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穗織、城市與……歸宿

　　雖然很想知道，為什么他就恍惚了一段時間，茉子這姑娘就能爬到樹上，而且這次她的樹差不多五六米高…爬樹倒是一流，但偏偏上去了就下不來，也不知道這姑娘怎么想的，明明下不來還要去爬樹。

　　不過雖然無語，但剛從那位叢云女神的夢境中轉醒的柳生臨還是一臉無奈的站在樹下，把這姑娘用雙臂穩穩接住，然后放到地上。

　　“哈…呼哈…得、得救了呢。”

　　被放下來的常陸茉子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整個人開始大喘氣了起來，看起來在樹上真的嚇到不行。

　　這幅樣子…段藏的訓練真的有用嗎？估計現在再把茉子扔到朝武家門前那顆兩米高的小樹上，這姑娘照樣下不來。

　　恐高到這種程度八成已經沒救了，直接讓段藏教別的方面的了，高處訓練實在是浪費時間…或者帶這姑娘去玩蹦極？說不定能一下就能克服恐高癥。

　　…還是算了吧。

　　想了一下，柳生臨還是直接把這個想法掐滅了，他站在蹦極臺上都有些腳軟，要是把茉子扔上去…那快構成謀殺了吧？以毒攻毒這種方案果然不怎么靠譜。

　　“…臨君你那看呆瓜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啊？”常陸茉子盯著柳生臨的臉，好像要從上面找到些什么，“而且感覺你好像再打著什么壞主意。”

　　這就是女性的直覺嗎…真是敏銳啊。

　　“話說…茉子你喜歡玩蹦極嗎？”

　　“說什么鬼話啊…臨君你想謀殺我嗎。”

　　說著，茉子有氣無力的從身邊撿了幾顆石子往柳生身上丟去，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開啥玩笑啊，常陸茉子在這方面有著十足的自信，只要自己站在蹦極臺上就能當場昏過去…真是丟人的信心。

　　“所以說啊，茉子你究竟是為什么又要爬到樹上去啊？”

　　知道恐高還往樹上竄…柳生臨對于這個原因稍微有了一點好奇心。

　　“那個…呃…”常陸茉子有些羞于啟齒，“因為看見了從巢穴里掉下來的幼鳥，所以就想把它放回樹上的巢穴里去。”

　　“五米多高的樹…真虧那只幼鳥可以無傷落下來啊。”

　　“可能是因為掉落的時候小鳥在下意識撲棱著翅膀吧？”常陸茉子一下子呈大字形的躺在草地上，“總之把小鳥放回巢穴里，就已經是好事一樁了。”

　　“拜托，姑且量力而為啊，我可不是什么時候都在的啊。”

　　柳生臨嘆了一口氣，靠著樹坐下。

　　（唔…茉子穿的是安全褲啊。）

　　柳生臨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茉子的內褲…雖然是安全褲就是了。

　　另外！絕對不是柳生臨故意想看！角度問題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安全褲跟茉子相當搭啊。

　　“…”

　　“那啥，茉子你干嘛老盯著我？”

　　柳生臨突然發現茉子從剛開始就臉龐微紅的盯著自己…該不會是自己偷窺少女裙底的事情被發現了吧？

　　這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這是不可抗力因素啊！正常男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上一眼吧！？

　　“那個…臨君剛才那句話很有男子氣概啊。”

　　“不是，我不是故…誒？”柳生臨正準備否認自己的“罪行”，卻突然發現茉子說的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茉子你剛剛說的什么來著？”

　　“不知道。”

　　茉子紅著臉把頭一偏，一副我啥都不知道的模樣，不過還是時不時的用余光掃視著柳生臨。

　　“說起來，臨君。”茉子視線游移，“你覺得穗織和城市哪個好…哈哈，我在問什么啊，果然是城市更方便一些吧？”

　　穗織？城市？這是什么二選一的問題啊？

　　不過茉子既然問了，而且這又不是什么為難的問題，所以柳生臨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誰知道呢？”

　　柳生臨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鄉村有鄉村的好處，不用考慮太多事情…算是憧憬嗎…鄉村憧憬城市的繁華，而城市又羨慕鄉村的寧靜…不是有這么一種情況嗎？城市化低的國家為了幸福在城市化，城市化高的國家為了幸福在逆城市化…嘛，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啊。”

　　柳生臨一抬頭就看見了頭上的鳥巢。

　　“噗嗤…”茉子笑了起來，“臨君你這是什么回答啊，根本就是沒在回答吧？”

　　“玩笑，玩笑。”柳生臨跟著輕笑起來，“雖然我不是很了解這些情況，但是選擇權不都是在我手上嗎…客觀來說，我更喜歡像穗織這種寧靜的鄉下地帶，不過說實話，我未來注定…或者說歸宿還是在城市里的。”

　　真的在城市里嗎？

　　柳生臨透過樹蔭望向藍天…其實自己真正的歸宿應該是在戰場吧…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從他以鬼的身份進入鬼滅之刃的世界，再以魔的身份回歸這個世界，他——名為柳生臨的這個人就有一部分被扭曲了。

　　熱愛鮮血、渴望廝殺，這是絕對不會在以前的柳生臨身上出現的特質。

　　以前的柳生臨…雖然有些自夸的成分在內，但除了偶爾出現的“宅”特質，確實是一個德行無缺，基本上是接近常人眼中完人的存在，對于殺戮這種事情雖然未必抗拒，但倘若無關也會敬而遠之。

　　而現在的柳生臨…倘若面前出現混戰，只要身邊沒有需要照看的人，柳生臨就絕對會拔刀將所有混戰中的人斬殺殆盡。

　　他殺人需要理由…但并非是德行上的理由或者用來說服他人的正確性的理由，只是要單純的說服自己而已，然而，“人”這種生物…想要說服自己的理由并不難找，有時候，“看這家伙不爽”、“這家伙剛才的動作挑釁我了”、“這些家伙長得丑”…像這些無關緊要、甚至還有些讓人發笑的理由都可以成為柳生臨說服自己拔刀的理由。

　　但是柳生臨不能這么隨心所欲，他在主動給自己尋找枷鎖…佐佐木巫琴、在原隆之介、以及自己這些朋友…這也是他為什么在這么長的時間中明明有能力而未進行穿越的原因。

　　因為…如果下一個世界仍是像鬼滅之刃那種血腥的世界，他真的怕自己徹底扭曲…即使是系統也只能提供建議，而不能束縛他的行為…沒有枷鎖的柳生臨真的沒有能夠克制自己內心殺戮欲望的信心。

　　要知道…順從欲望，遠比克制欲望要簡單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