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時,夏侯非仍有一種不真實感。
“你說誰叫你來的?”
“十三公主。”
“我知道,你是十三公主身邊的丫鬟,那天晚上我見過你。”夏侯非邊說,邊往后退,審視又警惕,“你主子叫你過來找我,蘇公公知道嗎?”
映冬,“…”
在她跟公主不知道的時候,還發生過什么?
“你真的是夏侯小公爺?京城傳言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為那位?”
“…”夏侯非立即挺起胸脯上前兩步,“爺!就!是!”
小奴才寒磣誰呢!
映冬隨即遞上手里書信,“公主說小公爺是個人才,而且為人嫉惡如仇,這件事情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為正義而戰。”
夏侯非猶豫將書信接過,當場打開。
入目就是一串讓人不忍直視的狗刨體,“這是十三公主親筆寫的?”
“是。”
夏侯非表情扭曲,瞪著那封信,開始承認自己對十三公主太不夠了解。
堂堂公主,能寫出這樣的字來,足夠在皇室子弟里傲視群雄。
將信看完,收起,夏侯非正經了臉色,“這件事我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
“公主說,若是小公爺把事情辦成了,以后她就視小公爺為好兄弟,必定投桃報李。”
聞言,夏侯非幾乎立即想把那封信丟回去,然后狠狠拒絕。
最后被小公爺的驕傲遏制住,眼睜睜看著十三公主的貼身丫鬟離開。
人單力薄,內心無助,小公爺轉頭就去找了他哥。
“哥,你怎么看?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夏侯非期期艾艾看著他哥。
其實看完那封信后,他就想著要怎么玩了。
奈何“熟鴨子”的恐懼太過深入人心,他害怕。
要是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想提起“十三公主”四個字。
因為一提,他就會不可避免的想到大宦官蘇伯言,想到蘇伯言,他就會想到開水里浮來浮去的熟鴨子。
夏侯亦耐心把那封信看完,繼而焚燒。
“你要聽我的意見?”他問。
夏侯非立即湊過去,做洗耳恭聽狀,“哥,你說,我聽著。”
“我覺得十三公主在空手套白狼。她空手,你是她手里的套。”
“那狼呢?”
“狼么,自然是陳青陽了。”夏侯亦勾了下唇角,語氣莫名,“白眼狼。”
“…那我要怎么做?”
“隨你心意,這種小事,只要你不是胡作非為,家里不會管。”
夏侯非懂了,擼起袖子,戰意熊熊。
不過,臨走前,小公爺抖了回機靈,“哥,你不是素來最不愛管閑事的嗎?這次你怎么沒阻止我?”
換做以前,他要是跑來找他哥問意見,只會被一腳踹出門。
他哥可沒有懲惡揚善的俠義心腸。
“出去,關門。”
“…”夏侯非麻溜的滾。
房里,夏侯亦繼續剛才沒做完的畫,只是剛動了幾筆,又停下了。
興致全無。
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頭蕭瑟冬景,眼里浮出的,卻是畫舫船艙里,女子扯住男人衣袖,提醒他閉嘴的模樣。
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