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錢友頓時來了精神,他用力咳嗽幾聲,吸引來幫派兄弟們的注意力,說道:
“幫主,各位兄弟,我為你們請來救兵了。大家放心,咱們很快就能出去。”
眾人聞言大喜,激動道:“是襄州武林的公孫世家嗎?還是黑水河畔的龍神堡?”
“如果是這兩家的話,我們這次就能得救了。”
“是啊,公孫世家的家主是五品,手底下高手如云,不缺精通左道之術的好手。龍神堡更強。不過這兩個勢力吃相都不好看,恐怕墓里的東西沒我們的份,還得給一筆天價報酬。”
“豬油蒙了心不是?命都沒了,錢財有什么用。只要能救咱們出去,一切都好辦。”
病夫幫主吐出一口濁氣,頷首道:“錢友,你做的很好。”
.........錢友沉默許久,神色古怪道:“我,我找的幫手不是公孫世家,也不是龍神堡。”
“什么?”
眾人一陣失望,興奮的神色消失無蹤。
襄城附近的武林勢力,公孫家和龍神堡是當之無愧的執牛耳者,與襄城官府來玩密切,許多江湖好手都依附他們。
如果襄城還有誰能救他們,非兩個勢力莫屬。
病夫幫主眼里希冀的光頓時黯淡。
穿白袍的副幫主開口問道:“不是龍神堡也不是公孫世家,那你請的幫手是什么品級,什么身份,散修,還是有門派背景的?”
副幫主叫公羊宿,是一位術士,眾所周知,除司天監外,江湖上的散修術士如鳳毛麟角。
術士能望氣,擅堪輿,簡直是天生的盜墓賊。因此,公羊宿是后土幫的寶貝,雖是副幫主,但全幫上下都很聽他的話。
公羊宿一開口,眾人立刻安靜,看著錢友。
“說來也巧,那幾位幫手是我在路邊偶遇,但他們似乎也正在找人........”舵主錢友看向南疆小蠻妞,感慨道:
“麗娜姑娘,他們是來找你的。”
眾人隨之看向南疆來的少女,正努力對付燒餅的麗娜抬起頭,嘴角沾著面渣,表情很懵。
“我是第一次來大奉,族人沒有跟來。”麗娜搖搖頭,表示自己孤苦無依,木得朋友。
錢友解釋道:“我遇到的那位是六品銅皮鐵骨境的武者,模樣極為俊朗,背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他還沒說完,麗娜就連忙搖頭:“不認識。”
“可他們確實是在找你啊,還問我下墓的人里有沒有南疆來的姑娘,我尋思著,襄城近段時間,也只有你一位南疆姑娘了。”
病夫幫主皺了皺眉,他不認為麗娜會在這事上有所隱瞞、狡辯,首先,這位姑娘單純天真,沒有心機。
其次,大家身處絕境,正是同舟共濟之時,誰不想早點出去,這時候隱瞞這些毫無意義。
最后,這丫頭如果在大奉有一個六品武者的朋友,何苦挨餓三天三夜?若非自己請她吃了一頓,她都準備打家劫舍了。
想到這里,病夫幫主沉吟道:“你不是說有好幾個人嗎,詳細說說其他幾人的特征。”
錢友點頭,道:“除了那一男一女,還有一位身材魁梧,長的很兇的大和尚;一位穿青衫的劍客,他能御劍飛行,當真是神仙手段啊。”
“御劍飛行?”病夫幫主大吃一驚,他從未聽說過有武夫能御劍飛行的。
“你認識嗎。”公羊宿看著麗娜。
南疆小蠻妞搖頭:“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這,這怎么可能呢,大俠和他的同伴們就是找麗娜姑娘的啊..........錢友懷著疑惑,繼續道:
“還有一位道長,我聽其他人稱其金蓮道長。”
“金蓮道長?!”
麗娜忽然尖叫一聲,喜上眉梢,連連道:“認識的認識的,金蓮道長是我一個很信賴的前輩........嗚嗚,金蓮道長來找我了,金蓮道長果然是大好人。”
原來認識啊........眾人如釋重負。
這么看來,真正與麗娜相識的是那位金蓮道長,其余人是道長找來的幫手。
魁梧的大光頭應該是武僧恒遠,也就是六號.........御劍飛行的青衫劍客則是四號,嗯,天人之爭在即,他如今就在京城.........俊朗的六品武者是誰?咱們天地會有這號人物?麗娜不算聰明的腦瓜子飛快轉動,把錢友口中的“朋友”對號入座。
但想不出“一男一女”是何許人也。
“麗娜姑娘。”
一位幫派成員臉色激動,雙眼發亮的看著她,“您的那幾位朋友,修為如何?”
麗娜性格單純,有問必答:“金蓮道長是地宗的高手,具體幾品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比我強很多很多的。”
眾人腦海里浮現力量手撕僵尸,與吃人怪物肉搏的畫面,而那位金蓮道長比她還要強大,頓時心頭火熱,充滿了希望。
“光頭和尚是佛門武僧,修為也很厲害。”
麗娜對恒遠不太了解,直接略過,接著說:“青衫劍客的話,他叫楚元縝,是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代表人宗與天宗圣女交手。”
“什么?!”
眾人驚呼出來,病夫幫主也目瞪口呆。
襄州距離京城不遠,騎馬三四天的路程而已,天人之爭早已傳遍京城地界,以及周邊各州。
就襄城武林,便有許多江湖人士去了京城,打算一觀天人之爭的盛事,雖說這只是人宗和天宗小輩的殊死較量。
現在,冷不丁的聽說“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下墓來救他們。
后土幫眾人的心情,就仿佛田埂里的老農聽說皇帝要來幫自己插秧。
過于夢幻,以致于讓人懷疑真實性。
可這話是麗娜說的,麗娜的性格他們都知道,一個天真善良的姑娘,沒有心機,待人熱忱,不會說謊。
不過,這不意味她是傻子,后土幫的人曾經親眼看見隊伍里,一位招攬來共同探索墓地的江湖人士趁夜里欲玷污她。
結果麗娜姑娘掄起一巴掌,那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炸了。
敢從南疆千里迢迢到京城,沒幾把刷子,根本走不到襄城。
“地宗的高手,佛門的武僧,天人之爭中的人宗弟子.........”一位后土幫的成員,狠狠咽一口唾沫,神情激動:
“那,那一男一女又是什么來頭?何方神圣?能與這些人同行,肯定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吧,麗娜姑娘?”
一道道激動的目光看過來,期待從她嘴里聽到一個耀眼的名字。
麗娜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不認識。”
這回答好讓人失望.........眾人心說。
這時,錢友咳嗽一聲,問道:“幫主,您剛才說有怪物在狩獵你們,那是什么樣的怪物?”
“外形酷似巨大的蜥蜴,但有人臉,滿嘴獠牙,行動速度極快,卻無聲無息。”病夫幫主眼神閃過恐懼,低聲道:
“它喜食內臟,但凡是被它殺死的人,四肢完好,內臟確實空的。”
這不對啊,我見到的那具尸體,下半身被一口咬斷........錢友心里一沉,又問:“體型呢?”
“體長七尺左右,不算太大。”
這時,麗娜耳廓一動,于寂靜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音,她本能的起身,喝道:“小心,它又來了。”
話音落下,一道影子從黑暗中竄了出來,一個彈舌,卷住距離最近的后土幫成員,就要把他卷走。
地磚崩裂聲里,麗娜像炮彈般沖了出去,狠狠撞向黑影。
陰物被撞飛的剎那,一個甩尾,抽打在麗娜的背部,清脆的聲音里,她背后的衣衫崩裂,裸露出細嫩的肌膚,沁出細密的血珠。
陰物被撞飛后,突然沒了聲息,仿佛就此退去。
但麗娜沒有放松警惕,一邊凝神細聽,捕捉周遭的蛛絲馬跡。
“大家小心,這邪物狡猾的很,注意別讓它偷襲咱們。”
病夫幫主抽出了武器,與幫眾們一起嚴陣以待。
在過去的幾天里,后土幫的幫眾死了一個又一個,也讓存活下來的人摸清了怪物的脾性。
那邪物不敢與麗娜姑娘硬抗,時常隱藏在黑暗中伺機偷襲他們。
一擊得手,立刻就走。
麗娜慢慢后退,劈手奪過錢友手里的火把,嬌俏可愛的臉蛋布滿嚴肅,她握著火把聆聽片刻,忽然把火把投擲出去。
火光晃蕩中,眾人看見一只巨大的蜥類怪物,附在墻壁上,兩顆灰褐色的眼睛長在兩側,略顯呆滯,似乎對光線很不敏感。
錢友首次看清怪物的模樣,它體長不足一丈,尾巴與身體等長,渾身覆蓋厚厚的角質。
火光照到怪物的瞬間,進食后的麗娜展現出了強大的爆發里,她無聲的彎曲膝蓋,驟然一彈,身形在腳下青磚碎裂聲傳出之前消失。
附在墻壁上的怪物察覺到了異常,身子一晃,消失不見。
在南疆有著豐富狩獵經驗的麗娜緊追不舍,一人一物在墓室中角逐,俄頃,傳來“砰砰”的打斗聲,以及怪物的嘶吼聲;麗娜的嬌斥聲。
終于,一切風平浪靜。
“麗,麗娜姑娘?”
病夫幫主強行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死一般的寂靜中,傳來麗娜的呻吟聲:“疼死我啦。”
緊接著,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里拖著怪物的尸體。
歡呼聲炸響,后土幫眾成員驚喜的熱淚盈眶,大吼著發泄心里的憋悶。
困擾他們多日的危機,至此,終于解除。
麗娜把陰物的尸體丟在眾人面前,喜滋滋道:“它能吃嗎?”
不敢吃不敢吃........后土幫的眾人連連搖頭。
“麗娜姑娘,此物生長在墓中,吃毒物腐肉成長,吸納陰穢之氣,對我等來說是劇毒之物。”術士公羊宿提醒道。
“呼,呼呼........”
前方的甬道里,灌入了風聲,裹挾著腥臭的風聲,吹滅了火把。
風聲宛如呼吸,有節奏的起伏。
不,這就是呼吸聲。
公羊宿臉色徒然一白,嘶啞著聲音說:“前方有陰邪之氣,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剛大難不死,心情喜悅的眾人,一顆心幽幽沉了下去。
“去點燃火把。”病夫幫主吩咐道,接著,臉色凝重的看向麗娜:“你,還能戰嗎?”
錢友戰戰兢兢的奔到火把位置,掏出火石,咔咔咔的打火,他的手不停的顫抖,火石怎么都打出火苗。
呼吸聲越來越近,腥臭味也愈發濃重。但,唯獨沒有腳步聲。
“快,快啊,快點啊.........”
錢友都快急爆了,咔咔,火石燃起微弱的火苗,點燃了火把上的油脂。
“呼!”
火焰騰起,驅散黑暗。
錢友抓起火把,二話不說,朝著遠處丟了過去。
火把摔在地上,爆起刺眼的火星,光芒驟亮間,眾人看見了甬道里的景象。
甬道里,一只巨大的陰物匍匐強行,正是狩獵時,蓄勢待發的姿態。
這只陰物的體型是剛才那只的三倍,屬于同一種類,灰褐色的眸子略顯呆滯,嘴唇閉合,但上獠牙凸出。
還有?!
火把爆起的光芒只有一瞬間,下一瞬間,眾人就看不見它了。
病夫幫主只覺一股陰風掠過,像是有一個速度極快的東西與自己高速擦過,而后,他發現麗娜不見了。
“麗娜!!”
病夫幫主大喊一聲,霍然回身,眾人與他做出一樣的動作。
身后,那只怪物叼住了南疆的小蠻妞,晃動著腦袋,致命搖擺。
病夫幫主目眥欲裂,吼道:“救人,救人,干死這畜生。”
黑暗中,傳來麗娜痛苦的吼聲。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甬道里,傳來喝道:“退下!”
一名舉著火把的青衫男子沖出甬道,豎起劍指刺入火把,火焰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徒然竄起。
青衫男子指尖捏著一簇火苗,驟然彈出。
火苗破空而去,在黑暗中擦出筆直明艷的細線,刺入那怪物的背部。
血肉炸開,焦臭味彌漫。
驟然遇襲的陰物松開了口中的獵物,回過神來,沉沉嘶吼一聲,化作幻影撲向青衫男子。
一道人影從青衫男子身后閃出,迎向陰物,過程中,一點金漆從他眉心亮起,擴散全身。
他沉沉低吼一聲,悶頭撞了過去。
陰物宛如撞到鐵板,整個腦袋都是一顫,前沖的身子卡殼。而那道金燦燦的身影則倒飛了出去,想一塊神鐵,砰的嵌入墻壁。
這個間隙里,又一道身影騰空而起,趁著陰物頭暈目眩,穩當當的躍到它頭頂。
口中念著阿彌陀佛,揚起砂鍋大的拳頭。
嘭嘭嘭........
在密集如雨的拳頭里,陰物從劇烈掙扎,到渾身抽搐,最后因為腦漿子被打出來,丟掉了性命。
金蓮道長手持火把,最后一個出場,溫和道:“不用害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錢友激動的狂呼:“他們是麗娜姑娘的朋友,是我請來的救兵。”
后土幫一伙人直勾勾的盯著金蓮道長,只覺對方氣度溫和,高深莫測,完美的契合他們內心絕世高手的姿態。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后土幫眾成員歡呼著。
手持火把的金蓮道長微微頷首,目光掃了一圈,于遠處的黑暗中看見了躺在血泊里的麗娜。
金蓮道長上前查看情況,她的半邊身子被撕咬的血肉模糊,隱約可見臟器,傷口血肉里竄出一條條細密的銀線,它們迅速覆蓋那些可怕的傷口,止血,修復傷勢。
本命蠱沒有遭受創傷,蠱族的人就不會死。
金蓮道長松了口氣。
另一邊,鐘璃拽住許七安的腳踝,四十五度角后仰,把他從墻壁里拉出來。
許七安散去金剛不敗,高聲問道:“道長,你的小友情況如何?”
“受了些傷,性命無礙。”金蓮道長朝鐘璃招了招手,道:
“鐘姑娘有帶療傷丹藥嗎。”
鐘璃“嗯”一聲,從麻布長袍里摸出一枚瓷瓶,乖巧的遞給金蓮道長:“一日一粒,三日變成痊愈。”
金蓮道長拔出木塞,嗅了嗅,是品質絕佳的療傷丹丸。
司天監真富有啊,貧道已經許多年沒有錢煉丹了........金蓮道長羨慕的想著,俯身撬開麗娜的嘴,喂了一粒。
許七安手持火把,屁顛顛的湊過來,端詳著傳說中的五號,她頭發黑中帶褐,末梢微卷,少女的身段宛如矯健的雌豹。
五官頗為精致,嘴唇薄薄的,鼻子俊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很符合南疆小野妞的形象。
長的不錯,五官比大奉女子稍稍立體一點.........是個漂亮的女網友!許七安點點頭,挺滿意的。
確認五號沒有大礙,許七安和楚元縝等人揮舞火把,打量著邪物的尸體。
“這是什么怪物?”
沒啥文化的許七安心里說了一聲:臥槽。
“應該是鎮墓獸。”
博學多才的楚元縝解釋道:“我看過相關記載,古人死后,會在墓穴里放入異獸,讓它們充當守護墓穴的侍衛。
“這類異獸的數量剛開始會很龐大,它們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靠吞噬同伴或腐尸果腹。直到慢慢死絕。”
金蓮道長補充道:“一代代繁衍下來,得陰氣滋養,吞噬腐尸與墓穴的毒物,早已面目全非,與它們的祖先迥異。”
“尸體有什么價值嗎?”許七安問。
金蓮道長搖頭。
“鐘璃,她就交給你看管了,背好她。”許七安很現實的挪開目光,不再搭理邪物尸體,道:
“你不要離我太遠,不然我顧及不到你。”
離的太遠,我隱性的翅膀護不到你!
金蓮道長有些不放心這樣的安排,畢竟五號已經受傷了,再讓她跟著司天監的預言師,對她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以這小子的氣運,應該,不會出大問題.........金蓮道長旋即看向劫后余生的后土幫,安撫了幾句,而后道:“跟緊我們,帶你們出去。”
說完,示意許七安帶路。
一伙人持握火把,繼續前行。
病夫幫主望著高手們的背影,回憶起剛才的戰斗,背劍的青衫男子,想必就是“天人之爭”的主角之一。
佛門武僧好生厲害,赤手空拳打死了邪物,麗娜姑娘沒有詳細說他的身份,我原以為只是個幫手而已,誰想竟如此強大。
那位六品的年輕武者看起來很平常..........病夫幫主心說。
在他看來,六品銅皮鐵骨的武者,抗揍是理所應當的,因此許七安方才表現平平,沒有太出彩的操作。
至于那位披頭散發的女子,古里古怪,沒有出手,無法判斷。
想法紛呈間,病夫幫主聽見身邊的下屬驚喜道:“走出迷宮了!”
甬道的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擺著一具青銅棺槨,此外,室內還有一些陪葬品:金銀、器皿、陶瓷、書籍等等。
在漫長的歲月中,銀子已經嚴重氧化,呈蠟淚狀,黃金保存還算完好。至于書籍和布帛,幾乎一碰就碎。
這座墓并不是完全隔絕氧氣啊.........許七安掃了幾眼,問道:“這里是主墓?”
“不是,是偏室。”
病夫幫主說道:“應該是眾多拱衛主墓的偏室之一。”
后土幫的人興奮的收集金銀等值錢貨物,對書籍等物視而不見,這并不是他們粗鄙,只認黃金,恰恰相反,后土幫是專業的。
所以更加清楚,這樣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墓,書籍是帶不出去的,它們早已朽爛。
楚元縝對書有本能的熱衷,隨便翻了幾本,書頁脆的像是灰,輕輕用力就碎了。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知道棺槨里葬著什么人。
“這座墓不簡單啊,是一位皇帝的墓,殉葬的是他的妃子。”楚元縝道:
“現在怎么辦?去主墓的話,可能會遇到危險。原路返回的話,則重新進入迷宮了。”
說著,看一眼許七安,“我覺得后者比較穩妥。”
雖然很想知道這座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過,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許七安點頭,贊同楚狀元的提議。
除昏迷的麗娜和沒有主見的鐘璃,天地會成員一致認為原路返回是正確選擇。
當即,帶領后土幫的雜魚們,返回了迷宮。
前行了不知多久,許七安帶著眾人離開甬道,進入了一座偏室。
“怎么又回來了?”病夫幫主皺眉。
天地會眾成員沉吟不語。
“再走一次。”許七安看著金蓮道長等人。
“好.......”楚元縝臉色凝重的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許七安再次帶著眾人離開甬道,進入一座偏室。
“怎,怎么又回來了?”病夫幫主聲音顫抖。
后土幫的其他成員臉色隨之變了,有些發白,眼神惶恐。
“再,再走一次?”許七安吞了吞唾沫。
“........好。”楚元縝澀聲道。
第三次,他們又來到這座偏室。
盜墓小隊死一般的寂靜,許七安僵硬的扭動脖子,看向鐘璃。
鐘璃搖搖頭。
金蓮道長沉默許久,長嘆道:“進去吧,不進去的話,我們恐怕永遠都走不出這座墓。”
許七安和楚元縝,以及恒遠目光交流,咬了咬牙,道:“好。”
接著,他看向后土幫的眾人,告誡道:“進入主墓后,不要亂碰東西,不要亂說話。明白嗎。”
盜墓賊們雖然貪婪,可也知道性命最重要,連連點頭。
這時,穿骯臟白袍的老人看著鐘璃,說道:“千萬別在這里使用望氣術。”
這老頭........許七安不動聲色的端詳他。
鐘璃低著頭,啄了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