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假裝淡定的看著朱慈烺:“不如把統計司納入戶部,然后選一個得力的人做事就是了?”
朱慈烺連忙搖頭:“父皇,戶部的事麻煩著呢,兒臣可沒有本事跟那些人精勾心斗角,兒臣只想安靜的為大明為父皇分憂而已。
若是父皇覺得兒臣的提議不好,兒臣不參與此事就是。”
崇禎沉吟半晌,才問道:“你這計劃還有第三步第四步?”
朱慈烺點點頭:“那肯定有啦,第三步就是通過這個糧票還有國庫體系,成立大明皇家銀行,以糧食和銀子為根基發行糧票。”
崇禎疑惑的問道:“你這個糧票不就是官員兌換糧食的一個憑證么?怎么還往民間發行?有什么意義?”
朱慈烺嘿嘿笑著:“父皇,官員拿到糧票,又不應定都換糧食吃,到時候他們肯定要拿一部分糧食換成銀子,然后買柴米有鹽還有衣物等等。
若果咱們在糧倉專門設置一個部門,按照市價給他們把糧票換成錢,到時候是不是方便了官員兌換?”
崇禎有點不理解:“如此麻煩的倒來倒去,那為何不給大家發一部分糧票再發一部分銀子,這樣豈不是更省事。”
朱慈烺一副鬼精的樣子:“父皇,正因為麻煩,所以就有人嫌麻煩,直接拿糧票換東西呀,然后商戶在拿糧票去糧倉換銀子呀。”
崇禎更不能理解了:“那你這樣倒騰來倒騰去,豈不是更麻煩…等等,你這個朕聽著怎么這么熟悉,這是什么來著?”
崇禎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他畢竟沒有怎么接觸過市井生活,他看了一眼王承恩,王承恩連忙躬:“皇上,太子這個聽著像寶鈔…”
崇禎一拍手:“對!你這個不就是寶鈔么?你想印寶鈔?不行,這個不行!給炒成發寶鈔,朝臣是不會同意的!”
朱慈烺攤攤手:“父皇,我沒有發寶鈔啊,一石糧票就發一石糧食,童叟無欺,這可不是寶鈔會折價,大明的糧價,至少大明京師的糧價現在咱們皇家多少就是多少,糧價只會漲不會跌!”
崇禎更加不理解了,他沒有那么高深的經濟學知識,也沒有那么長遠的眼光,他只是根據前朝和本朝的經驗知道,寶鈔到最后都會變得一錢不值,最后變成坑民害民的惡政。
朱慈烺見崇禎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只好耐心的解釋:“父皇,大明糧票發行權收歸皇明商號,就相當于收歸內庫,我們發行多少,自然是根據倉庫糧食存量來。
若是市面上糧票多了,我們還可以出銀子回收一部分,兒臣有充足的信心保證糧票的價值,兒臣保證無論何種況,一石糧票必然能換到一石糧食!”
崇禎猶豫的看著自信的朱慈烺:“那你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皇兒對經營之道很有分,朕知道你不會做虧本的生意,但是這事有何好處?”
朱慈烺想了一下道:“父皇,經濟這個事很復雜,兒臣給您舉個例子吧,鎮上有一個農戶,家里有一臺織機,農婦織了一匹布拿到鎮上打算賣了,快秋收了給家里添置一農具,但是沒人愿意購買。
鎮上的鐵匠坐在家里發呆,打造的農具堆在那里,他干的是力氣活,家里已經一年沒吃了,馬上母親大壽就到了,他想賣了農具然后割幾斤好給母親慶祝一下,但是農具賣不掉。
鎮上的屠戶家里的豬殺好了,他打算賣了豬給孩子添置一件衣物,但是確沒人買。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的需求,所以都只能抱著自己不用的東西在那等著買主。
這時候若是有一個人拿出一兩銀子,借給賣布的農婦,農婦去買了農具,賣農具的割了,賣的又來買布,賣布的農婦再把錢還給那個人,這樣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這一兩銀子并沒有減少,這就是貨幣的作用。”
崇禎聽到這里,感覺朱慈烺舉得例子一點都不嚴謹,不其他,布匹在大明是可以當錢使用的,按照這個時代的思維邏輯,是可以以物易物的。
不過朱慈烺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確實很生動形象,后世書上的一句貨幣就是等價物的話,朱慈烺費了半勁才講明白。
崇禎嗯了一聲又疑惑的問道:“但是這跟糧票有什么關系,市面上不是有銀子么?”
朱慈烺穩定心神繼續解釋:“父皇,兒臣只是講了銀子的作用,還沒有講完呢!”
崇禎坐定一副你繼續的表大了一個哈欠。
朱慈烺接著道:“首先百官下財富是恒定不變的,這句話是對的,就像如果沒有銀子的介入,大家把自己的東西都握在自己的手里,自食其力,沒人有愿意多付出勞動,自然不會創造更多的財富。
就像那個農婦,今布沒有賣掉,那么明她就不會再織布,打鐵的今守著一沒有賣掉的農具,明他就不會再打一,賣的更慘,今賣不掉,明就回壞掉,他可能第二就買不起新的牛羊去殺。
這樣大家守著自己的糧田,種多少吃多少,都回家種地了下財富自然就恒定不變了,皇家要是想從這恒定的里面獲得更多,那自然就是掠奪民財。”
官員指責皇室掠奪民財的奏章崇禎都不知道批閱了多少,特別是皇明商號的崛起,那御史的彈劾奏章是一都沒有斷過。
現在大家已經形成了慣例,每要是沒有人拿這個事,感覺就像缺點什么,而御史借著這個狠狠地刷了一波聲望。
大家為了落得個強項敢指責皇家的名聲,大有爭先恐后的架勢,特別要是能趕上皇上心不好,騙上一波廷杖那就更美妙了。
不過朱慈烺今的下財富恒定論到是給崇禎來了一個精神一震,看著太子侃侃而談,崇禎提起了精神覺得自己這個兒子肯定又有什么驚世言論要發表。
朱慈烺看崇禎提起精神,他也很欣慰,自己講的再好,要是上面的學生在那打瞌睡,那也沒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