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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祥瑞之兆

  地底。

  盤坐在房間內,靜靜打坐的鐘璃,耳廓一動,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

  這時,有一個腳步聲加快,來到她的房門外,喊道:

  “鐘師姐,打更人奉許銀鑼之命,押送一批犯人來此地關押。”

  鐘璃起身開門,看見門外站著一位白衣術士。

  她先是點點頭,而后望向幽暗走廊入口,看見一位繡金鑼的中年人,與一眾銀鑼、銅鑼,押解著一批犯人走來。

  鐘璃迎了上去,輕聲問道:

  “發生了什么?”

  白衣術士“哦”一聲,語氣平靜的解釋:

  “許銀鑼和長公主造反了,就想把幾個親王兄弟,包括永興帝關在司天監。”

  作為司天監的術士,看不起皇權是基本操作。

  鐘璃迎上押解親王的金鑼,后者拱手說道:

  “本官趙錦,奉命押解人犯,請鐘姑娘安排。”

  鐘璃就說:

  “這一層有二十個房間,隨便挑一個便是。”

  宋廷風聞言,隨開身側的一扇鐵門,推了一把許元槐:

  “進去!”

  許元槐腳下一滑,狠狠摔在地上,腦袋磕到鐵門上,痛的悶哼出聲。。

  宋廷風嘲笑起來:“廢物........”

  話音方落,突然腳下一滑,直挺挺的后仰,腦袋也磕到墻上。

  作為一個煉神境的高手,他沒有受傷,只是摸著腦袋,臉色茫然。

  趙錦皺了皺眉,望著宋廷風,斥責道:

  “毛毛躁躁的。”

  然后他也摔了一跤。

  “???”趙金鑼臉色茫然。

  他不明白自己一個四品武夫,掌控化勁的高手,為什么會在沒有障礙、沒有行走的情況下,突然就摔一跤。

  趙金鑼旋即想通,望著鐘璃,猜測道:

  “這是困住罪犯的陣法?”

  領頭的白衣術士背靠墻壁,點點頭:

  “你就當是吧。”

  接著,銀鑼銅鑼們把罵罵咧咧的親王、永興帝推入房間,過程中,雙方都有人無緣無故摔倒,不是腦袋磕墻上,就是臉撞地上。

  鐘璃負責關上每一扇鐵門,掌心貼在門上,激活陣法。

  見事情辦完,包括趙金鑼在內,一眾打更人背貼墻壁,謹慎的挪移,離開地底。

  靠著墻壁的白衣術士感慨道:

  “昨日還是帝王,今日就成了階下囚,嘿嘿,讓這些錦衣玉食的親王們嘗嘗階下囚的滋味也不錯,不然怎么能知道人間疾苦呢,是吧鐘師姐。”

  鐘璃愣住了。

  她呆呆的站了半天,眼睛越來越亮,急聲道:

  “你快去找許銀鑼,讓他來我這里一趟。”

  白衣術士也沒問原因,點點頭:

  “好,不過鐘師姐,您能先回房間嗎?”

  他指了指敞開的鐵門。

  鐵門能鎖住鐘師姐的厄運,他可不想三步一摔,術士的肉身很精貴的,經不起折騰。

  “哦!”

  鐘璃轉身進了房間,鐵門關閉的剎那,白衣術士聽見“啪嘰”的悶響,他猜測是鐘師姐摔倒了。

  白衣術士走出地底,拾階而上,來到許七安暫住的臥房。

  他正要扣門,忽然福至心靈,想道:

  “不對,規避厄運三大法則:鐘師姐的話不能停;鐘師姐的身邊不能待;鐘師姐的東西不能碰。

  “我大意了,差點忘記這三條法則。”

  一念及此,白衣術士默默轉身離開。

  還是把鐘師姐的話轉述給宋師兄,讓他當炮灰吧。

  司天監,浮屠寶塔內。

  白姬蜷縮在蒲團上,聲音細軟,嬌聲道:

  “姨怎么還沒來,大師你放我出去吧,好無聊呀。”

  塔靈老和尚睜開眼,緩緩道:

  “小施主若是覺得無聊,不妨與貧僧一起參悟佛法。”

  白姬一聽,頓時支棱起來,叫道:

  “我是妖族呀,我生來就是要打佛門的,哪能跟你學佛法。”

  塔靈老和尚給出自己的理由:

  “了解敵人,才能打敗敵人。小施主跟我學佛法,將來長大了,才能找到佛門的弱點。”

  白姬聞言,愣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她的小腦瓜想不出反駁的話。

  正說著,塔靈老和尚耳廓一動,繼而笑道:

  “你的主人返回了。”

  他屈指輕彈,一道金光激射而出,于室內綻放,然后慕南梔就出現了。

  她穿著荷色的長裙,面容憔悴,眼神里滿是疲憊。

  許七安離開時,沒有帶走浮屠寶塔,和太平刀一起留在桌上,給花神三重保護。

  慕南梔蘇醒后,溝通塔靈,便被傳送進來了。

  “姨!”

  白姬歡呼一聲,化作白影飛撲到慕南梔懷里。

  慕南梔接住白姬,順勢盤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道:

  “大師,我悟了。”

  塔靈老和尚反問道:

  “你悟了什么?”

  慕南梔無比虔誠,大徹大悟:

  “色即是空!”

  塔靈老和尚欣慰道:

  “善!”

  同時,他心里嘀咕一聲:這話聽起來好熟悉。

  白姬抽了抽粉色的鼻尖,茫然道:

  “姨,你身上有股怪味道,不是你的味道.......”

  “你聞錯了。”

  “沒有沒有,我鼻子可靈了。”

  “閉嘴,小崽子少打聽。”

  塔靈老和尚聽著她們的爭論,伸出手指,輕輕點在慕南梔眉心。

  花神雙眼瞬間空洞,失去神采,身子一歪,昏迷過去。

  這變故讓白姬嚇了一跳。

  “貧僧是在幫她疏導氣機,郁結在丹田,反而傷身。”塔靈老和尚解釋道。

  一夜之間,她體內多了一股無法消化的磅礴氣機,這是她感覺到疲憊的原因。

  王府。

  王貞文卯時便醒了,用過午膳,喝過藥,便睜著眼睛不肯睡,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天光大亮后,他就聽見了隱約的炮火聲。

  很快又趨于平靜。

  等啊等,等啊等,午膳到了。

  王貞文滴米未進,終于等來管家稟告,說錢首輔和幾位大人來拜訪。

  至此,王首輔如釋重負,讓管家請人進來。

  少頃,錢青書、孫尚書等幾位王黨骨干推門而入,在圓桌邊入座。

  錢青書把圓凳搬到床邊,坐的最近。

  王貞文看著他們的臉色,沉吟半晌,道:

  “看樣子是事成了,但你們為何是這等表情?”

  幾位老伙伴較為沉默,但又不是凝重,而是那種不知該從何說起的復雜。

  刑部孫尚書和其他幾位,目光交接,而后齊齊投向錢青書。

  錢青書自知避不過,輕嘆一聲:

  “事成了,不過結果有些偏差。”

  “偏差?”王貞文見他欲言又止,心里一沉,想到了一個可能,急道:

  “許七安,篡位了?!

  “糊涂啊,大奉氣數未盡,下至百姓,上至貴族,都還認可皇室,便是那云州亂黨,也要千方百計的宣傳自身為正統,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求永興認可,便是為此。

  “他好不容易攢下不菲聲望,豈可自毀前程?”

  急怒攻心,劇烈咳嗽起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錢青書扶他坐起身,輕拍后背,欲言又止一番,道:

  “許七安沒有篡位,就他那性子,給他龍椅他都不會坐。

  “你覺得他是一個愿意埋首案牘,處理政務的人?”

  王貞文一想,覺得有理,心態平和了許多,問道:

  “他準備立誰?”

  錢青書幽幽道:

  “長公主懷慶!”

  “咳咳咳........”王貞文又劇烈咳嗽起來,臉色漲的通紅。

  孫尚書忙倒了杯熱茶,遞上來:

  “喝口茶,壓一壓。”

  王貞文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口,壓住咳嗽,而后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們同意了?”

  錢青書無奈道:

  “我們原以為會立炎親王,事后才知,那小子虛晃一槍,把我們都給騙了。

  “當時箭在弦上,賊船已上,還能反悔?”

  喊出“請陛下退位”時,就已經沒回頭路了。

  而且永興和一眾兄弟都被長公主牢牢控制,王黨便是想反悔,也沒合適的人物推出來。

  先帝的兄弟和一些郡王,資格差了些。

  再說,當時看一眾親王、郡王的表現,明顯捏著鼻子認下懷慶,未必愿意冒險。

  王貞文勃然大怒:

  “女子稱帝,簡直胡鬧,胡鬧!”

  孫尚書突然說道: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女子稱帝,大陽是有先例的。

  “再說,論才華、魄力、能力,長公主都是佼佼者,她當皇帝,遠比永興和其他親王要強。”

  王貞文難以置信道:

  “她給了你們什么好處。”

  孫尚書看向錢青書,新任首輔低聲道:

  “也沒什么好處,就是之前永興答應我們,但以朝堂穩定為由,一直遲遲不曾兌現的承諾。

  “再就是,朝堂重新洗牌,空出來的位置,魏黨和我們瓜分,從此再無群黨相爭的局面。”

  王貞文不說話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反對無效,懷慶給的實在太多,多到王黨無法拒絕。

  哪怕都知道她將來肯定會扶持其他黨派,不會任由魏黨和王黨做大,但沒人會因為以后的事,拒絕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

  這和聰明與否無關,和人性有關。

  “好算計,和永興帝比起來,她更像元景。”

  王貞文“呵”了一聲:“事已至此,老夫也只能順應大勢。”

  他一個臥病在床的人,還能怎樣?

  “不過老夫要給你們一個忠告。”

  王貞文掃過屋內眾人,沉聲道:

  “女子稱帝,即使有史可依,亦非主流常態,說服力有限。她想坐穩龍椅,可沒那么容易。”

  錢青書起身,拱手道:

  “王兄請說。”

  許七安返回司天監,來到自家臥室門前,看見宋卿倒在門外。

  “果然有人來找我,還好我做了好幾手準備.......”

  他心里嘀咕一聲,拎起宋卿,啪啪扇了幾巴掌,把他強行喚醒。

  宋卿迷迷糊糊的醒來,茫然道:

  “許公子,你回來了啊.........咦,我臉好疼。”

  沒這么夸張啊,我就是輕輕打了兩巴掌,哦,我已經是二品武夫了許七安轉移話題: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宋卿揉著紅腫的臉,口齒不太靈光的說:

  “鐘師妹托人傳話,說有事要找你。”

  鐘璃小可憐找我啊。許七安點一下頭:

  “不急的話,我抽空過去一趟。

  “對了,宋師兄最近是不是熬夜做煉金術實驗,很長時間沒睡覺了?”

  宋卿一愣:

  “你怎么知道?”

  腦子靈光的話,你就不會接鐘璃的任務,這是很簡單的推理.........許七安沒有解釋,恭敬的送走腦子不太好用的宋卿。

  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許七安抹去門上的強烈麻藥,推開而入。

  房間里空蕩蕩的,床鋪凌亂,沒了大奉第一美人,床單上不規則的斑痕也已經干透。

  許七安目光自然而然的望向桌上的太平刀。

  太平刀豎起刀尖,指向一旁的浮屠寶塔。

  許七安點點頭,身形旋即化作金光,遁入寶塔內部。

  空曠的第三層,塔靈老和尚盤坐在蒲團上,慕南梔歪歪扭扭的倒在另一張蒲團,昏睡不醒。

  白姬湊到她身邊,不停的抽動粉嫩的鼻尖,嗅啊嗅。

  “狐貍崽子,你干什么呢!”許七安心說,你在猥褻我老婆嗎。

  白姬見到他進來,表示很開心,然后困惑的說:

  “姨身上有怪味道,嗯,我總覺得很熟悉。”

  .........許七安吃了一驚,心說你怎么可能熟悉呢,你還是個孩子啊。

  白姬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

  “我想起來了,夜姬姐姐每次和你交配完,身上就有這股味道。”

  它抬起爪子,用力拍打一下蒲團,怒道:

  “你是不是和我姨交配了,她是我的,不準你搶她。”

  “放心吧,她以后還會抱著你,陪你吃飯睡覺。”許七安安慰道。

  給你一個舒服的靠枕........他心里補充一句。

  白姬一聽,就滿意了,豎起了毛茸茸的狐貍尾巴。

  這時,塔靈老和尚找到機會,說道:

  “我替她梳理了氣機,旁人十年都未必能修來這般磅礴的氣機。”

  這些都是許七安輸入她體內的氣機。

  頓了頓,老和尚說:

  “她體內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在蘇醒,非常神奇的力量,想來就是不死樹的靈蘊。”

  當日和幽冥蠶交流時,塔靈也是在場的。

  許七安點了點頭,抱起慕南梔離開寶塔,回到臥室。

  他提前回來,就是為幫她疏導氣機,花神不通修行,無法自主的運轉氣機,這樣一來,許七安渡入她身體里的氣機,會凝結在丹田。

  時間一長,反而對身體有害。

  現在塔靈主動幫忙,他倒是省了一番力氣。

  許七安把花神放在床上,脫掉繡鞋,盯著白皙玲瓏的小腳丫子看了幾眼。

  “不能操勞了美人。”

  默默給她蓋上被子。

  這時,他感覺后腦勺被人敲了一棍,于是輕車熟路的摸出地書碎片,查看情況。

  魚塘一號,發來私聊。

  三:殿下?

  一:本宮派人安撫了一下臨安,發現她情緒雖然不高,但已無大礙。

  三:啊?還有這等事?我完全不知情。

  御書房里的懷慶,看著地書碎片,“呵呵”了一聲。

  一:方才錢首輔找本宮,提了幾個意見。

  許七安沒有說話,耐心等待,不多時,懷慶的長篇大論發來。

  一:女子稱帝,阻礙極大,本宮能壓制朝堂諸公、軍隊,卻未必能壓制各州官府、衛所以及百姓的悠悠眾口。

  因此在登基前,首要的是掌控、引導輿論,讓京城各大酒樓、茶館,說一說當年大陽女帝的事跡,讓更多百姓知曉這件事。

  而后將云州使團游街示眾,拉攏民心。

  最后,錢首輔提議,本宮登基當日,若能有祥瑞之兆,則民心可定。

  提前吹一波大陽女帝的功績,讓百姓心里有個底兒,盡可能的打消抵觸心理........將云州使團游街示眾,是一種拉攏民心的方式,嗯,這在上輩子某個“自由國度”的全民選秀里是常見套路,非常有用。

  祥瑞之兆,說白了就是劉邦斬白蛇起義那一套,給自己一個名正言順,而這一點恰恰是最重要的,永遠不能小覷“民心所向”四個字。

  許七安在心里分析了一波,傳書道:

  錢首輔有治國之才。

  一:這是前首輔王貞文的意思。

  三:殿下與我說這個是?

  一:祥瑞之兆本宮思來想去,沒有一個適合的點子。

  這你不能問我,我只是個粗鄙的武夫許七安心里吐槽一句,提了一個建議:

  讓靈龍馱著殿下,在京城上空飛一圈?

  一:京城百姓不識靈龍,拋媚眼給瞎子看。

  三:我精通御獸手段,可引來百鳥朝鳳。

  他剛說完,就自我否定了此建議。

  京城不是南方,冬日里幾乎沒什么鳥類,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很多耐寒性高的鳥都凍死了。

  即使他累死累活,能召喚來的鳥類也有限,小打小鬧沒意義,凸顯不了女帝登基的儀式感。

  三:你握著鎮國劍,駕馭靈龍飛一圈?

  一:皇室血脈之人,皆可握住鎮國劍。而且,百姓目力有限,飛太高看不到,飛太低,繞京城一圈,顯得本宮嘩眾取寵。

  懷慶想了想那個場面,覺得太丟人了。

  那你去找術士和儒家啊,他們才花里胡哨,我只是個粗鄙武夫許七安皺了皺眉:

  抱歉,我沒法子了。

  一:罷了!

  御書房里,懷慶放下地書碎片,輕輕嘆息。

  堂下的錢青書當即道:

  “殿下,許銀鑼可有主意?”

  他不認識地書碎片,只當那是司天監里用來聯絡的法器。

  懷慶微微搖頭。

  左都御史劉洪說道:

  “實在不行,可讓趙守在殿下登基時,顯化出龍鳳和鳴異象。”

  祥瑞之兆這種操作,他們這些文官是沒辦法的,只能求助超凡高手。許七安沒辦法,那便只能找趙守了。

  錢青書沉吟一下,道:

  “此法尚可,但場面稍稍欠缺了些,不夠深入人心。”

  張行英難得的附和王黨大佬的話:

  “殿下登基,開我朝未有之壯舉,非同一般,這祥瑞之兆,自是越宏大越好。”

  他們想要的是震驚京城的那種祥瑞。

  文官們找遍史書,學習前人操作,共找出三種辦法,龍鳳和鳴算是最好的了,但懷慶還是不太滿意。

  當然,如果是天生異象,那法子就多了,只是異象不代表是祥瑞。

  事實上,大部分規模宏大的天生異象,象征的都是災難。

  比如地動,比如電閃雷鳴,比如血光沖天.........

  最好的祥瑞之兆,難道不是我背著你在京城里逛一圈嗎,我就是大奉最有名得瑞獸啊許七安邊吐槽,邊放下地書碎片。

  突然,他聞了一陣陣花香,以及草木的清新氣息。

  愕然環顧,室內早已變了一番模樣,慕南梔躺在一片花叢中,色彩繽紛的鮮花、翠綠的草,從床上長出來,從棉被里長出來。

  從浴桶里長出來,從茶幾長出來,從立柱長出來,從一切木質家具里長出來。

  這一剎那,許七安懷疑自己不是坐在臥室里,而是坐在花房里。

  這,這簡直就離譜許七安一臉呆滯。

  說實話,這種能力,即使在超凡境都是鳳毛麟角,花神靈蘊恐怖如斯。

  他正苦惱著怎么清理滿屋子的花花草草,忽然心里一動,再次取出地書碎片,向懷慶發起私聊:

  殿下,我有一個注意,可讓你登基時,天降祥瑞,載入史冊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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