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既然明知道自己扛不住選擇服毒,那么他肯定是扛不住的,李若璉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千戶官急匆匆的跑來:“老巢在西岳廟。”
西岳廟供奉的并不是岳飛,岳飛的廟一般被稱為岳王廟,而西岳廟則是五岳大帝廟,里面供奉的是五岳大帝。
李若璉等人騎快馬連夜出城,如果敵人在西岳廟,那么很多問題都說得通了,因為西岳廟正好在中官村旁邊,也就是現在大明的太監養老院附近。
而這個位置又是在玉泉宮的南面,這里因為靠近玉泉宮又是皇莊,所以這里的太監也會負擔一部分玉泉宮的蔬菜供應。
李若璉突然想到,看來對方除了指望周國丈之外,還有自己的計劃,會不會借著送菜企圖把太上皇偷出來?
到了城門,前幾天宵禁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散,夜里城門加強了守衛,看到李若璉大隊錦衣衛而來,查驗身份,立刻放行。
剛出城門,突然李若璉聽到撲棱棱的鴿子飛起的聲音,立刻彎弓搭箭,可惜目標小又離得遠射不中。
李若璉喝到:“放鷹!”
一直跟隨的兩個錦衣衛立刻把肩膀上的海東青放飛出去指揮著追趕那只信鴿。
海東青參與吉林黑龍江和更北方的奴兒干都司等地,不過從宋遼開始,這種獵鷹就成為了貴族打獵的玩物,金遼之戰也和這種鳥有關。
朱慈烺自從建立了信鴿體系之后,自然知道有一天會被人模仿,如何保護自己的通信道路又能斬斷敵人的通信呢!
信鴿飛的太高,目標小,人力很難捕捉,所以早在幾年前錦衣衛就開始訓鷹抓捕信鴿的技術。
前一階段這些人也就是欺負錦衣衛信息不對等,沒有防備,現在李若璉帶著大隊錦衣衛精銳,還能讓他在眼皮底下放信鴿!
果然不多大一會,兩只海東青撕扯著信鴿的尸體就回來了,取出腿上的信‘大隊錦衣衛出城。’
李若璉連馬都沒有停:“分開,第一百戶快馬繞過,第二第三從南北夾擊,其余人跟著我四個方向包圍上去!不能放跑一個!”
當錦衣衛包圍的時候,西岳廟的人還在熟睡,看到大隊錦衣衛破門翻墻而入,除了少數幾人拿起了兵器抵抗,其余的還都懵逼著。
李若璉瞇著眼離多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方督主,好久不見。”
方正化緊握腰刀:“我始終不明白,明明我們做的已經很隱秘,你是怎么發現的?”
李若璉扯了扯嘴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們這些人做的已經很好了,但是你們跟錯了主子,太上皇被幾句激將的話就輕易把你們賣了!”
方正化看著圍成一圈的錦衣衛有些無奈:“我們雖然藏身廟中,但是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你可要仔細甄別。”
李若璉嘴角上翹:“呵呵,你在做夢呢?今天這事,有誰是無辜的,就算無辜,怪只怪你們為何要牽連無辜?
你也是干過東廠廠公的人,這種事情有殺錯沒放過,這可是你們教的習慣。”
方化正看看周圍:“各位聽到了,無辜尚且不放過,你們還有機會活命?這個時候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李若璉一揮手:“上,抓活的!”
方正化等人邊打邊退,退到后院側房,方正化扔出一個手雷喝到:“別過來,這屋里都是炸藥,沖過來大家一起完蛋!”
李若璉瞇著眼:“其他人退后,第一百戶所上!死了官升三級,退后者死,三族流放荒島!殺!
第二百戶所準備!”
方正化沒想到李若璉這么果決,而這第一百戶所真的悍不畏死的往前沖,其實屋子里還有暗門,只要拖住一兩分鐘他們就能有機會逃跑。
無奈之下只能點燃炸藥,李若璉趴在地上感受著劇烈的殉爆,瞇起了眼睛,造反的罪過,這些主犯不僅要誅九族,還要被凌遲,求死才是真正的幸福。
看來這里不僅是方正化的老巢,也是他存放生產炸藥的窩點,只是這人都炸碎了,身份也就沒法確認了,也算是犧牲了他們自己保全了其他人。
等殉爆結束李若璉喝到:“第二百戶所搜查,第三第四百戶所準備救治傷員!”
這一次爆炸第一百戶所炸死殘疾重傷三十四人,其余人都不同程度的被波及,反正方正化是徹底的死亡了。
不過從洪承疇到方正化,這條線索又斷了,方正化可能是信息傳遞的中樞,也是這些人的組織者,但是這個組織并沒有連根拔起。
朱慈烺接到消息,沉默了半晌:“繼續排查,把所有可能都排查一遍,周國丈那邊有新收獲么?”
李若璉搖搖頭:“傳遞消息的人很神秘,周國丈只是拿錢辦事,對于其他一概不知。”
朱慈烺捏捏眉頭:“先關著吧,這事先不要宣揚,對外就說城外煙火爆竹廠爆竹。”
李若璉拱手:“是,那陛下,天津還去么?”
朱慈烺在原地轉了兩圈,他不能因為這小小的行刺事件就嚇得不敢出門,要是這樣,早晚有一天,他會被這些人限制在皇宮里,出宮就有危險!
天津是必須去的,但是想想這些人的余孽沒有清除,萬一來個襲擊,或者爆炸,那還真麻煩了!
按照電視劇電影的邏輯,這個時候這些人不應該留下一本名冊之類的東西,然后等著被查抄出來,然后展開轟轟烈烈的正邪之戰么?
怎么朱慈烺遇到的事情,沒有名冊,線索動不動就斷?
朱慈烺嘆了一口氣:“繼續查吧,天津之行繼續準備。”
朱慈烺突然說道:“你說,太上皇那邊會不會有一份投誠的人的名單,或者有人匯報給他都有哪些人參加了?
畢竟這些人干這事又不是為了什么正義良知,肯定是為了成功后獲得封賞,如果太上皇都不知道,他們干這個還有啥意義?”
李若璉思考了一下:“可能有,陛下是想?”
這個事情李若璉不僅不好開口,也不好操作,提審太上皇?對太上皇用刑?雖然太上皇未必能扛住錦衣衛的大刑伺候,但是用刑之后他是不是也要完蛋了?
朱慈烺敲著桌子:“你說如果讓周國丈帶著一個人前去找太上皇匯報情況,就說這些人要在朕去天津的時候舉事,但是有些人意志不太堅定,讓太上皇許諾寫好處,寫下封賞,這樣能不能在詐出一部分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