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布置下的手段看著不成體系,完全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掌握情報,這次的敵人比以往都要難纏,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死士很多。
通過這些年的發展,錦衣衛看似遠超以往的強大,其實適應習慣了之后,很多人還是能摸到漏洞。
就像后世統計學不斷發展,但是依舊有人能鉆漏洞干一些貪污挪用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太多了,一個微小的漏洞他都能牟利,何況朱慈烺的制度已經運行了數年,不少人已經摸透了規則。
當然這種規模的行動力和消除罪證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需要一個熟悉諜報工作和有實力培養死士的勢力才能做到。
又過去一天事情還是沒有進展,李通、賽伯溫、李若璉和桂喜都被朱慈烺找過來,吳啟晨也有幸列席了這次大明最高層會議。
這位統計部部長是朱慈烺計劃的下一任內閣首輔,賽伯溫的貪婪讓朱慈烺非常不滿,老是想把皇室的錢往內閣劃拉。
所以他干滿五年之后,朱慈烺是不會讓他再干一屆了,從今年開始培養,不耽誤后年年底順利交接。
為了推行五年計劃制度,所有內閣首輔的換屆也是定在五年,從明年開始吳啟晨將負責制定下一個五年計劃。
以后朱慈烺將會形成這樣的慣例,下一屆的內閣首輔,必然要親自參與下一個五年計劃的制定。
這樣將來執政的時候不會對國家的基本情況一點不了解,也不會對自己上臺要干什么都搞不清楚。
當然五年計劃也是朱慈烺的意志的體現,制定五年計劃更是知道陛下的意思的體現。
賽伯溫看著吳啟晨前來開會并沒有說什么,也許知道不說,也許不知道。
五人聽完李若璉的匯報,相互看看,賽伯溫先開口說話:“陛下,大明京城防守固若金湯,禁衛軍三個師都是陛下的心腹中的心腹,無人可以撼動。
所以敵人要想搞事情,絕對不會是普通叛亂那樣派出大軍行事。
陛下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無子嗣,若是陛下出現意外,那么整個大明只能交還給太上皇,就算我們在不愿意,大勢所趨之下,也不得不順勢而為。
所以他們的全部的計劃都應該是圍繞著陛下開戰,這次陛下封城大索三日,已經打草驚蛇,有了防備之后,這些人就沒有了機會。
不過這些人猶如地溝里的老鼠,不能見光,久藏之下肯定會被錦衣衛揪出來,所以他們要么躲在角落里等死要么狗急跳墻拼死一搏。
所以陛下現在應該加強防衛,嚴查身邊的人事,確保皇城內的安全。
除此之外,臣覺得陛下應該取消出巡天津參加皇明博覽會的計劃,畢竟這一路變數太多不利于安全。
不過以后想要杜絕此類事情,陛下還是盡早立下皇后,早日誕下龍子,確保陛下之血脈延續方為正道。”
朱慈烺捏捏眉頭:“朕今年僅僅十四歲,元陽早泄對以后健康不利,朕決定在等兩年,等到十六歲的時候在考慮這事,此事不在商議。”
朱慈烺感覺這個時候賽伯溫怎么跟個龜公似的,后世有人說,過早干那個長不高,損傷腎氣啥的。再說自己定下十六歲的規矩,他自己豈能破。
李通作為參謀長自然不是只會點頭的庸才,聽完匯報之后,他也有自己的思考。
看了一眼李若璉之后李通拱手:“陛下,臣以為,這些人有謀逆之心,其必然有所求,或者有所不滿。
什么樣的人會不滿,那肯定是利益受到侵害的人,臣覺得排查一下以前的那些高官,他們即使沒有直接參與,也都知道些什么。
還有就是前些年因為幾次逆案和貪污等,抄家了不少人,這些人是不是有人心懷不滿,或者余孽沒有除盡?
再有這些年大明流放了這么多人,他們若是偷偷潛回,肯定會主動搗亂。
這些人趁著流言聚在一起,只需要幾個有手段有資本的人一統合就能形成一股黑暗勢力。
但是這些人都不是關鍵,有這個手段的人才是關鍵,會培養死士、會諜報、能把人安插進皇宮內,或者啟用多年前的東廠暗探。
所以臣覺得這個關鍵人物一定是東廠或者錦衣衛的高官。”
李若璉也回看了李通一眼,但是沒有說什么,畢竟這事錦衣衛的責任最大,何況李通分析的也有道理,懂諜報、暗殺、密碼、死士這人一定和錦衣衛或者東廠有關系。
李若璉想了一下說道:“臣覺得方正化和曹化淳的嫌疑最大,方正化如果潛回,這些能力他都具備。
而曹化淳一直住在通州,人又是京津人士,又是當初的御馬監掌印太監,深受太上皇信任,故舊非常之多。”
朱慈烺陷入沉默,曹化淳的故舊當然多了,現在在莫臥兒帝國南邊的周遇吉,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曹化淳的人。
當初這個人可是朱慈烺從曹化淳的勇士營借調的。后來勇士營改編,不少人都進入新軍體系,第八師的黃得功,第九師的孫元化,這兩位當初更是崇禎禁衛軍的兩位師長。
現在雖然被降為第八和第九師,不過那也是大明少有的將軍級軍官,更何況曹化淳當初可不止掌握勇士營。
所以朱慈烺不相信曹化淳會有問題,如果有問題那么問題肯定不止這么簡單,搞不好整個軍部都會因為這事動蕩,大批人員都將被排查。
不相信歸不相信,排查肯定還是要排查的,李若璉查了兩天沒有什么成果,但是也沒有洗脫嫌疑。
一直沉默的桂喜突然說道:“陛下,奴婢想著,這到底是誰能把消息送給太上皇,這些消息零零碎碎,也不是一次送的,肯定要分批一點點的送去。
太上皇在玉泉宮靜養,一般不許外人探視,更很少有人能跟太上皇單獨相處。
誰能反復出入玉泉宮,又能接觸太上皇不被懷疑呢?
這外面有禁衛軍,內部有錦衣衛,最里面還有宮內的人盯著,里面的人不許出來,外面的人不許進去,而且錦衣衛和禁衛軍都是交叉輪換的,同時收買三方的人,可能性應該不大。
因為他剛收買了外面中間的人換了,收買了中間,里面的人又變了,里面收買好,外面的人又變了。
所以奴婢覺得,這人應該不是收買了誰,或者只是依靠自己特殊的身份能經常出入玉泉宮呢?”
桂喜的話一下子讓大家打開了思路,確實!玉泉宮那邊沒有仔細追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