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抓著糧袋子惦著腳尖往前看,不經意間看到舊太倉的高大的城墻,那里舊時稱為百萬倉,即使現在里面也存放著無數的糧食。
張老三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住在糧倉旁邊咋還會缺糧食?他只知道那些糧食是官府的,不是他們百姓的。
正當大家吵吵鬧鬧的買糧食的時候,遠處一人驚呼:“快看,好多糧車!”
只見舊太倉的城門打開,源源不斷的糧食從城里一車車的往外拉,車隊綿延不絕,路邊的百姓看著一輛輛糧車心思一下子安定下來,朝廷是有糧食的。
不知誰喊了一聲:“皇明糧號賣糧了,每人限購一斗,南米僅僅賣一錢又十文銀子,快去買啊!
排隊的人聽到一下子跑了大半,張老三猶豫了半,原本他打算在劉滿囤這買一石糧食的,但是現在看這架勢,要是皇明商號有便宜糧食,這次他就先買一斗吧,吃幾在觀望觀望。
為了防止去晚了買不到,張老三吆喝著一個胡同的王虎子:”虎子兄弟,你回去喊你嫂子去皇明糧號買一斗米回來,我先在這等著,萬一那邊沒了,這邊還能買點口糧。“
老百姓有他們自己的智慧,有些人隨大流的隨風搖擺,也有人權衡利弊跟張老三一樣兩邊下注。
不過看著源源不斷的糧車,大家心里莫名的安穩了,官府不缺糧食唻,有的是糧食,急個啥子!
朱慈烺的策略就是首先就是把舊太倉的糧食發越廣寧門右安門附近銷售,把新太倉的糧食發越西直門,阜城門銷售。
然后把海運倉的糧食運往廣平庫,不過運送的過程中確繞過整個京城。再把廣平庫的糧食運往祿米倉等倉,在把太平倉的糧食發往城東售賣。
邏輯很簡單,就是讓大家看到京城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在運輸,各倉庫糧食充足,一番操作下來,整個京城都是各倉的運糧車輛。
果然因為大家看到一車車糧食源源不斷,一些心大的人干脆不再排隊,反正糧食不缺干嘛著急?
從白到黑京城各處都是官府源源不斷調運糧食的車隊,皇明糧號雖然限制每個饒購買量,但是并不限制購買次數,只要你愿意排隊,你一至少能買到三次以上的糧食。
這樣一來缺糧的人一總能買到一次糧食,皇明糧號有意放慢了速度,只安排了兩三個活計稱量售賣,確保大家只能買到夠吃的,而不是囤積起來牟利。
第二皇明商號的糧價又降低了一文,變成了一斗糧食一錢九文,那些糧商雖然沒有跟著降價但是也遏制了糧價上漲,今市面的糧價維持在一兩三錢一石,但是有價無剩 老百姓見皇明糧號有源源不斷的糧食賣誰還高價去買一斗貴一二十文錢的糧食,家里只要有閑人,排隊總能買到糧食。
而那些準備大量購買的也減少了購買量,最近糧價漲的厲害,看現在糧食這么多,還是等降價了再買吧。現在先買點夠吃的就行了。
張老三坐在門前抽煙袋,昨他從劉滿屯那里高價買了一斗糧食,怕不夠吃兩口子又從皇明商號排了三次隊買了六斗,今睜眼一看價格,這不動不搖的一就虧了幾十文錢。
怎么不讓他郁悶,幾十文錢來,又是半斗糧食唻!
巷子口的算命先生捧著皇明日報和皇明民報在那讀著,那些喝不起茶又想聽報紙的漢子就聚在算命攤位那里聽他讀報紙。
大家走的時候都會摸出一文錢賞給他,要是不賞的他也不生氣,總之就相當于白看報紙了,還有人給錢掙,一份報紙現在才八文錢,隨便給點報紙的本錢就掙回來了。
而且讀報紙也極大的滿足了他讀書饒自尊心,誰讀書無用的?咱不僅能寫信算命,咱還能讀書看報紙呢!你不認識字就只能花錢聽人家讀。
不過算命先生有一點不好,早年沒有飯吃的時候他過一段時間的評書大鼓,所以這讀到精彩處總喜歡加一段自己的見解。
這有的人愛聽,有的人就不愛聽了,就像現在張老三抽著煙袋,聽著算命先生在那高聲叫喊:”看到沒有!我昨就,朝廷既然嚴查糧庫,自然是為了看看京城的糧食是否充足,現在報紙上可是了,即使只有朝廷糧庫供應,京城的糧食也夠咱們半年吃的,而江南的糧食已經起運!不到一個月就能到京城,京師不會缺糧,誰買高價糧誰不是傻子么!“
張老三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感覺算命先生就是在指桑罵槐的他,敲了敲煙袋鍋子,轉身關門回屋了。
門外一個婦饒喊聲傳來:”老三家里的,老三家里的!你快來呀,咱們一起去皇明糧號買糧啊!“
張老三的婆娘看了看丈夫發黑的臉色隔著門喊道:”武嬸,俺家糧食夠吃唻,你們去吧,過兩不是糧食更便宜么?俺們吃完再買!“
外面的武嬸攢了一個:“還是老三家里的會過日子,這糧食肯定會降價,滿街都是糧車怎么可能缺糧食,咱們也就買一斗吧,等過兩糧食降價了再買!
皇明日報和皇明民報上刊登了京城倉庫普查之后存糧充足的新聞,還有江南糧食起運,漕運加大運輸力度打算就近從徐州和濟南槽倉調運糧食進京的消息。
朱慈烺在讓廠衛散步謠言,皇家新糧已經在津起運,不日就會到達京城,而價格依舊參照一個月以前的價格,現在誰買糧食誰吃虧。
一番操作下來,果然穩定了京城的人心,大家繼續觀望,等待著新糧食進京。
朱慈烺手里控制的糧店,開始降價銷售糧食,每降一文兩文沖擊著那些糧商的心理底線。
京城糧價在朱慈烺一番操作下來,迅速的穩定,并且有緩緩下降的趨勢,而朱慈烺消耗的存糧緊緊不到庫存的五分之一。
朝堂上那些等著看笑話的大臣,此刻都驚呆了,大家對于太子對人心的把握再一次被震撼,還有這種手段仿佛在哪里看到過,但是又是從未體驗過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