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效果還不夠好
結束了一天的訓練，雖然還在集訓期，但東尼·克拉克并不會對球隊進行高壓管理，只要大家完成了每日訓練，晚上他們做什么并不會嚴加限制。
反正只要第二天球員在訓練中的狀態沒問題，他就不管。
這一點在大多數歐洲球隊都是這樣的，利茲城也不例外。
訓練結束，球員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他們要去泡吧、去夜店玩，都無所謂。
畢竟這是他們的私人時間，教練也很難干涉。
而如果他們的這些場外活動影響到了訓練場上的表現，那教練自然會采取行動——可能不會直接指責球員的做法，但是會讓球員們在訓練中上量，或者在比賽中把他摘出陣容。
雖然皮特·威廉姆斯從未說過要請卡馬拉吃飯，但他最終還是決定兌現胡萊幫他做出的承諾。
他倒不是給胡萊面子，他只是經過認真思考之后覺得胡萊說得對——當他想要贏得一個人的好感時，確實要付出一些代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讓人覺得你這人值得信賴。
所以…這頓飯他請了。
但就在他和胡萊兩個人準備去找卡馬拉的時候，有人卻從后面把手臂搭在了他們倆的肩膀上。
“我可都聽見了啊。”查理·波特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起。
胡萊沒吭聲，威廉姆斯不解地問：“聽見什么了？”
“聽見你們要請卡馬拉那小子吃飯。”波特小聲說。“我給你們說，你們得帶上我，要不然我就大聲嚷嚷到更衣室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要請客，嘿！”
威廉姆斯沒想到波特如此卑鄙，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胡萊開口道：“查理，你不是不喜歡卡馬拉嗎？我們是要和卡馬拉一起吃飯，你去湊什么熱鬧？”
“呵呵，我確實不喜歡那小子，但我喜歡免費的晚餐。”
“你要點臉吧，查理。”
“在免費的晚餐面前，臉是什么？”查理·波特理直氣壯。
威廉姆斯很無語：“好吧，算你一個。”
掏錢的人都沒意見，胡萊自然也沒意見。
三個人就這樣去找到了卡馬拉，由胡萊傳達意思：“走吧，伊斯梅爾，皮特找了一家還不錯的土耳其餐廳，我們去吃土耳其烤肉。”
卡馬拉見多了一個人，也并不在意，起身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跟著三個人一起走出了更衣室。
他們走了一會兒后，馬特來到了更衣室門口，抓住剛剛從里面出來的奎恩問：“胡還在嗎？”
奎恩搖頭：“早走了。”
“啊…”馬特有些失望。
“你找他有什么事兒嗎，馬特？”奎恩問。
“算了算了…”馬特擺擺手，“謝謝你，法雷克。”
“不客氣，我也沒幫到什么。”
無功而返的馬特給克拉克復命：“胡萊訓練一結束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兒。我沒在更衣室里找到他。”
克拉克擺擺手：“也不用急在這一兩天，馬特。幫助卡馬拉這是一個長期的事情。改天再找他吧。”
馬特點點頭。
在一家裝修帶著濃郁中東風情的餐廳里，胡萊、皮特·威廉姆斯、查理·波特和伊斯梅爾·卡馬拉四個人圍坐在餐桌四周。
他們剛剛坐下來，準備點餐。
“我來點！”查理·波特自告奮勇搶過菜單。
威廉姆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阻止他，正好他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和卡馬拉好好聊聊，增進感情。
“那個，伊斯梅爾…你以前是在哪支球隊的青訓接受的訓練？”他打算先從了解卡馬拉這個人開始。
卡馬拉聽完胡萊的翻譯之后對胡萊說：“我沒接受過青訓，十七歲之前我都是在街頭踢球的。”
威廉姆斯聽了胡萊的翻譯后，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就連正在看菜單的查理·波特也抬起頭，將震驚的目光投向法國人。
在街頭踢野球的卡馬拉，沒有受過一天俱樂部的梯隊青訓，就進了職業球隊，然后現在又完成三級跳，直接成為英超球隊的一員…
大家都在心里對他們的老板東尼·克拉克的看人眼光感到不可思議——老板究竟是怎么看上他的？
在威廉姆斯感到震驚而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胡萊卻和卡馬拉聊了起來：“哇，那這么說你和我差不多啊。”
卡馬拉也感到奇怪：“你也是在十七歲之前踢野球的嗎？”
胡萊搖頭：“不，我在十六歲之前連足球訓練都沒接受過。”
“…”卡馬拉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很詭異的表情，“為什么我覺得你在故意向我炫耀，胡？”
胡萊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想多了。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我在十六歲之前都沒發現自己的足球天賦呢。”
卡馬拉想起胡萊在加盟利茲城之后半個賽季的表現，又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還不滿二十二歲。”
卡馬拉嘴巴張開，愣了幾秒鐘，然后長嘆口氣：“我以為我只用兩年時間從踢街頭足球的變成英超球員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你用五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壓根兒沒接受過足球訓練的普通人變成英超球員…更夸張！”
威廉姆斯終于回過神來了，他好奇地問胡萊：“你在和他聊什么？”
“沒什么，商業互吹。”
威廉姆斯：“那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看成是和他拉近關系。”
威廉姆斯恍然：“哦——”
胡萊又指著威廉姆斯：“這小子也是個超級天才，十六歲就在一線隊踢上比賽了。現在他被認為是利茲城未來十年的領袖。上賽季結束他和球隊續約之后，整個利茲城都在慶祝。”
“你在說什么…”威廉姆斯見胡萊指著自己在說，就好奇地問道。
“夸你呢。”
卡馬拉看向威廉姆斯，點了點頭。雖然他來球隊才一個月都不到，但已經能夠看出來這個年輕人在球隊中的重要性，雖然年輕，可是在更衣室里說話卻很有分量，大家都聽他的。
當時他還有些不太理解，現在聽胡萊這么一解釋，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威廉姆斯在更衣室里地位這么高。
出色的天賦，最重要的還是本隊青訓培養出來的，雙重光環加持才有如今的地位。
正準備點餐的查理·波特聽見胡萊說他在給卡馬拉夸威廉姆斯，連忙也說道：“那我呢？你快在那小子面前夸夸我！”
胡萊便指著他對卡馬拉說：“這個人是來蹭飯的，可以無視。”
卡馬拉看了看一臉微笑的波特，緩緩點了一下頭。
波特很感興趣胡萊是怎么說的：“胡你是怎么夸我的？”
胡萊很隨便地說：“我說你也很強。”
“嘿嘿！”波特相信了胡萊的說法，高興地舉手呼叫侍者，他要點餐了。
胡萊見狀就問卡馬拉：“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不能吃的嗎？”
卡馬拉聳聳肩：“我都可以。”
胡萊點點頭，對波特說：“隨便點，伊斯梅爾沒有忌口的。”
點完餐，四個人湊在一起開始聊上了。
因為之前有胡萊的鋪墊，就連查理·波特對卡馬拉的印象也有所改觀——畢竟胡萊都在卡馬拉面前夸了他，他總不好意思繼續對卡馬拉橫眉冷對了吧？
查理·波特作為球隊的“隊寵”，總是善于調節氣氛的。
不得不說，雖然這次是他連哄帶嚇硬蹭上來的，但帶他來確實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他不斷發起話題，伊斯梅爾·卡馬拉把他的過去都說給了在場三個隊友聽。
卡馬拉確實不愧天才之名。他從小到大從未接受過職業足球俱樂部的正規梯隊訓練，家里窮困的他也沒條件去學踢球。他完全是靠在街頭和其他孩子們一起踢球來獲得成長。
在他還未年滿十七周歲的時候，他的才華被弗拉芒俱樂部發現，將他簽下來。他就這樣成為了一名職業球員，盡管只是法國第三級別聯賽的職業球員…
但對他來說，已經算是鯉魚躍龍門的變化。
卡馬拉對自己充滿自信，是因為他在進入弗拉芒之后，發現球隊里那些曾經接受過職業球隊訓練的隊友，竟然也比不上他。
“…我在弗拉芒的第一天訓練就讓隊里的大佬丟了面子，他們被我反復過掉，連我的衣服都拉不住…”說到這里，卡馬拉臉上還帶著一絲得意的神情。
無論是皮特·威廉姆斯，還是查理·波特，大家都沒看過卡馬拉踢球，所以對他說的這些內容都不是很相信。不過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皮特·威廉姆斯是為了幫助卡馬拉融入球隊，他自然不能表現出什么不屑。
查理·波特因為胡萊在卡馬拉面前夸了他，這個時候還有偶像包袱呢，當然要努力維持自己在卡馬拉眼中的形象。
不過通過這一番交談，他們也解除了之前對卡馬拉的某些誤解——他的冷淡并不是因為瞧不起新隊友們，而更多的是語言不通，再加上新環境的戒備心理導致的。
現在在胡萊的翻譯下，兩人都見到了一個健談的卡馬拉，而不是更衣室里那個沉默寡言，永遠躲在角落里獨自玩手機，耳機一戴，誰也不愛的卡馬拉。
在交談中，卡馬拉也了解到了胡萊的過去，知道胡萊不僅僅是在十六歲之前沒接受過足球訊聯，甚至在十八歲之前都還是一個中學生，壓根兒沒有進過職業球隊。
他對胡萊現在所能取得的成就更驚訝了。
菜上來之后，他們繼續邊吃邊聊，還要了一瓶葡萄酒來助興。
等吃完這頓飯，在威廉姆斯去付賬的時候，查理·波特和卡馬拉兩個人已經勾肩搭背挨在一起了。
波特用英語，卡馬拉用法語，兩個人繞過了胡萊直接進行著熱烈的交流。
威廉姆斯付完賬出來一看這情況，驚訝地問胡萊：“他們兩個人聽得懂彼此說的什么？”
胡萊搖頭：“當然聽不懂。”
“那他們…”
“氣氛到了，具體說的什么不重要。”胡萊擺擺手。
威廉姆斯看著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樣子，笑著感慨道：“真好…”
但他身邊的胡萊卻皺起眉頭：“我覺得不好。”
“怎么不好了？”威廉姆斯奇怪地問。
“效果沒有達到我的預期…”胡萊語氣凝重。
“哪里沒有達到？我覺得效果非常好。你看他們兩個人多親熱…要不說我都以為他們倆是的認識多年的朋友了呢！”
胡萊持續搖頭：“只是暫時的表面現象。看來只請一頓飯果然還是不行…”
威廉姆斯拉住了胡萊，連連擺手：“別啊！別！我覺得一頓飯效果就很好了。你們中國五千年的東方智慧果然強大！有什么問題這一頓飯都解決了！不用再請第二頓…”
“今天只是查理對卡馬拉的觀感有所改善，但其他隊友呢，他們還依然對卡馬拉帶有偏見呢…”
威廉姆斯緊緊攥住胡萊的胳膊，用嚴肅地語氣質問他：“胡，我覺得你單純只是想多蹭我幾頓飯吧？”
胡萊冷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幾頓飯夠嗎！咱們一線隊多少人？！”
“再見！”威廉姆斯轉身要走。
這次換成胡萊拉住他：“皮特，你的榮譽感和責任心呢？你可是要成為球隊領袖的人，請幾頓飯就嚇住你了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威廉姆斯懶得和胡萊廢話，沖他豎起了中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