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關于人老成精這件事
所以當柳生志發現現在家族的最強者已經不是自己而是承載著家族未來、整個家族唯一的小輩時柳生志就不是什么時候都默許柳生毅對于柳生臨的督促了，甚至開始主動給柳生臨更多的自由。
當然，其實最開始柳生志和柳生毅都沒有想將所有壓力都壓在柳生臨的身上，但何奈秘術的成功率實在是太低，又進行了數次實驗后，那些實驗無一成功，反而消耗了大量財力，最后柳生志和柳生毅也只能認為是天佑柳生家，不應該再奢求更多了。
所以兩人才會對柳生臨抱以重望，但現在…柳生志覺得已經可以散養自己這個侄孫了。按他的想法，柳生臨只要按照這個步調走下去，八成會成為如同昔日柳生宗矩、二戰時期朱雀院鈴庵一般，僅憑一人就可以撐得起一個家族的存在。
不過現在，柳生志還要把自己這個固執的要死的侄子說服。
“毅，你還記得四十年前么？”
“嗯？”
柳生毅嚴肅的臉上露出不解之色，不明白自己德高望重的叔叔為什么突然提起四十年前，不過即使不解，柳生毅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雖然那時候我還小…但也不可能忘記那時候的情景。志翁，您為什么提起這個？”
“記得就好，那么，毅，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能在那個人心惶惶的時候繼續維持住柳生家的強勢？”
柳生臨也在仔細聽著自己這兩位長輩的對話。
“狠，狠到那些覬覦我柳生家基業的宵小膽寒。”
柳生毅低聲回答道，或許是回想起了當年的情況，柳生毅的聲音中也帶上了些許的狠勁。
“但你知道我為什么要狠么，為什么狠到自己人都殺么？”
柳生志笑呵呵的說出了殺意盈然的話。
看著沉默不語的柳生毅，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柳生臨。老人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動搖了柳生家的根本。”柳生臨看著老人說道，“家業不可輕廢，支脈那些人他們覺得柳生家已經窮途末路了，要掘柳生家的根子，他們不去死誰死？所以他們死了。而對外人，則要顯示出窮途末路，玉石俱焚的氣勢，雖說那時群狼環伺，但不過是一群孤狼，誰都不愿意舍己為人，故此，在我們表現出玉石俱焚的氣概后，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的選擇退讓。”
“漂亮的分析。”
柳生志鼓掌道，隨后看向柳生毅。
“你現在明白我為什么不讓你強迫小臨進去軍界了吧？朱雀院家不同與我們，他們只有軍界這一塊蛋糕，先不提小臨能不能分走一塊，以小臨的才能，只要露出了想要分蛋糕的意圖，朱雀院家就敢痛下殺手。”
老人面孔上浮現了一絲冷笑。
“相信我，朱雀院家這兩代家主，柾盛和柾胤都不是善茬，只要有必要，他們肯定會動手…而且，阿毅，你要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四十年前了啊，現在我們柳生家已經不剩多少人了啊。”
柳生志意味深長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凄涼。
聽聞此言，柳生毅才突然反應過來，是啊，柳生家真的沒有多少人了啊。
四十年前，柳生家的精華仍在，可今天呢？曾經的精華老的老，死的死，作為柳生家上一代的最強者的柳生志也快八十歲了，說句難聽的，腦袋以下都入土，沒多少年好活的了，都是活一年賺一年。
而這一代，包括柳生毅在內，都在為了維持柳生家的正常運作而奔波，先不提之前武藝好壞，這么些年下來，武藝再高也都荒廢了，就從現在柳生志還是柳生家的最強者就能看出這一點。
所以在明白了柳生志話語中的深意之后，柳生毅就不得不直面一個問題——他們能拿什么跟朱雀院家爭？
金錢雖好，但把持軍方力量的朱雀院家卻可以為天才提供晉身之路，只要不是真蠢，都知道該怎么選，更何況朱雀院家只是不如柳生家富裕，又不是真沒錢，這樣下來他們柳生家光招募一堆尸位素餐的廢物有什么用？
“只能放棄了么…”
長嘆一口氣，柳生毅最終還是直面了事實。
看見自己固執的要死的侄子放棄，柳生志的老臉上不禁浮現笑容，他其實還是騙了柳生毅一些事情——譬如朱雀院家會對柳生臨下殺手這件事。
開玩笑，他柳生志不否認現在才六十多歲的朱雀院柾盛比他強，但真要和自己這個侄孫打起來，誰死誰活還真不一定。先不提朱雀院家本身就厭惡槍械之類的熱武器，就算用了，自己侄孫也不是傻子，劍士天生的危機預感已經足夠讓柳生臨規避八成以上的危險。而正面突襲？告訴你，除非你敢動用重武器，不然霓虹境內戰人最強！
什么是戰人？就是手持折紙運用天咒的強橫武士。
天咒自帶的護盾與身體素質加成是跟你開玩笑的么？想要殺人的戰人，沒有特殊情況，槍械根本沒法擊中對方。而下毒之類…那身體里一半的異類之血是白流的？
柳生志可是跟神所靈廳的巫女和神官們確認過，理論上現在世界基本沒有毒藥能殺死流淌著鬼族血液的柳生臨。
所以之前柳生志才會默認柳生毅找柳生臨的行為，因為在他看來這件事是完全可行的。否則他早就阻止柳生毅了。
不過既然自己可愛的小侄孫不愿意，那怎么能強求呢？老朽這七十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哦呵呵呵～～
柳生志好似曬太陽的狐貍一般老神在在的瞇著眼睛，早在柳生毅做好計劃的時候，這個老狐貍就想到了自己侄孫拒絕的情況，并且找好了理由，憑借自己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說服不了自己的侄子？
太年輕，都太年輕了啊。
要是這里沒有人的話柳生志早就開瓶清酒，帶上幾個小菜哼著小曲了。
嗯…？
柳生志突然發現自己可愛的小侄孫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這小子發現了？
看著自己侄孫的眼神，柳生志稍微有點慌。
“唔咳。”
柳生志當即咳嗽了一聲，把柳生毅的目光也給吸引了過來。
“毅，雖然你讓小臨去參軍不太好，但說實在的，小臨總在家里待著了也是不太好，你說是吧？”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話題跳躍的柳生毅下意識就懵逼的點了點頭。
“行！小臨之前不是說想要去學習刃道么，那就送他去叢云學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