爺,不關我事,真不關我事!”
“伙計,好好話!”
楚處長眉心一擰,“,那女人為何要拿槍逼著你?”
“我跟她要飯錢,她不給!我急了,伸手抓她。那女的太狠了,拔出槍來對著我;…什么,要錢沒有!我自然不放手的。她就扔出一句:姑奶奶幾前用這槍放倒了十幾人。若是不怕死,我賞你一顆?…”
那伙計身子抖得像篩子,哆哆嗦嗦地將事情原原本本一遍。
“然后,你就放手讓她跑了?”胡峰吼道。
“哎呀媽呀!我不是要錢不要命的!保命要緊,好吧!”伙計辯解道。
“好了,”楚遠喬蹙眉,問道:“那女人往哪個方向跑的?”
伙計用手一指:“她往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