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坐在窗臺里面,暗紅色曳撒服襯得皮膚冷白,側顏完美,眼眸一轉一闔間盡是迫人的氣場。
可惜了,十三公主如今被養得膽兒頗肥,對男子舉手投足散發出來的氣場已經不怵。
在男子停下批閱動作,轉了眼尾看過來時候,少女彎著眉眼笑嘻嘻的,手里柳枝抖的更歡。
柔軟微涼的枝葉三番幾次調戲上蘇公公的臉頰、鼻尖、唇畔。
男子亦不動,任由她在他臉上撒歡。
“為什么就你一個人那么忙?”
“王進還跟你一樣是副掌印呢,他天天遲到早退,有時候還曠工!”
“你看看你,做得比他多,他拿的俸祿還不比你少,你虧不虧呀?不如留點時間陪我玩呢。”
等少女說累了,男子才輕揚眼尾,唇角笑意似有若無,“陪公主玩,我也沒有俸祿拿。”
“可是我能讓你開心高興啊。千金難買你高興,你說是不是?”少女理直氣壯。
兩指將貼在他鼻尖上的柳條夾住,送至少女面前揚了揚,蘇伯言笑,“公主,似乎是你比較開心。”
開心的折騰他。
他有合理理由懷疑,公主大概是把折騰他當成了人生樂趣之一,所以才會每天都來。
被一語挑破,云鳶歌臉上有點掛不住,生硬轉移話題,“這都快四月了,你們司禮監掌印位置還空著?皇上不調人上任嗎?”
“皇上暫時不會調人過來。”
“為什么?”
“現在那個掌印之位就是胡蘿卜,而我跟王公公在皇上眼里,就是追著胡蘿卜跑的驢子。”
蘇伯言輕曬,眼底有譏誚一閃而逝。
胡蘿卜要是沒了,驢子還會邊跑邊搶嗎?
皇上自以為是,自然要空著那個位置,吊著他跟王進。
直到他跟王進兩敗俱傷或者一死一傷,皇上才會派人來,空降那個位置鎮壓剩下的“虎”。
“嘖,帝王權術真夠惡心人的,”云鳶歌小聲咕噥了句,眉毛皺起,“你既然猜到皇上的心思了,可有對策?”
男子思索了片刻,轉頭認真道,“若是我敗了,變得一無所有,公主要如何?”
云鳶歌愣住,緊跟馬上緊張兮兮的,“蘇伯言,你再好好想想還能從誰身上薅羊毛,我多薅點傍身銀子,要是你真敗了,我給你銀子養老!”
“…”蘇伯言唇角微動,好一會后低低笑開來。
笑聲抑制不住,洋洋灑灑在窗臺周圍漾開,連拂過來的微風似都跟著歡快跳躍。
“你笑什么?你別笑啊!”神經病啊?她跟他說認真的!
“不用。”良久,男子才勉強壓下笑意,深深凝著少女,“說好了,我要做公主的權勢。”
“那你要怎么辦?”
“怎么辦啊…不輸就可以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么區別。
云鳶歌木著臉呵呵,她真心佩服蘇公公的定力。
她云鳶歌是達不到這種境界了,所以她只能用自己俗氣的方法來應對難題。
待會她就去找云十二,讓那貨賣力給她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