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峰將當時案發現場的慘烈仔細陳述著。楚遠喬聽著,不好,也不不好。
遠喬木然望著前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楚默不作聲,胡峰極不適應。
“處座,局里有些人不懷好意,悄悄傳太太的一些謠言,”胡峰偷偷望他一眼,急忙道:“無論是誰,我都懟過去!我相信,太太絕沒有嫌疑!”
案發當,遠喬陪陳永杰去了市政大廳。第二早上,接到了特務委員會的控訴,他并沒有當回事兒。
中午,他去醫院見夏家人,只知輕妤在寺廟里遇到了特務。
整整一個下午,他陪著自己的太太,其余的事所知甚少。
直到晚上,他才從輕妤那聽到顧語霓。
將前前后后的事連到一起,他這才知道出了大案。
一一夜那么長,會改變很多事情;不經意的事,足以改變對一個饒看法。
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判斷周遭的人對此做出的反應。
此刻,行動隊隊長胡峰相信他,心里還是敬畏他的。
楚遠喬感到很慶幸。
“我太太性活潑,同情弱樂于助人。我是相信自己太太的,但是,要服別人很難!”
楚遠喬眉頭一皺,嘆息一聲,“她以為,做了該做的事情!哎,我們查案子,誰曾想到,被別人懷疑到家人?”
“處座,太太不過是幫一位姐,那些人為何會懷疑太太?”
“據,有人看到疑犯進了龍泉寺。我太太恰好幫了一位姐。特務機關的人,那位姐與疑犯的背影很像!”
“對了,那在案發現場;…我看到地上橫躺了十幾人,有十幾具尸體啊!”胡峰想起一件事來,“當時,我還問呢,都死了,沒有活口嗎?您猜怎么著,有一個特務埋伏在街口,他是在另一個胡同內放風的。他,看見一個女子從這邊走出去。”
“…嗯,還有這種事?”楚遠喬蹙眉。
“特務,他聽到這胡同里槍聲大作,突然就沒有了動靜。他心里疑惑,才從那頭跑過來,遠遠地看到一個女饒背影閃過。”
胡峰又道:“咖啡屋血洗一空,躺著的全是尸體,特務才反應過來。他立即追了過來,看到穿著同樣旗袍的女子上了一輛人力車,他乘上人力車也跟了上去。那女人下車進了龍泉寺,他這才回來報信…”
“哦,原來是這樣!”遠喬點頭,問:“胡隊,依你的經驗,可信度多高?”
“怎么呢,看見一位穿著同樣旗袍的女子,就胡亂懷疑,有些牽強!”
胡峰道:“有兩種可能;一,那女子確實是同伙。但,你只看見人家的背影,能憑著背影就指認人?二、那女子興許從那路過的,慌慌張張闖入,看到這,嚇得魂飛魄散了。她當然飛也似地逃走,…”
“你的分析合情合理!”
楚遠喬頻頻點頭,“沒有確鑿證據,一切都是猜測!得盡快破案,還我太太一個清白!”
“處座,案子怎么破,您心里有主意了?”
“沒主意!”
遠喬蹙眉,道:“按道理,這樣的案子我應該避嫌!可是,局座大人勒令我盡快破案!這無頭蒼蠅似的,從哪開始啊?”
“這?…”
楚處沒有頭緒,真是奇了。胡峰認識他以來,很少見過他這樣。
關系到自己太太,也關系到夏家的聲譽,舉重若輕,處長大人變得心翼翼?
胡峰見他如此,更不敢亂話。
從月光咖啡屋出來,色已經暗了下來胡峰送楚遠喬回家。
遠喬進了院門,管家老李頭迎上來。“少爺,你吃過飯嗎?”
“嗯,在外面吃過。”遠喬點頭,問道:“少奶奶回來了嗎?”
“少奶奶早回來了,”李福笑瞇瞇的,道:“少奶奶不舒服,回來就進了自己屋,到現在也沒出來!”
“輕妤,她不舒服?…生病了?”
“我好心地問了,少奶奶沒理我;…只回房去睡一會兒,就再也沒出來!”
“哦?…李伯,你休息吧!”
遠喬來到房間外,敲了門,問道:“輕輕,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屋內傳來輕妤的聲音。
“輕輕,…”
往常,這丫頭早迫不及待跑來開門了。
楚遠喬心念一動,悄悄拔出腰間的手槍。
他輕輕推開房門,慢慢地走了進去。
夏輕妤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瞪得烏溜溜圓,沖著他一個勁傻笑。
“你怎么啦?生病了嗎?…”
夏輕妤笑著,搖搖頭。
突然,遠喬感受到一股勁風朝他靠近。他飛快地轉過身去,掏出手槍瞄準頂著對方的腰。
眼前,一只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的腦門。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輸誰!
遠喬瞪大眼睛,怒道:“武山赟?…武探長!你為何在這,在我太太的房里?”
武山赟收起手槍,笑道:“非常時期只能如此啊!大處長,您不要記仇就好!”
“到這里來,太危險了!”
“為何危險?…”他笑一笑,裝糊涂。
“你到這來干嘛?”遠喬狠狠瞪著他,“這可是我的家!你還嫌不夠亂嗎?”
“處座大人請放松!我是來幫你的!”他嘻嘻一笑,“不然,眼前這一關,你可是很難過呀!”
“那你還到這里來!”
“我不來,你如何破案,有更好的方法嗎?”
“你有好辦法,莫不是哄我?”楚遠喬瞪著他。
“豈敢!”武山赟黑眸犀利望著他,“這件事還沒完。76號死了十幾名特工,而且,兇犯還在逃。你想,他們豈能善罷甘休?”
“那又怎么樣?他們沒有證據!”
“特務們確實沒有證據!但,他們傻嗎?會加大對你太太的跟蹤盯梢;…大處長,你搞不好被革職查辦!有沒有想過?”
“你這個有意思?”遠喬怒目而視,“我太太去找你,你干嘛要答應?”
“聽大處長的意思,是我不對?…你的心,可真夠硬的!嘿嘿,都警察局的人,郎心如鐵,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