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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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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蕊沒幫著的嚴蘭蘭一起擠兌衛宜寧,并不是因為她有多么好心。

  而是因為她清楚這樣的小打小鬧,根本不可能動衛宜寧分毫。

  嚴蘭蘭就是條傻狗,別人或許看不出來,譚蕊卻清楚,呂銀姝是有意在攛掇這條傻狗上墻。

  真不知衛宜寧怎么得罪了這位呂姑娘,讓她放下端了二十幾年的身段,也要給衛宜寧難堪。

  譚蕊自認心機過人,這種隔靴搔癢式的挑釁,她不屑為之。

  她從小就是這樣,越是恨誰表面上就跟誰越是親近,然后戴著一張溫和甜蜜的面具,毫不心軟地在這人背后捅刀子。

  她覺得這種做法高明至極,因為平時費心維持的假象,恰好能夠洗脫她的嫌疑。

  她最享受的就是在害了別人之后,對方還把她當好人,愿意向她訴苦。

  嚴蘭蘭還不肯罷休,直通通地問:“衛宜寧,我要和你比試比試,你定個日子如何?”

  衛宜寧正夾了一箸魚膾往嘴里送,所以沒說話。

  “蘭蘭,人家宜寧不應你,是給你留臉面,”呂銀姝做假好人:“你也差不多行了,到時候你要是輸了多沒面子。。”

  她越是這說,嚴蘭蘭越窩火,她本來就性子急,又沒心機,根本聽不出呂銀姝在挑撥。

  剛要質問衛宜寧,衛宜寧卻輕輕開了口:“呂姑姑、嚴姑娘,你們的家訓里都沒有食不言這一條嗎?”

  呂嚴二人頓時氣噎。

  席上有幾位小姐忍不住掩口,這些年輕女子彼此間哪有幾分真情義,多是表面上和氣。

  又何況這兩個人竟然被從蠻荒之地回來的衛宜寧質疑教養不夠,這難道不好笑嗎?

  呂銀姝雖然沒有失態,卻也是暗咬銀牙。

  嚴蘭蘭是明顯的動氣了,可到底也沒說什么,總不能真表現得不如這個鄉下丫頭吧。

  衛宜寧雖然只是針對呂銀姝和嚴蘭蘭,但其他人也都更加安靜地用餐,似乎在比著誰更有教養。

  譚蕊心情倒是不錯,因為她察覺到了呂銀姝對衛宜寧的惡意。

  這感覺就像一個意圖行兇的人看到了一把刀,并且還是一把不錯的刀。

  席面上很安靜,只有輕微的匙箸聲,外頭大人們卻很熱鬧,彼此敬酒布菜,時不時的講幾句笑話。

  沒辦法,對于未出閣的小姐們來講,在人前自然要貞靜溫柔。

  一時飯畢,眾人離席,都到中堂暖閣里敘話。

  慈恩侯夫人和邵家關系好,就說:“老太太,二夫人,把你家那幾位哥兒叫來,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

  她指的是衛阿鸞的那幾個兒子,黃氏的兩個兒子都娶了親,是不宜見外家女眷的。

  大周的風氣算不得開放,年輕男女不得私會,但像今天這樣有眾位長輩在場卻是可以的。

  衛阿鸞于是叫丫鬟去書房把自己的兒子們叫來。

  過了片刻,邵楠兄弟幾個就到了,進來向眾人一一問安。

  衛阿鸞這幾個兒子都很出挑,邵楠邵桐一般模樣,俊秀出塵,清清朗朗。

  邵楊雖然長得粗枝大葉,但別有一番男兒的豪爽氣概,和兩位哥哥比起來也并不遜色。

  邵松年紀最小,生得虎頭虎腦的,偏偏被衛阿鸞教導的非常知禮,誰見了都喜歡。

  衛宜寧習慣了不動聲色把在場所有人都觀察一遍,她發現嚴蘭蘭對邵楠很有好感。

  “好了,你們幾個下去吧!”大約喝了一盞茶的功夫,邵家老太太對幾個孫子說:“還是功課要緊。”

  兄弟幾人遵照祖母之命同客人施禮后退了出去,邵桐臨走前朝衛宜寧使了個眼色。

  衛宜寧會意,悄悄的從屏風后繞了出去,由打側門出去,看到邵楠邵桐邵楊三個人都站在樓下等她。

  “五妹妹,我們后天想去山上打獵,你去不去?”邵楊興沖沖的問衛宜寧。

  他們往年都在梅州,那地方終年無雪,邵楊一直都想要在雪后打獵,今年已經去過兩次了。

  如今衛宜寧在他家住著,邵楊又一直都想見識見識衛宜寧的手段,知道她在老凌河時最擅長雪天圍獵,就想跟她討教討教。

  “你們叫我出來就是為這事?”衛宜寧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后日才去打獵,等客散了再說也不遲啊!”

  “我是看你夾在那些庸脂俗粉中間替你氣悶,才叫你出來的,”邵桐笑道:“誰想你還不領情。”

  衛宜寧和這兄弟幾個關系都不錯,知道邵桐是他們中心思最活絡的一個。

  “多謝二哥哥。”衛宜寧笑著福了一福。

  “不必不必,”邵桐一笑:“你是蘭珮的義妹,照顧你是應當的。”

  他這話讓別人聽了恐怕會忍不住翻白眼,衛宜寧本身就是他的表妹,可他卻把和自己沒半點名分的韋蘭珮放在前頭,把親緣丟在一邊。

  不過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尤其是邵楠和邵楊。

  不管他說出多么離經叛道的話來,這兄弟倆都不會覺得意外。

  他們幾個正說話的時候,嚴蘭蘭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見衛宜寧和邵家兄弟有說有笑,兩肋就禁不住發脹,不過礙于邵楠在,她忍著沒發作。

  上前說道:“大哥哥,你最近都在讀什么書?”

  邵楠一向溫和有禮,答道:“左不過是四書五經,其他的也就讀些兵法。”

  邵桐特別不待見嚴蘭蘭,知道她對自家兄長有非分之想,就說:“嚴姑娘,你怎么不問問我在讀什么書?”

  嚴蘭蘭其實也不待見他,認為他雖然和邵楠長得一樣,但性情卻著實可惡,尤其是那張嘴,說出的話刻薄惡毒,一句一句的往人心尖上戳。

  可她又不能不理他,否則會薄了邵楠,于是就問:“二哥哥,你讀什么書?”

  邵桐看著她說:“我最近在看話本子,說的是一只母蟾蜍整日盯著雄天鵝流口水的故事。”

  嚴蘭蘭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難看,邵桐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她。

  “邵二,你欺人太甚!”嚴蘭蘭大怒,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下來,也不進去告辭,直接跑出去,喚了自家馬車過來,一鼓氣回家去了。

  “二哥,你這話說的也太狠了。”邵楊忍不住開口:“人家好歹是個姑娘。”

  邵桐冷哼:“她根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她那大鼻孔,又愛生氣,若是在屋子里頭,屋里的空氣得全讓她吸光!別人想喘口氣都難。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你忘了衛宜宛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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