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果然如朱慈烺所料,崇禎下旨否決了盧象升乘勝追擊的想法之后,周遇吉的行動也受到了限制。
多爾袞分了三股進攻其余關口,結果都碰的頭破血流,多爾袞試著攻了幾次東柵口,發現大明新的防御體系用原來的戰法很難攻破。
要想對付明軍,只有拼消耗,舍得拿人命去填,這是多爾袞最不愿意用的方法,女真人的每一個人都很寶貴,決不能消耗在這種事情上。
明軍火器威力跟弓箭相當,射程要高于弓箭,但是戰爭從來都不是站在對方的射程之外比耐性。
建奴以往都會前進到五十步左右,這個距離鳥銃打中殺傷力有限,大明的弓箭也是如此,往往傷亡數人或者十多人就能壓制住對面的射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新軍五十步的距離,火銃威力和命中率漸入佳境。而建奴那所謂的一層兩層棉甲,也根本跟不穿沒啥區別。
就算是三層甲,一樣是皮開肉綻,只要射中,那必然就是失去戰斗力,區別就是要么當場死,要么等一會再死。
除了火銃之外,五十步的距離,一些臂力強的明軍,足夠把手榴彈扔到,那手榴彈一扔,至少帶走三五個人。
還有就是明軍的擲彈筒,虎蹲炮等等,足夠把傷亡比例拉到一個多爾袞無法接受的水平。
東柵口只集中了五百新軍,對于多爾袞來說如同天塹,幾次試探性進攻,讓建奴損失了兩千多人。
加上其它三個點的損失,這幾日多爾袞一共又損失了四千多人,而且多鐸也掛了,他并沒有熬過去,哪怕是老大夫拼了老命,依舊沒有救回。
多爾袞的三萬人變成了兩萬五,結果確一點收獲都沒有,而多鐸的死亡也讓多爾袞不敢再消耗兩白旗的實力。
更讓他憂慮的是新軍的戰斗力,要是新軍都是這種水平,那么以后大金也別想入關了。
好在他的任務只是牽制,要是豪格那邊能順利入關,那他這損失也就不算難看了,他最擔心的是豪格那邊要是也遇到這種明軍。
到時候,大家只能卷鋪蓋回家了,要是出兵一次,攻明失敗,損失了一萬人,結果毛都沒有撈到,到時候皇太極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而且多鐸也死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太極把鑲白旗也收歸他手里,所以多爾袞最近一直在把多鐸的旗丁都編入他正白旗中。
故而這幾戰下來,多爾袞的正白旗的人數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多了一百多人。
正當多爾袞焦急的等待著東線的消息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還沒有來得及呵斥,大帳突然被撩開:“十四貝勒,我們被偷襲了,損失了巨大,明軍主力在龍門關,請貝勒爺…”
多爾袞瞇起了眼睛,眼前這人與其說是求援的,不如說是興師問罪的,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明軍竟然敢偷襲科爾沁部。
既然明軍主力在龍門關,那么松樹堡這邊就可以攻個試試了,當即多爾袞傳令:“傳令正藍旗為先導帶著阿巴哈納爾部攻東柵口,告訴他們明軍主力已經出龍口關,攻破此關宣府之地許他們先搶三城!”
傳令兵走后多爾袞才問道:“明軍主力現在再何處?有多少人馬?你部又在何處?”
那巴哈張嘴尷尬的說道:“明軍在何處我不清楚,我部應該在太子城附近…”
多爾袞一愣:“應該?應該是何意…”
那巴哈氣鼓鼓的說道:“明軍半夜發起攻擊,我部根本毫無防備,然后明軍槍炮齊發,我不潰敗…我已經命人在太子城收集潰兵…明軍多少我也不清楚。”
那巴哈越說心里越虛,他剛剛也是因為一時氣憤才跟多爾袞叫囂,但是現在想到自己這次打了敗仗,回去也不好交代,也沒有了剛剛的硬氣。
多爾袞氣的直咬牙,正要訓斥,外邊又來了一個傳令兵:“報,我部在張家口外遭到明軍偷襲,代虔貝子正在清水河上游收攏潰兵,貝子請貝勒爺注意明軍動向。”
這個倒是沒有剛剛的那個囂張,但是帶來的也不是啥好消息,現在分出去的三股軍隊有兩股都被偷襲了,而且都被擊潰,那么可以確定明軍一定有大動作。
多爾袞連忙下令:“讓正藍旗先不要出發,各部加強戒備,你們兩個迅速回去,收攏潰兵之后朝松樹堡靠攏。”
多爾袞下令不到半日,東面前往攻擊鎮安堡的一部也傳來消息被偷襲,不過鎮安堡還算警惕,提前發現了明軍。
但是戰況并沒有好多少,依舊被攻破大營,不得不撤退十里,明軍并沒有繼續進攻,見敵人潰逃,燒了大營之后就縮回堡內了。
東面這一支雖然保全了實力,只損失了千人,但是丟掉了所有的給養物資,這時候正在往回趕。
兩天之后,三支外出的軍隊,全都回歸,其中龍口關和張家堡方向的各損失了兩千多人,鎮安堡這邊損失了一千多。
多爾袞從到達到現在損失已經超過一萬人達到一萬一千,軍營內各種流言激增,雖然損失的大多是蒙古諸部,建奴真奴的損失不到三千。
但是正應為蒙古諸部損失過重,所以不滿情緒才這么大,要知道他們都是過來占便宜的,現在便宜沒有占到,反而損失那么大,這讓他們如何滿意。
多爾袞也是進退兩難,進吧,現在蒙古諸部根本不愿意出力,就是八旗這邊也逐漸不聽他的命令,想要進攻必須他正白旗親自上了。
退吧,這毫無建樹,退回去等著吃掛落么?而且東路軍現在情況不明,他也不能走,萬一因為他退了導致豪格損失慘重,皇太極肯定會給他好看,特別是西路軍損失巨大的情況下。
到了初七這天,多爾袞還在大營中,外面突然一個人風塵仆仆而來,那人推開擋路的衛兵,這人身份尊貴,衛兵也不敢硬攔。挑開簾子。
多爾袞見來人是梅勒章京護軍參領鰲拜,也沒有表現出不悅,鰲拜進來見多爾袞正在喝酒吃著羊肉本想發火,但是想到少主子死亡,東路軍全軍覆沒,他也沒有臉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