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挖坑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即將陷入華藝兄弟反擊的程愷戈夫婦此時確實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在了解了方云墨的相關背景之后，陳虹便代表程愷戈出面，宣布正在與律師研究，打算向法院起訴的事宜，但接下來的媒體消息卻讓他們感受到了騎虎難下的滋味。
如果此時退縮，那么方云墨等于不戰而勝，
可如果硬著頭皮繼續走起訴這條路，程愷戈夫婦又有點擔心是不是這背后有什么陷阱。
…說起來這兩口子倒還真是有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意思。
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平時看著挺豪橫，可真到了遇到事情需要決斷力的時候，卻又都會處事優柔寡斷的類型。
最后想了半天，程愷戈還是覺得不管怎么說，對方在視頻里使用了自己電影里的素材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事實，所以即便有點以大欺小的感覺，可在法律層面上，自己終究還是立于不敗之地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對《無極》的批評早已從理性的分析上升到了對程愷戈和陳虹兩人的人身攻擊層面，如果程愷戈不能從某些地方扳回一城，照這么下去他連見人的臉面都沒了…
現在的他們兩夫妻已經沒空考慮名聲好不好聽的問題了，只要能有有個臺階，讓他們能夠在某個方面挽回一點印象分，至于其他的東西已經完全不在兩人的考慮范疇之內了。
考慮了一整天之后，程愷戈夫婦甚至在律師到家之前列出來了一份頗為詳細的訴求清單…
早上十點，程愷戈夫婦的律師準時來到了兩人在京城的豪宅中。已經等得頗為焦躁的程愷戈沒有說任何多余的廢話，直接把自己那張寫了一系列訴求的清單放到了律師的面前。
“不說線下的收益，單說影院票房，”陳虹開口道，“由于受到《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影響，《無極》的票房已經連續多日在持續下滑了…”
“眾所周知，《無極》的制片成本高達3.6億元華幣，如果算上一系列宣傳和發行成本，這個數字還會更高，現在只要《饅頭血案》還在網絡上流傳，那么《無極》的票房就不可能有任何根本性的好轉，所以在我們看來，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向法院申請禁止令，阻止《饅頭血案》繼續在互聯網上傳播和存在…”
對于陳虹的話，律師并沒有立刻接上話茬，而是開始逐條逐句的審視著面前的那張紙，并且開始在腦海里飛速思考著對方剛才的那些內容。
說老實話，對于《饅頭血案》這部短片，這位名叫吳志勇的律師其實也是看過的。
作為一個普通觀眾，吳志勇也同樣對那部不知所謂，神神叨叨，而且所有演員幾乎都是大舌頭的《無極》沒有半點好感，但是作為一個專業的律師，他必須在工作的時候拋開所有的個人情感，為自己的委托人提供盡可能客觀而專業的法律服務。
除非…對方的要求實在是有點太過于想當然了…
這里是華國，禁止令什么的東西壓根就沒那么容易開得出來。
就算是程愷戈夫婦利用自己的知名度進行某種操作，但是作為著作權侵權訴訟這樣的自訴案件，提出申請的一方需要呈上完整而詳盡的證據才能讓法院有所行動，這個時間短則十天長則一個月，到那個時候…
…黃花菜都涼了好吧？
“陳女士，我必須負責任的告訴你，從目前來看，你的要求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得到法院的支持的。”
很顯然，這并不是程愷戈夫婦想要聽到的答案。
“吳律師，我們和你們律所合作也有段時間了吧，”陳虹皺了皺眉頭，“前幾天我們兩口子才剛和你們律所的老高一起吃了飯，如果你確實覺得這件事情很難辦，或許我再去找老高聊聊？”
“我…”
聽完陳虹的話，吳志勇原本就不多的傾向性頓時蕩然無存。
想起來之前律所里那位老高特別交代的話，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陳女士，由于華國和米國的司法體系運轉過程中的巨大差異，更由于您無法在短時間內提供做夠的證據來支撐您剛才所提出的要求，所以您剛才所說的禁止令，至少在兩周以內是絕對不可能發得出來的…”
沒等陳虹開口，吳志勇又補充了一句，“這一點是國內律師圈子的共識，但凡是稍微懂一點著作權侵權訴訟的律師，他們所說的話不會和我有任何差別，包括我們律所的老高…”
“…最關鍵的是，據我們進行的先期了解和調查，方云墨并沒有從《饅頭血案》這部短片中獲得任何一點點的經濟利益，他所發布視頻的區域也是諸如個人博客這樣的私人平臺，《饅頭血案》的初始瀏覽權限也僅限于關注了他個人博客的粉絲，可以說方云墨本人已經在他能做的區間內，最大限度的控制視頻的流傳范圍了…”
“照你這么說，那么他的粉絲破解樂鑫浪博客的安全設置，成功的將《饅頭血案》的視頻下載了下來，難道方云墨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嗎？”
“說實在的，他的確無需承擔任何責任。”吳志勇耐心的解釋道：“這就像是某人在自己家里邀請客人來欣賞自己的作品，但客人在欣賞的過程中拆掉了他裝得好好的相框，將他的作品從墻上摳了下來進行復制，最后還順利的帶出了房間，您能說這是房間主人的錯嗎？”
“那吳律師你的建議是？”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夠在走起訴這條路之前，先私下聯系方云墨，你們雙方達成一個協議，由他出面進行道歉，然后由方云墨對外發布消息，承認對《無極》所造成的影響，這樣不僅可以幫助兩位在公眾面前挽回形象，而且更能夠營造出一種前輩導演與后輩演員之間和諧的氣氛，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兩位不妨考慮一下？”
吳志勇的這番回答并不能夠讓陳紅滿意。
當她打算直接拒絕這個建議的時候，程愷戈低沉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這件事暫時先按吳律師的建議辦，過幾天我回電影學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