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游湖戲龍
肖縣碭水二縣與沛郡交接處，背靠龍山，有一座云龍湖，三面環城，一面臨山，湖光山色，山水爭輝。
沛水、碭水在此處交匯，并流入西海，是沛郡最大湖泊，每年春天，游人士子接踵而來。
沛郡大旱，云龍湖湖水大減，二十里湖面縮減一半，不過仍是沛郡極少的有水湖泊。
于衛生間神域閉關三月的陸言終于出關了，靈寶借靈法修行越發熟練，已經可以融合先天睡功。
即便是陰神離體肉身也會保持修煉狀態，靈寶借靈法吸引散布于三界的靈力，而先天睡功又能同化異種靈力，達成完美平衡。
漫步在湖邊堤岸上，兩旁垂柳枝葉泛黃，在太陽下越發萎靡。
云龍湖四周到處是盛大的祭祀活動，百姓抬著巨大的龍王神像繞湖游行，有百姓光著上身在烈日下暴曬，以求龍王開恩。
陸言暗自搖頭，目光望向湖泊深處，默默等待著。
他來這里不是沒有緣由的，或者說是被逼前來的。
昨天他接到郡城隍米正信命令，要求他代表肖縣鬼神與西海龍子代表談判，要求龍子降雨。
想到昨天過來傳令的鬼神一直暗示神君要重用他，并隱隱透露出對縣城隍楊靈的不滿，心中暗自冷笑。
“與西海談判怎么也輪不到我這個廁神出面，不相信楊靈能力，那其他城隍呢？郡里的鬼神呢？”
“既然談判，總得給出談判底牌和底線吧，空口白牙去談判，真當龍族是傻子不成！”
陸言神色越發冷淡，恐怕米正信早就知道談判無用，所以才派他主持談判。
萬一將來有什么問題，陰司甚至天庭怪罪，也有一個替罪羊。
可謂一箭雙雕！
可惜陸言豈會輕易被他們擺布，就算是雕那也是別人惹不起的大雕。
金烏西沉，夜色將至。
湖面開始出現淡淡薄霧，一條小船晃晃悠悠出現，船夫臉上好像被霧氣遮擋，看不真切。
小船晃晃悠悠來到陸言身旁，船夫沙啞地聲音響起：“客官要上船嗎？到何處去？”
陸言邁步上船，直接坐到船尾，靠在欄桿上愜意地吹著微風。
隨口說道：“隨你，去湖中心兜兜風也不錯。”
船夫毫不在意，繼續往湖中心劃動，小船晃晃悠悠，很快便來到湖中心。
出乎意料，湖心有一個數百平米的小島，島上被臨時裝飾一新，珍珠翡翠、瑪瑙琥珀鋪滿大地。
島上亭臺樓宇，全是用黃金、琉璃建成，露臺上八名美女翩翩起舞，有水妖奏起絲竹管弦，盡顯奢靡。
陸言整了整身上從八品官服，面容肅穆走上湖心島。
心中暗自冷笑，表演終于要開始了。
修行靈寶借靈法讓他的神識分外敏感，隱約察覺到周圍有無數意志關注。
略微一想便明白過來，一定是沛郡鬼神在暗中關注此地談判，甚至有可能不止沛郡鬼神，應該還有楚國其他大神，甚至道門、妖族也在關注。
陸言步履鏗鏘走到露臺中央，旁邊是還在跳舞的美人，被突然插進來的鬼神嚇了一跳。
“沛郡司廁之神陸言見過兩位龍子”，陸言朗聲拜見，說到：“我奉沛郡城隍米正信之命前來與兩位龍子進行談判。”
兩位龍子身穿袞黃色常服，詫異地望著突然出現在舞女中間的鬼神，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按照天條，降雨是龍族職責，而鬼神則負責各自神職，所以不存在談判之類的說法。
只能私下說說，放在萬眾矚目之下卻是有些不合適。
被當眾挑明的龍子臉色有些難看，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也不說什么賜座的話，就這樣冷冷盯著陸言。
陸言從兩雙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熟悉的感覺，經過與記憶對此，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位龍子便是當初虐殺蜘蛛與左縣令一家的兩頭蛟龍。
見兩位龍子并不理會他，心中無任何波動，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雙手抱拳拱手，繼續問道：“沛郡已五月沒有下雨，我家神君要我詢問龍子，何時下雨，不然必上奏天庭，告你個瀆職之罪！”
沛郡城隍廟，正暗自觀察談判進展的米正信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他是說過可以上奏天庭的話，可那就是為了安慰陸言，怎能直接說出來。
再想想當初被李牧之篡奪考試成績后陸言毅然敲響鳴冤鼓，心中不免后悔起來，怎么就沒想到這點，安排了陸言去談判。
湖心島上，兩位龍子更是勃然大怒，沛郡鬼神欺人太甚，竟敢威脅上告天庭。
他們想干什么，難道要與西海龍宮徹底決裂不成。
龍子咬牙說道：“上告天庭？你們人族斷我龍宮祭祀，不想著補償還想惡人先告狀！”
語氣雖嚴厲，話語中卻留有余地，暗示對方服軟，說服朝廷重新祭祀，他們會考慮恢復降雨。
龍子們很清楚，四海龍族早已不同往日，真要鬧到天庭雖說也不能拿他們怎樣，但難免會面上無光。
但陸言怎會讓他們如愿。
義正言辭道：“想要恢復祭祀那是休想，你們兩個以天雷屠殺左縣令滿門，不想向沛郡百姓賠禮就算了，還敢要求恢復祭祀，休想！”
兩位龍子簡直要氣瘋了，面前的鬼神到底什么來路，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
砰的一聲將面前桌子踢飛，怒道：“你們沛郡鬼神還想不想談了，簡直不可理喻，你這樣哪有協商的態度。”
聽了這話，郡城隍府中的米正信心中猛然一沉，按照陸言表現恐怕要壞事。
沒多久，果然如他所料！
陸言絲毫不退讓，反而前行幾步表達決心：“你恐嚇我們是沒用，就算殺了我，我們沛郡鬼神也不會屈服的。
我家神君已經吩咐了，休想讓我們有任何讓步，即便我死了，我沛郡還有無數鬼神頂上，須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聲音悲愴，眼神堅毅，臉上表現出必死的決心，似乎隨時準備為沛郡百姓而死。
兩位龍子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將面前鬼神碎尸萬段。
可他們卻清楚，此時無數神仙妖怪正密切關注此地，一但對面前剛正不阿的廁神出手，接踵而來的反噬他們兩位龍子根本無法承擔。
就這樣僵持下去，氣氛相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