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航船上,云鳶歌撐著腦袋直勾勾瞅自家男人。
男人并未有任何不自在,反而將身子舒展靠在船艙壁上,擺出任君采擷的姿態。
“公公,你知不知道以前我為什么那么怕你?”彎著唇,云鳶歌問。
蘇伯言挑眉,“為何?”
“因為以前你看我的眼神總是陰惻惻的,像要吃人一樣。”
“…”他想過很多種她怕他的可能,比如他氣勢太過強硬,氣質太過陰沉,行事手段太過陰狠等等,唯獨沒想過她怕的是他的眼神。
凝著巧笑嫣然的女子,蘇伯言唇角一挑湊近了,“確是想吃人,你沒看錯。”
云鳶歌,“老夫老妻了你還跟我耍流氓?”
“老夫老妻的就不叫耍流氓了。”
夫妻相視,皆莞爾失笑。
云鳶歌挪了下位置,靠到男子身邊,將腦袋抵在他肩頭,“心情好些了?”
“我并未心情不好。”蘇伯言道。
“裝得倒是挺正常的,要是你眼角不繃那么緊,我便信了你了。”
“只是有點事情想不通罷了。”
“何事?說出來我們一起想?”
蘇伯言低頭,看著女子眼里顯而易見的關心,再次翹了唇。
一如她了解他輕易便能感知他不高興那般,他亦極了解她,輕易便能引走她的注意力,讓她忘記剛才的話題。
伸手將女子半攬入懷,下巴抵著她額角,蘇伯言緩緩將跟蘇子青之間的談話說了出來。
“他親口說從今往后世間再無蘇氏一族?這話或許可信。”云鳶歌道,“蘇子青跟孟明珠膝下兩子,一名孟懷,一名孟念,皆姓孟,可見他們是真的跟過往劃清了界限。”
蘇伯言淡淡一笑,“是真是假亦無妨,就算他們想要再掀風浪,也得有那個本事,我未曾將他們放在眼里。我更在意的是穆宛煙這個人。”
“更在意穆宛煙,這個人?”
蘇伯言嗯了聲才后知后覺不對勁,懷里空了。
女子已經坐直了身子,瞅著他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眉如刀鋒眼若寒星,懸膽鼻刀削唇,五官俊美家財萬貫,蘇當家雖然已年歲三十有九,依舊是個翩翩中年郎,要是有心三妻四妾,定有無數美嬌娥前仆后繼。”
蘇伯言臉上淡然刷一下跑得干干凈凈,“夫人,你誤會了!”
云鳶歌起身,斜睨男子一聲冷哼,往船艙外走,“誤會不誤會哪能說得準?畢竟人心隔肚皮,你心里真正在想什么,誰猜得著呢。”
“公主,我錯了。”蘇伯言起身跟在女子身后,無奈之余哭笑不得。
他的小嬌妻,就是故意逮著這個機會鬧他玩,因為平時玩不著。
“鳶歌,我錯了。”
“夫人饒命。”
“哪里不滿只要你說,我一定改。”
走在前頭的女子,嘴角翹得高高的,眼角眉梢盡是逗弄男子過后的愉悅,“這么急著討好我,為的什么呀?”
“為了今晚能睡床。”在船尾,蘇伯言從后將女子抱進懷中,相依看墜入水平線的夕陽,“成不成?”
云鳶歌終忍不住,在男子懷里笑得東倒西歪,“幸虧這次沒帶熙兒出來,要是讓她看到你這種無賴樣,你這個當爹的得要威嚴掃地了。”
“我在那丫頭面前有過威嚴?”
男子無奈聲線再次讓云鳶歌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