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回廊,繞過蔥郁園林,到得后花園,一眼便能看到臨湖水榭。
水榭里此時坐了人,著白色月袍,面前放著一張古琴,琴音箏箏,高山流水。
那人那景似渾然一體,不沾濁世。
“夏侯世子平日敲不敲木魚?”云鳶歌咋舌。
她見過那么多人,只在夏侯亦身上見過這種氣質,無欲無求不爭不搶與世無爭,像出家的和尚。
“別看表象,表象惑人。”蘇伯言評價。
兩個公主視線齊齊朝他看去,“此話怎講?”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公主,“…”
那邊琴音箏的一下戛然而止,夏侯亦雙手搭在琴弦,偏頭朝這邊淡淡看來,“蘇伯言,你不抹黑我能死?”
蘇伯言挑眉,“出家的和尚,是不會罵人的。”
這才是真相。
有些人面上裝得極好,偏偏濁世佳公子,切開了,里面全是黑的。
云鳶容輕咳一聲,抖抖手搶先一步,朝著水榭走去,“本公主不請自來,夏侯世子不覺唐突吧?”
“來都來了,我還敢把公主趕出去不成。”
“聽說你這別院里冰鎮梅子汁堪稱一絕,本公主來嘗嘗跟宮里的有什么不一樣。”
“蘇伯言跟十三公主嘗的不一樣,你的話,大抵味道相同。”
“什么意思?”云鳶容愣了下,隨即柳眉一豎,夏侯亦這王八蛋是不是在內涵她?
夏侯亦低頭,修長手指在琴弦上輕撫,琴音流暢傳出,他的聲音淺淺夾在其中。
“蘇伯言跟十三公主在一塊的時候,吃什么都甜。”
“十二公主多年獨身,品不出其中滋味。”
“吃了也是浪費。”
草!云鳶容心頭火一竄三丈高,兩只爪子一拍,正好拍在琴弦上,把男子手底下的琴音拍得亂七八糟,“王八蛋,你罵我?!”
男子抬頭,眉頭微皺,眼底帶著疑惑,“公主問我什么意思,我只是做了解釋罷了,怎的就變成罵你了?”
“…”明明就是在借著解釋的機會罵她!
這種吃癟的感覺,讓人好不爽!
云鳶歌跟蘇伯言走在后頭,腳步慢悠悠的一點不急,邊走邊笑。
剛在離風殿云十二笑話她肥了,風水輪流轉,馬上就到她看云十二的笑話。
瞧么,蒼天饒過誰?
也不是沒人能收了云十二。
“姐,別生氣,顯得你肚量特別小,夏侯世子確實只是在解釋。再說你待會還要吃人家的,大氣點。”在云鳶容身邊在說下后,云鳶歌笑瞇瞇的說。
云鳶容冷著臉,“你幫誰?”
“等吃完了我再幫你。坐半個時辰馬車跟到這來,你不就是為了吃的么?你自己說的。”
云鳶容,“…”哎呀草了,今天一個個的全跟她作對。
虧她記著夏侯亦曾經幫過她,兩人在一品軒門口也曾經平心靜氣說過兩句話,她私以為這大概或許可能算作是朋友了。
敢情是她自作多情。
扭頭再看向夏侯亦,云鳶容連他身上一塵不染的衣服都看不順眼了,冷笑。
“吃!一絕,來三碗!”
一碗喝,一碗倒,一碗砸夏侯亦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