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仙?

　　(女生文學)

　　黑球速度很快，而且靠著強悍的藤蔓，壓根無懼混沌火球雨，橫沖直撞快速接近文道丹，可這也就是它的極限了，哪怕將速度提升到最高，卻依舊相差那么一線。

　　或許位階比不上對手，可速度一直以來都是古鳳的強項，就是放在神界，也足以排在前三，現在，她就靠著這一優勢，讓那黑球在一開始拉開距離后壓根追之不及。

　　在文道丹看來，黑球是一種極為可怕的敵人，甚至比古鳳記憶中的那些神帝更難纏，當初在雨之國，那藤蔓生靈還沒有分解虛空能量的手段，單靠無窮無盡的黑色藤蔓就足以讓她陷入死境，今天的黑球具備了分解吸收虛空能量的特質，更是可怕到了極限，如果不是因緣際會在自己構筑的主場碰上，如果不是炎帝被安置在鳳凰巢，她很可能已經飲恨，甚至如同炎帝一般，被完全寄生。

　　不過現在不同了，她在不斷恢復，飛得越來越快，而身后的黑球則不斷衰弱，藤蔓越來越張不開，最后，一陣憤怒的吼聲中，黑球嘭地炸開，化作無數黑色煙霧被炎帝身體吸收進去，隨后炎帝與整個鳳凰巢一同分解，不由得文道丹拒絕，便一股腦袋灌注到她身上。

　　與此同時，一股混亂陰森詭秘暴虐的氣息，混雜著欲望貪婪等負面情緒沖入她神魂空間之中，差點就將文道丹的神魂空間直接炸開。

　　有那么一瞬間，文道丹覺得自陷入了一種可怕的狀態，又想殺人又想自殺，又想脫衣服又想摩擦，隨后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各種血腥惡毒從心頭涌起，但同樣浮現的，還有博愛與善良等正面想法。

　　這是真正的混亂，好與壞都處于混沌之中，不辨是非不明對錯，原始的欲望在支配，天生的神圣在發光，在這一刻，文道丹終于知道，人之初或許并非性本善也并非性本惡，因為所有的善惡都只是一片渾濁的土壤，肥沃得可以滋養萬物萬靈，至于上面最后開出什么樣的花朵，則完全取決于各種機緣巧合。

　　她感覺到，這種混沌的狀態，就是黑色藤蔓球體孕育的地方，萬物混沌，物質與思維涇渭不明，虛幻與現實交錯糾纏，卻又比她所構造的虛實交錯更進一步，兩者完全疊加，然后溢散出一種可怕的力量，虛空能量。

　　正因為虛空能量的誕生環境，才讓它能直接勾連神魂神念神力，在精神力量與實質元素力量間糅合，而一旦虛空能量被剝奪，剩余的能量也將立即散開，無法凝聚。

　　而誕生于虛空能量之中的黑色藤蔓球體，也具備虛實特質，能夠在現實中演化，也可以在神魂中生存。

　　推而廣之，能夠在現實中出現的靈體，包括器靈等，似乎都源于這種虛空能量。

　　文道丹一邊感受著神魂中的混沌氣息，一邊思考，對于古鳳的涅槃之道與虛實之道越發了解，感悟越發真切，正如之前所感受到的，大凡是涅槃，都是一次掠奪虛空能量的過程，所以按照古鳳的路，走到最后，蛻變涅槃到極限，在一個人體之內，我即混沌，混沌即我，是以得到超脫。

　　就這是文道丹此時的感悟，在她看來，如果這是超脫之道的本源，那其他混雜在其中的設計都只能說是可有可無的陪襯，例如從獸型慢慢過渡到人形，例如毫無保留的獻祭傳承。這些看似很有意義的東西，反倒將本源道路模糊化了。

　　她也總算明白，為什么古鳳傳承八世而絕，因為到了自己這個第八世，終于碰上了來自于混沌的黑色藤蔓球體，終于從與對方的碰觸中看到契機，甚至將對方吞噬，從根本上了解了這種生物的本質。

　　所以，根本沒有奉獻自身的需要，也就沒有第九世的古鳳。

　　當初古鳳的猜想，與其說是嚴密的計算，倒不如說是一個恰巧的正確。

　　文道丹露出笑意，任由神魂之中混沌彌漫，任由善惡交纏將自己淹沒，最后，什么都沒有了，她整個人，從內到外化成一團火，一團混沌紫火，所有的一切都混沌在內，思想肉體無邊無界，她可以是人形也可以是鳥形，她可以有五官有臟器，也可以什么都沒有，想要排泄就能生成污穢，想要干凈就能不染塵埃，她，即混沌。

　　天星城發生了一連串可怕的爆炸，所有連接文道丹的儀器全部在同一時間殉難，而更可怕的，是一個突然出現在天星城上方的空洞。

　　王羲與關羽第一時間來到現場，將爆炸壓下，然后他們看到，一團人頭大小的混沌紫火，正靜悄悄地漂浮在文道丹原來的位置。

　　不知為何，關羽看著這團紫火，竟然感到了心悸，感到了體內的不滅紅炎生出熄滅與臣服的意圖，這就意味著，對面的紫火，已經在品質上壓制住了不滅紅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也只是愣了愣，便與王羲一同，抬頭看向空中。

　　從紫火往上，一條無形的通道貫天而去，破開了建筑物的頂端，破開藍天白云，破開不同空間的神界天地，直接連接到星空之中。

　　蒼茫的宇宙，星星點點的星光在那通道中看得格外清晰，然后，王羲與關羽驚恐地看到，最靠近的一顆大星似乎輕輕抖了抖。

　　他們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下一刻，他們就連呼吸都停了下來。

　　那大星之上涌起一陣濃霧，然后一對暗金色的巨大眼眸悄然在濃霧上浮現，直勾勾地透過通道看了過來。

　　王羲曾多次想過，如果星空真的有大恐怖，當它們凝視過來之時，會是什么樣的眼神。

　　無情嗎？冷漠嗎？殘暴嗎？但總不會是含情脈脈的吧。

　　今天他終于看到了，可他看不懂，那一眼的情感竟然復雜到如此地步，如果用一顆米代表一種情緒，那王羲看到的就是一池子的粥，里面混雜了無數的情緒，然后還有一層白色不透明的液體掩蓋在上，簡單來說，王羲就是看不懂。

　　關羽也看不懂，但他知道，那雙眼睛的主人，很可怕。

　　“半步…神仙？不，這或許已經是，仙？”這是兩位神帝同樣的疑問。

　　下一刻，通道轟然閉合，金色瞳孔在視線中消失，而那靜止的混沌紫炎中，傳出一聲輕輕的呻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