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自己能行?”
武山赟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屋內的擺設。如果不是姐受傷,他不可能到得了姐的閨房。
“姐,你聽著!你是腳踝扭傷,左腹刀傷千萬不能讓人知道!洗漱、換藥等等都得自己來!自己,確定可以嗎?”
“放心,我還沒那么嬌氣!”
她心里道,特科成員這點算什么?事一樁!
“很好!在家好好將養著,這幾別出門了!有什么事,我替你去辦!”武山赟完,轉過身欲走,“我還有事,得出去辦!”
顧語霓見他要走,急急吼一聲。“喂,你去哪兒?”
“我去哪?…”
他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揶揄道:“親愛的,我們這兩在一起,你還不嫌膩味嗎?…你,這么快愛上我了?出去辦點事也不行?”
他黑如深潭的眸子炯炯,別樣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臉上掃。
“不是,你什么呢?”
一抹紅霞飛上她臉頰,顧語霓羞怯地低下頭,道:“我的意思是,特務畢竟沒抓到人,我的嫌疑還存在的;…這,會不會影響到你?”
“嗯,大姐終于有了正常思維了,終于肯對我實話了?”他眸子一閃,問道:“月光咖啡店,出自姐的手筆?”
“嗯,我去那見一位同志,”顧語霓頓一頓,道:“我們剛接上頭,我發現咖啡店被特務包圍了;…”
顧語霓坐在那,將那發生的事平靜地給他聽。
“我肩負重任,戰友不惜犧牲生命掩護我離開;…”
到這,她眼眶里盈滿了淚珠,聲音漸漸哽咽起來。
武山赟聽得驚心動魄,他心里是由衷敬佩的。
“戰友”,多親切而遙遠的稱謂。武山赟也是上過戰場的,仿佛是過去很久,他不愿去想。
一腔熱情被凌空潑了冷水。因而,他厭惡戰爭,厭惡侵略者。寧愿在租界做巡捕,不為日軍做事。
此刻,顧語霓的頑強堅韌感染著他。
她開始相信他,將整件事向他和盤托出。
武山赟受到深深的震撼。
這樣嬌柔的女子,敢于抗擊強敵,不畏死不畏難。想他堂堂男兒,畏首畏尾,不如一位女子。
何其汗顏!
“顧姐,你和你戰友都很勇敢!”
武山赟得很慢,“姐想過沒有,特務沒抓到人,會善罷甘休嗎?…這,影響到我,沒關系。我這巡捕不干也可。如果沒抓到疑犯,特務委員會是不會手軟的。他們是兇殘的,寧可錯殺,也不會漏掉一人。他們會徹徹底底地查,不僅是我、你、夏家,甚至,楚遠喬!”
最后那幾個字,他得話很重。
語霓心里咯噔一下。
真如他所,那樣,同志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將功虧一簣!不僅僅是受傷,還會有很多人犧牲!
她現在心里十分后悔。那樣,還不如讓特務抓住自己!
干嘛要逃?為何不能舍生取義?
顧語霓坐在那,深深自責起來。
武山赟一眨不眨地望著她。剛才,她還激情彭拜;一會,就變得沮喪失措。
“怎么了?…為何突然不話”
“這件事,我做得過分了。太憐惜自己的羽毛,反而變得很被動!”顧語霓望著他,道:“山赟,這件事,我要負全責!”
“你,對自己太苛責了!”
她身負重傷,還將過錯往身上攬。
武山赟很疼惜。
他道:“我有一個對策,不知道行不校但,時間很緊,需要人配合。我想,盡力試一試!”
“你,真的有對策?”
顧語霓抬眸,難以置信的眼神。
“是。”武山赟鄭重地點頭,“他們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他們要人,推出一個就是!但,不保證一定能行!”
“你,覺得可行?你,也愿意一試?”顧語霓眸子閃著光。
“是!”他很確定。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顧語霓鼓勵他,“事在人為,多少要努力一下。即便,我們失敗了,也不會后悔!”
武山赟站起身,“嗯,我走了!”
“去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清晨,楚遠喬剛到警察局,就感受到濃濃的火藥味。
電訊處,丁寶儀冷潮熱諷:“大處長,您那位太太,真是了不起!輕飄飄幾句話,就能將嫌疑犯從76號特工手里帶走!”
“嫌疑犯?…哪里來的嫌疑犯?”
楚遠喬裝聾做啞。這件事,他必須咬定太太的好。
“大處長這樣,可就不對了!”
丁寶儀從特工那了解到事件整個過程。“您太太對抗戰分子向來同情。這件事,做得更加過分!”
“丁副處長這樣,過分了。”楚處長怒懟她,道:“我太太從就這樣,看到動物受傷都要救治,更看不得人受傷了。再,她看到三哥好友的未婚妻需要救治,絕不是什么抗戰分子!”
二位處長你一句,我一句,爭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別的人都不敢發言。
“咚咚咚,…”
路明出現在門前,“楚處,局座有請!”
“路秘書,你來得正好,”楚遠喬站起身,“丁副處長不知從哪聽到什么,既對我太太進行人身攻擊,你來評評理!”
“楚處,局座有請!”
路明沒做正面回答,板著臉,將方才的話重復一遍。
丁寶儀來了勁,詭異地一笑:“大處長,請吧!”
“嗯,”楚遠喬瞪她一眼,道:“我保留意見。你等著,一會再與你!”
“好呀!”丁寶儀望著他,得意地笑:“隨時恭候!”
楚遠喬跟在路明身后,走出辦公室。
“楚處,局座很震怒,”路明低聲在他耳畔道:“待會,一定要注意措辭。上頭下來了死命令,限定我們擇日破案!這時候,不會有人替你情,…你,明白?”
路明的話,讓楚遠喬很吃驚。陳永杰受不了壓力,將這事推給了他?
陳永杰看到他,嚷道:“大處長,對不住!你、你太太、以及夏家,都有了嫌疑!所以,你必須盡快破案,讓這件事圓滿結束。”
“圓滿?…局座,您的話,我不懂了!”楚遠喬道:“輕妤看著如花似玉一位姐受了傷;…眼巴巴等著她去救,她能坐視不理?就因為這,所有這些人都有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