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來自于那股莫名的吸力。
為什么火系的霧會對他具有吸力?他繞了一圈,這群百鬼的候選人似乎沒有這樣的反應,似乎只有他是特殊的。
“該死!難道我才是火神嗎?可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他心里嘀咕,該不會接受圣光洗禮后,他突然發現自己才是紅蓮BOSS,然后一群紅蓮祭司和百鬼朝自己下跪高呼萬歲,請求自己帶領他們打倒協會,解放全世界…
真是越想越歪了,他趕緊收回無邊無際的猜想。
不過這事確實奇怪。照這樣看來,S級研究所里的恐怕也是這種東西,而且就純度和量能來看,還遠在紅蓮的這團圣光之上。
他記得研究員說過,西二樓是因為十八年前的一場實驗事故才被封禁,也就是說,早在十八年以前,協會就已經著手研究這種東西,按理說,連紅蓮都已經掌握了火系元素的洗禮方法,以協會的資金和實力,應該更早一步洞悉了才對。
可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協會始終藏著掖著不對外公布呢?水火雙系的海王難道不比單系的強嗎?
他正思考著,紅光突然變得強盛起來,搖曳的紅光中走出六條身影,跟林時恭提到的如出一轍,這六人中的其中一個就是方家輝的扮演者。陳斌仍鎖定著他。六人居高臨下,如天神睥睨眾人,頒布神諭。
陳斌看著覺得好笑,不就洗個禮嗎,非要搞得像個邪教儀式。這一點他更欣賞協會的做法,一句廢話沒有,直接把人丟海上,只是睡上一覺,醒來的就是戰士,醒不過來的就永遠留在海上,成為洗禮的一部分。
數百道拳頭大小的紅光分離出來,一一落到每個人的面前——誓約階段。
這一次的誓約之辭除了保密外還加了一條:“…聽從指揮,跟隨行動,完成一次任務。”
星星點點的紅光依次黯淡下去,陳斌本以為會有些足夠理智的家伙不接受這樣的誓約,畢竟連任務內容都沒說,但事實證明這些人都已失了智,恐怕就算任務內容是揮刀自宮也會毫不猶豫動手自殘 誓約結束,紅光自高臺上鋪天蓋地涌來,仿佛要吞噬一切。
被光芒淹沒的那一刻,陳斌忽然感到一陣溺水般的窒息,全身上下的毛孔盡皆張開,而那紅光更是無孔不入,從他的眼鼻耳和四肢百骸涌入,一股狂躁的熱量沖刷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陳斌靜靜佇立在這狂躁的能量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驚呆了,紅蓮這洗禮強度高得離譜,簡直和協會的洗禮不相上下。
“可這僅僅是挑選百鬼的洗禮,不應該這么強才對…”
他心里疑惑,紅光已經消散殆盡。按林時恭的說法,完事后圣光會從重回高臺之上,凝聚成球形。
可這一次顯然情況有變,紅蓮的圣光竟然就地蒸發了!應該是出了什么岔子,因為陳斌看見高臺上的六位紅蓮祭司飛快地聚攏,好半天不見動靜。
祭司們不發話,底下的信徒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什么情況?我沒感覺又什么變化啊!”
“我也沒有!不僅沒變強,甚至比以前更弱了!”
“聽說這個儀式有失敗的風險,該不會我們失敗了吧?”
“不是吧…我怎么感覺所有人都失敗了?”
陳斌凝神感知了一下,這人說得大致沒錯,幾乎所有人都失敗了,全場只有一個成功者,那就是陳斌本人。變強了多少呢?他調動體內的火系元素試了試,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以協會水系元素的強弱標準劃分,起碼有二級戰力的水準!
他趕緊將隱匿開到極致,把這份突如其來的力量藏得嚴嚴實實。
“難道我把圣光全給吸收了?”
這似乎是目前最有可能的解釋。可紅蓮祭司們顯然摸不到頭腦,在他們的感知中,場下的五百余人竟然無一死亡,也無一變強!
他們主持這樣的儀式不下百場,還從沒遇見這樣的狀況。
“會不會是人太多了?”方家輝說。
今天這一場確實是有史以來人數最多的一場。
六人中唯一的女性搖頭道:“在預計的數量之內,圣光也做過加強,應該是足夠的。就算不夠,也絕不會一點效果沒有,平白無故地消失。”
“那我們怎么辦?這可是重大失職,倘若神使怪罪下來…”
六人都不說話了。這次禍闖得實在太大,不僅沒完成神使的任務,還浪費了相當珍貴的圣光。
“這事也不能怪咱們…”方家輝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去跟神使說明一下情況,由他定奪比較好。”
方家輝跺跺腳,一條漆黑幽深的通道立刻出現在他腳下,這通道幾乎是垂直朝下,大小剛好夠一人通過。他縱身一躍跳進通道里,轉瞬便消失在黑黢黢的孔洞中,從頭到尾沒發出一丁點聲音。
信徒們越發喧鬧,其他五人只好各回其位維持秩序,讓眾人稍安勿躁。
“搬救兵去了嗎?”
方家輝的氣息始終被陳斌鎖定,他的離去自然也瞞不過陳斌。
“火神不在通州,那應該是去找七神使了吧…那臺子上好像有什么機關,說不定是通向紅蓮的老巢。”
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親自去查探。這風險太高了,萬一亂闖亂逛撞見火神和七神使正把酒言歡,那他真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搬救兵,他還沒那么慌。初中時他的隱匿就能騙過海王級的左牙,現在海神都不可能看穿他,即便是火神親來,除了干瞪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念頭一轉,心說除非…除非有類似于真實之眼的異能…
他立馬反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為什么總要思考這種奇怪的可能性!全協會兩萬多戰斗兵,就高二牛一個真實之眼,這概率怎么也不可能中吧!”
他緊張兮兮地盯著高臺之上,人都是怕什么來什么。
“老天爺,我亂講的,你別嚇我啊…”
他在心里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