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抬手抱圓,宇宙之中大星隨之搖動,竟似被祂這一舉一動所牽扯,偏離了自己的軌跡。
趙紫瓏認真地看著,她感到這個巨人很強大,境界很高,很有可能比所有神帝都多邁出半步,已經摸到那超脫的門檻。
祂只是站在那,便是宇宙的中心,也是宇宙的始末,祂抬手,便是宇宙也為之傾倒,星辰逆位。
趙紫瓏替天行道,對于鐵蛋星意志最是了解,這意志在鐵蛋星上,便是神帝巔峰也能磨滅,相差的只是時間,幾乎可以說是她所知道的最強大的力量,可此刻面對這個巨人,她甚至生出這人便與那鐵蛋星意志一樣,處于相同的境界。
這一方宇宙,或許便是這巨人的神國,祂的意志便是宇宙的意志,要是這宇宙中有人成神,巨人便能揮一揮手,降下一片雷霆閃電,將那神靈湮滅。
不過還是有差距的,并不是一個星球和一個宇宙這種看似相差很大的差距,因為到了鐵蛋星意志和巨人這個境界,化生出一個星球還是一個宇宙,似乎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祂們間相差的,是意識。
鐵蛋星的意志仿佛一些程序,哪怕祂會聚合成一個面孔,貌似會憤怒咆哮,但其實一切都是按某種邏輯與程序來執行,分毫不差,換句話說,祂的強大是固定的,能打贏你就能打贏你,打不贏,永遠都打不贏。
可這巨人還存有自我的意識,或者說,還是個人,毫無疑問,祂會有波段,會有起伏,但卻似乎有更大的發展空間,能夠真正問鼎更高的層次。
但是,趙紫瓏同樣感覺到,如果這個巨人此時站在鐵蛋星上,最終會被磨滅,不敵鐵蛋星意志,但鐵蛋星意志將祂磨滅后,估計也會垂死,甚至消散,需要無數的歲月后才能復蘇。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巨人正在演繹一種法,祂立于宇宙之中,雙手不斷畫出一個個圓形,勾勒出一片又一片的圓環,層層套套,一個圓環仿佛一顆星辰,相互鑲嵌便是一片宇宙。
趙紫瓏越看越是迷醉,甚至完全忘卻了其他,她感覺這個巨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一個完美的圓形,祂的手旋動,是一個圓,祂的手指在晃動,也是一個圓,祂的手肘帶動手掌,也在畫圓,這些圓并非都在一個平面,很多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成圓的動作,竟然可以在不同的時空維度中相交,再次成為一個圓。
到了最后,這個巨人雙手慢慢聚攏,那漫天的圓在這一下中縮小,最后在祂手中化作一個湛藍的星球,星球之上,有著無數若隱若現的白色漣漪,構造出一片多維的圓,籠罩著這個星球,甚至在趙紫瓏的感覺中,哪怕是她無法感知無法探查無法了解的更多維度中,都有一星半點的圓形涉入其中,鎮壓守護。無憂 “懂了嗎?”縹緲的聲音響起,將趙紫瓏的迷醉驚醒,不情不愿地在那藍色星球的吸引中抬起頭。
此刻,宇宙已經消失,巨人的身影也變得虛幻,趙紫瓏有種感覺,巨人的身體其實也是那密布在藍色星球上的封印的一環,此刻祂還顯現出身形,所以封印有缺,一旦祂完全融入進去,那封印便再也沒有缺陷。
“不是的,還有缺陷,它無法完全杜絕時光與歲月,或許只有超脫,才能真正無缺。”巨人仿佛能夠知道趙紫瓏所想,竟然開口解釋,不過祂的聲音變得越發縹緲,形態也變得虛幻,祂在縮小,慢慢融入封印之中。
“為何,我感到一種熟悉?”趙紫瓏終于開口問到,有著濃烈的疑惑,她甚至沒有發動洞察,因為感覺沒用,也感覺這個巨人不屑于說謊。
在她的感知中,雖然這巨人展示的封印十分玄奧,可其中的本質卻與她的盤龍槍法似乎一脈相承,理念是相通的,只是實現的能力存在差距。
如果用旁觀者的話來說,也就是用趙云的話來說,趙紫瓏的盤龍槍法也在畫圓,不過那是二維空間的圓,那是π等于3.14的圓,并不完美,而巨人的圓,是三維甚至四維的,你看著不是圓,其實可能是折疊起來的圓,而且是那種π被推演到無窮位后,接近最終完美的圓。
雖然以趙云的層次不知道為何完美的圓會比3.14的圓更厲害,但起碼說明這人數學很厲害,而學好數理化…咳咳,他眨了眨眼,感覺自己思路跑偏了,強行咳嗽一聲讓自己回過神來,繼續觀察巨人與趙紫瓏。
巨人沒有回答趙紫瓏的問題,祂一指點出,虛空中出現一個正方形,然后這個正方形不斷變換,從二維變成三維變成四維,最終竟然形成一個巨大的藍色星球,上面有一張猙獰的面孔。
趙紫瓏看完若有所思,趙云看見心中暗自點頭,他猜測巨人這是在展示不同的道理,完美的圓形也好,完美的方形也好,走到最后,都能達到相似的成就,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便是這個道理,祂只是選擇用趙紫瓏最能理解的方式來給她展示罷了,不過,這鐵蛋星被祂這么一演繹,為何看起來有點方呢。
過了好一會,巨人已經縮小的幾乎看不見,甚至最后完全融入那藍色星球之中,完全消失,只有一個幾乎完美的被封印的星球在那里沉浮。
趙紫瓏終于回過神來,向著那星球鞠了一躬,隨后緩步上前,在這過程中,身上衣衫分解,重新化作片片縷縷的銀色花紋,隨后這些花紋竟在不斷扭曲重組,畫出無數的圓,趙云目光被這些圓形吸引,竟然完全忽略了趙紫瓏此時露出的無限美好的風光,直到這些花紋最后定型,再次化作衣服披在她身上,趙云才猛地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
空間變幻,這個宇宙已經消失的空間變得模糊,那星球也似乎要隱入虛空之中,幾個呼吸之后,一切都淡去,趙紫瓏的視角再次呈現出真實的世界,眼前浮現出一張長滿毛的狗臉,輕柔的風將那毛發吹起,露出一對漆黑的眼眸,如黑鉆般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