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大明中期以后又設立了御馬監直轄的騰驤四衛及四衛、勇士營,后有幾經變化,但是宮禁護衛又增無減,故而東宮不需要也不許有直屬護衛。
對于李若璉手下人數超編朱慈烺自然是清楚,因為是他首肯的嘛。
不過這么久竟然沒有人過問,朱慈烺就覺得奇怪了:“宮里面沒有人過問你手下的人太多么?超過一千的時候也不提醒我,孤也好跟父皇說一聲。”
李若璉想了想說道:“是臣疏忽了,宮里面曹公公派人來問過,奴才跟他說了人員用處,他后來也沒有說什么了。”
朱慈烺摸摸下巴:“老劉,這曹公公是什么樣的人?為何對孤這么親近?”
劉若愚想了一下說道:“可能是殿下對他的人沒有追究,加上殿下為咱們這些沒根的奴才尋了個歸宿,所以感念殿下恩德吧。”
朱慈烺疑惑的問道:“他的人?誰是?”
劉若愚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皇店掌柜大使等人,這些原本都是御馬監的產業,殿下整頓時雖然沒收了他們的貪污,但是并沒有繼續追究,這就是給大家留了退路,加上后來又拿出產業補貼曹公公損失,所謂投桃報李,曹公公應該是知道殿下不想跟他為敵。”
朱慈烺手頓了一下:“皇店不是司禮監的產業么?”
劉若愚啊了一聲搖搖頭:“殿下,皇店是御馬監的產業,御馬監掌皇家牧場、皇莊、皇店,各地鎮守中官多由御馬監宦官出任,鎮守中官的主要職責之一是采辦土物貢品,故御馬監又有采辦之職,其過手錢鈔銀兩及作為采辦支付手段的鹽引則無法計算。”
朱慈烺驚訝的哎呀一聲,原來自己是進錯了廟,拜錯了神,原本以為王承恩是崇禎的近臣,又是司禮監稟筆太監,御馬監主要掌軍事,所以財權在司禮監手里。自己好歹在皇宮混了六七年竟然還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看來以后做事不能想當然就是了。
聽到采買貢品也是御馬監的活計,朱慈烺就更不解了:“不對吧,咱們皇店賣出去的貢品不是已經自由招商了么?這個損失對于御馬監來說應該不小吧?他們貢品賣不出去也沒有抱怨過?”
劉若愚微笑著說道:“其實咱們雖然招商,但是奴婢也不過是借其他商人的手壓了壓御馬監的價格,再說咱們出貨量大了,又少了經手人的貪污,御馬監得的銀子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朱慈烺松了一口氣,算是錯有錯著吧,還好當初自己怕得罪王承恩沒有處置那幾個掌柜的,也幸好自己用了劉若愚這個老人掌管皇店,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回到剛才的問題朱慈烺問劉泉:“孤欲在典兵下設立制圖司和參謀推演司,其中制圖司分設陸科和海科,參謀推演司也分成陸科海科,你去內廷找幾個繪圖和泥塑微雕的師傅聽用,剩下的具體事務我會寫好你遵照執行就是。”
劉泉連忙答應了一聲,要說制圖,朱慈烺手里還真沒有這樣的人才,還好他懂等高線,標識的使用和規范等制圖基礎知識,結合一下大明的制圖技術,這個應該能很快上手,第一步就是先把現有的海圖跟各地的地圖做一下整理。
至于參謀推演,這個是朱慈烺為下一步給崇禎演示戰爭形勢準備的,崇禎最近一段時間對于前線的催促變少了,但是難保急性子的毛病又犯了,在后方瞎催促,特別是只要建奴一入關,整個大明就像神經病一樣各種胡亂指揮奇葩命令層出不窮。
有了兵棋推演,通過直觀排兵布陣,最起碼能讓崇禎知道他每一個命令會帶來什么樣的效果,他想達到什么樣的目的需要什么樣的辦法。
兵棋推演是一種很復雜的游戲,那可不是軍棋司令吃軍長那種,他又一套復雜的判定系統。
首先各軍種的戰力,各軍種的行軍速度,各軍種在復雜天氣和地形下的行軍速度,各軍種在各種情況下的交戰損傷比例,各軍種的作戰意志,傷亡達到多少會崩潰…
各軍種的戰力又需要分析該兵種的訓練、戰斗、意志、武器、以往戰例、現在狀態等等諸多因素才能確定。
單單訓練一項就需要朱慈烺派人到各軍軍營按照表格一項項的測試數據,最后分析他們的訓練情況。
所以建好參謀推演科是一件任重道遠的差事,要是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軍官就能省掉不少麻煩,可惜朱慈烺手里沒有這樣的人才富余,周遇吉倒是算一個,防疫軍那邊還缺不了他。
要是人才齊備的時候,能給國家戰略提供個支撐啥的,現在沒人,只能先做一些基礎的數據工作了。
想了一圈只有從李若璉這邊抽調了:“你手下有沒有懂軍事的人才?除了你!”
李若璉肯定是懂得,作為武舉出身,派兵布陣那都是要考的,李若璉想了一下搖搖頭。
朱慈烺摩挲著椅子扶手:“暫時先這樣吧。今天沒什么事了,你們下去吧。”
朱慈烺剛說完沒事,外邊一個太監匆匆跑進來:“殿下,皇明煙花那邊送來消息,實驗的開花彈炸膛了,死了三個炮手,傷了一個研究員。”
“混賬!怎么做事的!真是一群豬,不是讓他們按照實驗手冊,放炮的時候人員遠離么!”朱慈烺氣的直跺腳。
可是轉了一圈還是無奈的問道:“老劉,天色晚了,我出宮不便,你去安排一下三個炮手的后事,要做好撫恤,傷的研究員也讓皇仁堂救治,我明天再去看看。”
劉若愚抱拳:“是,奴婢這就去辦,太子殿下寬心,這炸膛是常有之事,要不我讓他們先把實驗停下,找到原因在繼續?”
朱慈烺嗯了一聲:“可能是我催的急了,先停一下吧,明天我去看過在開工,好端端的三條人命,要是按照實驗手冊來做何至于此!”
等劉若愚走了,朱慈烺瞪了一眼李若璉:“讓你手下的人給我嚴查,我寫的實驗手冊必須遵照執行,有誰為了省事忽略了給我重處!”
李若璉連忙行禮:“我這就安排人去辦,太子殿下息怒。”
李若璉知道太子的脾氣,平時喜歡稱一聲孤王什么的,但是一旦生氣了口不擇言還是我啊我啊的說,所以剛剛太子殿下是真的生氣了,他也沒有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