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人的區別只有活著還是死了
這一刻，張旭升感覺無限的恐懼逼近自身。
對生的渴望，激發了他的本能。
他的眼眸中出現一抹神秘的光彩，讓凝視他雙眸的敵人動作慢了一剎那。
這一剎那間，張旭升飛快地將玄重尺豎在了身前。
“呲”，一把銀色的利劍點在玄重尺的表面上，不斷地旋轉，摩擦出銀色的電光。
令持劍之人怒目圓瞪的一點是，在他的全力一擊之下，應該被飛劍刺穿的玄重尺，表面上沒有一點破損。
怎么可能？
我不甘啊！
在持劍之人欲要吃人的眼神當中，飛劍旋轉著要穿刺玄重尺，卻將張旭升推回了店內。
在持劍之人的身體也要進入店內的瞬間，他心有所感，飛快地退回，仿佛那道門是生死之門。
那道門內，有大恐怖！
持劍之人退回到門外，雙目赤紅地盯著張旭升。
張旭升被一路推到了墻上，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吐出一口鮮血。
他沒有抹去嘴角的血跡，而是毫不畏懼地和對方對視，想要深深地記住對方的面孔。
這張面孔的主人，將是他強大以后全力復仇的對象！
回想起之前生死一線的恐怖，張旭升仍然是心有余悸。
他確實大意了，在師父和千家立下賭約之后，他放松了警惕，以為這墨河城暫時是不用擔心安危的場所。
不曾想，總有那么一些人，不會按照他的預計行動！
剛才，若非自己的特異讓對方遲滯了一剎那，恐怕已經身死道消。
“千家的人！千家預感到兩個月后會輸掉與悅書齋的賭約，所以想要毀約了嗎？”
有人發現來人穿著千家的服飾，幸災樂禍地叫了起來。
千家的人立刻反駁：“放屁！是我們千家的人出手沒錯，但他很可能是誤會了，以為張旭升主動攻擊千家的源士，才會含怒出手！
距離大比只有一個半月了，張旭升還和一群聚源境的源士打得難舍難分，你覺得我們千家會怕輸掉賭約？”
這時，持劍之人轉過身，冷冷地看了他們所有人一眼。
擇人而噬的眼神瞬間嚇得所有人安靜下來。
千流！
死去的千星火的父親，千流。
也是一個通幽境的源士。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千流敢無視千家與悅書齋的賭約、不顧一切地向張旭升復仇，但現在的結果就是，這個千流好像有點瘋了。
他剛剛的眼神，好似在說：就算是千家的嫡系血脈，惹得我急了，照樣亂殺。
千流震懾了一番嘰嘰喳喳的圍觀群眾，轉身看向張旭升。
“小子，你可能還不認識我。”千林閉著眼，搖頭笑了笑，突然咬牙切齒道：
“真是可笑，你只是個卑微的賤民，你甚至都不知道千星火是我的兒子，而我是一個通幽境的源士！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殺死我的兒子！
我一想到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指望，我的兒子，被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一條賤狗，殘忍地殺死，我就心如刀絞。
更可笑是，千家竟然要為了與悅書齋的一個賭約，無視我的仇恨，放你這個賤民一條生路。
你好得意啊！我看得出來，你成了悅書齋左掌柜的徒弟，前途光明，可能以后我都奈何不了你。”
張旭升聽到千流的話，漸漸平靜下來。
他平靜地回應道：“千星火之死，是他罪有應得。
他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卻敢在悅書齋鬧事，師父仁慈，也只是重傷了他，留了他一條性命。
是他的偏執，是他的狂妄，讓他不愿意放過與此事并無直接關系的我，甚至要殺死我的父母。
或許在你們眼里，我與你兒子、千家血脈受辱一事有關，我便罪該萬死。
但在我心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唯有活著和死了的區別。
千星火對我動手，若他直接殺死了我，就不會有之后的事情；但他實力不足，非但沒有殺死我，還吸引了我的仇恨…
你說，他是不是該死？
就比如此刻，如果你剛才殺死了我，我就沒有機會跟你說這些我心中的道理，并且在以后殺死你。”
“哈哈哈哈…”千流狂笑起來：“殺死我？我也相信，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在不遠的將來，你真可以殺死我。
但是現在，我還活著。
我很贊同你說的，人的區別只有死了還是活著。
我只要活著，便不會讓你好過，你最好是不要走出悅書齋半步，否則你隨時可能被我碎尸萬段！”
店內，被異動吸引來的左騰，聽到兩人的對話，來到門口，說道：
“這么說，千家是要放棄賭約了？”
千流忌憚地看了左騰一眼，確認左騰身體沒有任何一處伸出悅書齋的門口，放松了些，笑道：“我做什么事，與千家有什么關系？
實不相瞞，我已經和千家斷絕了關系，此后所為任何事，一人承擔，皆與千家無關！
左掌柜，這樣做，可有什么問題？”
“原來如此。”左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天邊，笑道：“果然是好手段，挑不出問題來。
我也把話放在這里，以后，但凡出現與千家有淵源的源士，對我徒兒出手，當天悅書齋不接待任何千家人。
當然，有膽子的還是可以進來！”
左騰說罷，甩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回店里去了。
聽到左騰的話，千家排隊的客人頓時一陣騷亂，暗自抱怨著，心有不甘。
來時，家主已跟他們說清楚了悅書齋中修行書籍的價值，他們這些原本不能修行的人，都是抱著極大的期待來的。
不曾想，發生了千流當街襲殺張旭升這樣的意外。
他們直接被攔在了悅書齋的門外！
好在因為千流已經退出了千家，悅書齋沒有對千家人趕盡殺絕。
千家的客人接頭交耳地討論了一陣，終究是沒人敢頂著左騰的威脅強行進入悅書齋，只能憤憤地甩袖離開。
他們離開，留出了空位，之前維持秩序的千家源士又被張旭升打得全部失去了反抗能力。
小家族的客人和之前被趕跑的普通人，悄咪咪地溜了回來，安靜地待在隊伍的末尾。
看到千家的人因為不能進入悅書齋而懊悔、不甘，他們更珍惜進入悅書齋的機會了。
門內門外，張旭升與千流眼神狠辣地對視著。
左騰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張旭升，讓他回店里磨煉戰技，好好總結反思之前的戰斗。
張旭升收回視線，變得乖巧，對著左騰點頭。
在他馬上就要離開的時候，千流突然開口了：
“小子，我知道你之前是教書先生。
殺不死你，我心有不甘，所以我把所有和你有關系的賤民，包括你的學生、你的學生的家人，我把他們全都關在了一起，日日虐待。
你肯定不知道，他們的慘叫聲有多么地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