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玩不過,更黑不過
不遠處活動骨節聲音分外刺耳，迫使尹伊加快掃蕩美食速度。把最后一小塊布丁送入口中，扭頭對門口橫眉冷視的黃齊特擺出無聲口語：放心，他打不開我加密的文件。
下秒，打斗聲音直接隔著屏幕打臉才打包票的人。畫面出現，在場四人臉色不約而同且不同程度地變了變。尹伊眼中閃過一絲暗芒，有些漫不經心地驚嘆道：“哎呀，打開了。小冥，你真不考慮你來我文綜社嗎？”
沒有回話，房內靜得駭人，只有屏幕上女孩一次次化險為夷的身影，以及白毛怪一次次死追不放的重擊。
凝視著屏幕杏眸愈發轉冷，但他依舊把整個視頻看完，最后自然停在當下時間，女孩帶領所有人在S通道入口休息。
盛冥一把扯掉禁錮在頸部的領結，順勢把襯衣領口拽開兩節，抓起才置于桌上的飛船鑰匙。剛走到門口，被一只健壯手臂攔下。
“我們只是協助老師出考題，越俎代庖干預考試的事情少干。”
黃齊特一米九零的身高，定定俯視著身前才剛過一米七的十五歲男孩。
兩人目光沖撞在一起，連空氣仿佛都被凝滯住。
牟心悅躡手躡腳地挪到尹伊身邊，聲若游絲地問道：“在悲劇發生之前，快告訴我是什么秘密鴨？私下斗毆可會被嚴懲。”
“其實不算秘密，只是中級知道的人并不多，呂安如從未主動到中級樓層看過盛冥。不過初級學員吶，基本人人皆知，乃是咱們學弟親口承認~”尹伊雙眼微瞇，起身把牟心悅拉到椅子上，“別擔心，坐著等老黃吧，我去幫把手。”
“既然不算秘密，快點告訴我鴨。”
“害~不過呂安如是盛冥姐姐，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啊！？”
尹伊在牟心悅驚呼中走到隨時可能劍拔弩張的兩人身邊，戳戳黃齊特堅若磐石的肱三頭肌，柔笑道：“冷靜，老黃。”
本來也不低的尹伊，一米八二身高在黃齊特面前一樣不算個數。黃齊特就和趕蒼蠅一樣，輕抬胳膊彈開煩人的指頭：“滾，這會別讓我看到你。”
“咻~老黃惱羞成怒了~”不管何時，只要尹伊每吹下口哨，黃齊特額頭的青筋就會不自覺鼓下。
一邊米水不進，尹伊側頭對盛冥勸道：“小冥，你應該知道現在出手幫忙的結果吧。害她可能性會更大，一旦被抓到，你們會一起被開除。不過是次考試，哪怕負傷被清除出考場，最多在家躺個把月。下次可以繼續努力，犯不著賠上兩個人哦。”
盛冥單手按住攔路手臂，凜然道：“謝謝學長們好意，沒必要和我專門重申下校規，我知道我該做什么。”用力往下一壓，兩人接觸之處寒光乍現。
剛硬的手臂微微低了一截后戛然而止，無聲宣告了不改的立場。
強猛的壓迫力反彈到盛冥手心，寒光閃出點點熾熱火星，男孩視若無睹地保持動作不變，決然道：“為我好就別攔我！”
堅毅的目光直戳黃齊特，黃齊特冷哼一聲，嘲弄道：“你想多了，既然你如此著急送上去被開除，咱們先來比一場。比完不管結果如何，我絕不攔你。”
“咻~嘖嘖，老黃現在還惦記分出法社和格斗高下呢，果然武癡。比多傷和氣，不如我算算今晚誰的勝算更大吧。”
“你閉嘴！”黃齊特瞪眼尹伊，再次對盛冥發出戰帖：“敢不敢？”
“比！？”盛冥重重咬住字讀音，在肯定音調結尾轉了個彎，轉瞬笑得無邪：“放心，我會站在真正年度賽上接受你的挑戰。現在我不想背上私下斗毆的違規，耽誤重要事情。我當然不是去救她，我是去執行學校所安排的任務，保障考生最危險重創下的生命安全！”
一席話說得有條不紊，不卑不亢的樣子讓黃齊特一怔，一時間忘了答復。出神空檔，盛冥推開他手臂，兀自離開。
黃齊特怒到極致反嗤笑道：“他接受我的挑戰！我挑戰他？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話是這么說，但~某人剛剛是亂了方寸吧？好像只是因為擔心無法進行一場真正的對決。結果他嫌別人蠢的同時，自己也蠢到明知道校規還蠻橫堅持。”尹伊唯恐天下不亂地吹動口哨，感嘆道：“咻～場面真是感人喲。”
黃齊特一巴掌拍在門口石臺上的花瓶，花瓶連聲響都沒，直接化成粉末，繼而轉身大步離去。
牟心悅先后目送完兩人，忽的想起一事，問淺笑不變的人：“學長，你根本就沒認真加密視頻叭？你討厭盛冥學弟嘛？”
尹伊走回電腦前，按了幾下視頻，調到直播狀態下，輕輕答道：“不啊。”
“不討厭，為什么故意讓他得知親人遇到險境鴨？”
“這個嘛，因為閑來之時，我把大概規則編碼摸透了。第一個進考場的社長呢，會扮演壞BOSS角色。”
壞BOSS！只能引人往錯誤方向走，不能參與任何救人的壞BOSS！牟心悅重重抿下嘴，質問道：“所以你是故意讓他去的嘛？”
尹伊答得清脆：“是啊。”
牟心悅腦中不由彈出黃齊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永遠不要和文綜拖油瓶們討論人性，更不要和他們玩心眼。玩不過，更黑不過。
“本來盛冥學弟已經夠揪心了，現在連保護親人免受致命危險都無法做到，只能害人。”牟心悅把便當盒收走，重重哼聲：“學長如此溫柔做壞事時，比齊特學長恐怖多了。”
尹伊卻如聽到絕妙的夸獎，笑得愈發如沐春風。
溶洞內，呂安如一樣沒休息，和包包斗爭半天。瞅著比一開始還大出一倍多的裂口，泄氣地嘆息：“真難，估計明天得讓大家自己被行李了。”
‘哐當’一聲，有人被嚇得一激靈，順著濕滑的石壁磕倒在地。明顯不是身邊的姑娘們，她們早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進入深入睡眠。
“呂姑娘，你還沒睡嗎？”怯怯的聲音主動詢問。
是孟夢，呂安如‘嗯’了聲。過了許久，孟夢沒等到后話，只能試探詢問：“呂姑娘，你睡了嗎？”
“嗯。”
孟夢有點想哭，嗯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如果睡了，怎么會嗯？
又過了半晌，就聽到魔性的問題再次傳來：“呂姑娘，你睡了嗎？”
呂安如耷拉著半閉的眼睛，煩躁打從心來，不想搭理吧，很怕一會快睡著又來一句，只得回道：“有事說事，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睡沒睡！”
“啊？這也可以選擇嗎？”孟夢震驚。
“當然！我現在選擇睡了，別再發生聲音。”呂安如翻過身，不想理人。
“等等啊，呂姑娘，我有事。”
沒回話。
“呂姑娘，你睡了嗎？”
沒回話。
“是這樣的，我學過一些機械構造，說不定我可以修好你的，”包字沒吐完，用背帶綁住的粉色包包直接被丟出，砸進孟夢懷里，制止住他下面的詢問。
呂安如現在準頭可不低，不然晚上豈非白練了？雖然不是她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