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算活得安穩?
自然是位居人上,無須再看人臉色過活,余生無憂。
只是這些是不能說的。
穆宛煙也不敢提出過分的要求。
她實則根本沒有提出要求的籌碼。
蘇伯言會來沂河處理疫情,就必然已經有了解決之法,她手里握著的那點子東西,人家未必需要。
這個時空,可沒有人權。
“女子自出生起,一生最大仰仗便是父母兄弟,小女也一樣,對我來說,父兄安穩,便是我之安穩。”斟酌又斟酌,穆宛煙方說出這幾句話。
“榮威伯府已呈敗勢,他日榮威伯父子重返京城,必然舉步維艱。若想得安穩,需得先將四方路蕩平。你說這話,是要我將來庇護整個榮威伯府。”男子聲音傳來,落在耳里涼薄諷刺,“靠你手里那幾頭牛?”
穆宛煙只覺臉上燒得厲害。
哪怕之前心里一再告誡自己不可提出過分的要求,以免結果適得其反,可是等到反復斟酌的話出口,被人點破之后,她才驚覺自己還是急切了。
“公公息怒,是小女不懂事,言語冒犯公公了!小女不敢有奢求,隨后就讓父兄將那批牛奉上助公公平疫情!”
“你既懂提前買下患過病的水牛,想來應該也懂醫治天花之法,倘若在疫情爆發之初你便將法子獻上去,立此大功,此時你與你父兄應該已經在返京路上了。何至于多吃許久的苦,現在還得在本公公面前低頭告饒?”
男子聲音依舊薄涼,偏又無波無緒讓人聽不出其中真意。
穆宛煙站在下方,只覺一陣陣強勢的壓力從頭頂上方壓來,壓得她肩膀下沉膝頭發軟。
男主便是男主,被造物之手偏愛的角色,對人對物極為敏銳,輕易就能洞察內情。
她知曉劇情,知道蘇伯言會憑平息疫情之功再往上爬,如果她先蘇伯言一步將法子拿出來,搶了平疫情的功勞,或許也能給榮威伯府換來轉機。
但是,她也會因此引起蘇伯言警覺。
之后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蘇伯言看在眼里,但凡有異,蘇伯言絕不會留她性命。
那個人心性陰鷙偏執,除了對十三公主云鳶歌以外,待任何人都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穆宛煙不敢,不敢搶其功。
“回公公,小女手中并無醫治法子,只是曾聽人說起,知道個皮毛而已,不敢說謊。”
頭頂又沒了聲音,位高權重又性情捉摸不透的人,實在容易讓人抓狂。
穆宛煙此時就有這樣的感覺,她猜不透那個人在想什么,又準備怎么做,心里諸多猜測,跟吊了水桶一樣七上八下。あ奇奇小説蛧ヤ717(ωωω).qq7(1)7<、域名、請記住 同時也極有壓力。
這算得是她第一次真正跟手握權柄的人正式面對面交鋒。
尤其這個人還是能活到最后的男主,自己處于弱勢除了裝卑微還真卑微。
最后男子一揮手,他身邊立即有人把自己請出去了。
回到暫住的宅院,穆宛煙并沒有將私自去求見蘇伯言的事情告訴父兄。
接下來的時日,她讓自己鉚足了耐心,在宅院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