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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油膩男

  她這么一說,夏青和紀淵就都明白了,就算他們都不曾到現場去觀看過芭蕾舞劇的演出,但是對于這種事最起碼的常識還是有一些的,順著白萍說的聯想了一下,自然就能夠明白其他男舞蹈老師嘲笑馮星波的是什么。

  “馮星波因為這些事情跟其他人有過爭執或者沖突么?”夏青問。

  白萍搖搖頭,一旁的吳菲菲也搖了搖頭。

  “我方才不是說了么,馮星波這個人其實挺傲氣的,他也不太在乎那些人說什么。最喜歡拿這些亂開玩笑的就是跟我們一層的那幾個練跆拳道的,有一次說的話特別不好聽,我忘了具體說了什么,反正就是話趕話說到那里,我們都覺得有點過分了,馮星波也不生氣,他還跟我們說,沒有什么奇怪的,道不同,不與為謀,可能在狗看來,還覺得人直立行走挺好笑的呢。”“馮星波這個心態倒是挺不錯的。”夏青聽了之后,對馮星波對待這件事的態度讓她覺得還挺意外,“這么想的開,確實不太容易與人結怨。”

  “是啊,反正我不敢把話說的太絕對,至少在我看來他是根本沒有把那些人說的話放在心上的,根本就懶得理他們,又怎么可能跟他們結怨呢!他唯一跟人真的鬧個紅臉,就那么很少的幾次,還基本上都是為了幫別人解圍。”白萍說到這里,扭頭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吳菲菲,忽然有點惱火起來,“我說,你就這么一言不發,就讓我一個人嘚吧嘚吧的說啊?敢情當初馮星波是幫我解圍的?”

  吳菲菲原本呆呆的坐在一旁,冷不防被白萍說了一句,話里面的針對性又那么強,不由又一次漲紅了臉,一陣窘迫之后,又有些惱火起來。

  “你這人怎么這樣…”她漲紅著臉,有些氣惱的拿眼睛瞪白萍,“你要說什么說就行了,干嘛非要扯上我!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你還要逼著我說話啊?”

  估計白萍原本也沒有想到吳菲菲是這樣的一種態度,而她偏偏又是一個急脾氣,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行啊,沒有你什么事兒,那你就出去吧!你多不一樣啊,柔柔弱弱的小白兔人設無論如何也不能塌!反正馮星波死都死了,以后你也不可能指望他幫你什么,干嘛為了一個死人去得罪別的活人!”

  “你這人怎么這樣說話呀!”吳菲菲被白萍的話給戳中了,一氣之下也顧不得方才哭哭啼啼的那種楚楚可憐形象,羞惱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這么會說那你就說吧,反正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也不想坐在這里被你像瘋狗一樣的咬!”

  說完之后,她就裹著披肩頭也不回的沖出了會議室。

  “我真沒想到她這個人關鍵時刻這么差勁!”白萍很顯然也是真的生氣了,她瞪著早就沒有了吳菲菲身影的會議室門口,還有些因為惱火而氣喘,“本來我以為她可能是因為受到驚嚇了,所以一時半會兒的沒有回過神來,結果說來說去,都是我一個人在那里講話,她倒好,還沒怎么著呢就先想著撇清一下,這可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當初馮星波那么一個不愿意搭理別人亂說話的人,可是為了幫她解圍,才跟我們這邊的一個人差一點起了沖突呢!”

  白萍很顯然是真的有些氣不過,所以也顧不上什么是不是別人隱私的,倒豆子一樣嗶哩吧啦的說了起來:“你們都不知道,當初馮星波替吳菲菲解圍,把人得罪了,我們那時候也不知道馮星波其實有女朋友,畢竟誰也沒見過,所以就都以為他那么維護吳菲菲,可能是對吳菲菲有點意思,吳菲菲自己也那么想,那陣子對馮星波說話什么的,都好像有一點跟人家發嗲的意思。

  但是后來馮星波看我們大家誤會了,總想幫他和吳菲菲湊成一對,就跟我們澄清了一下,說他那天只不過是看不過去,所以幫忙解圍,沒有別的意思,然后又婉轉的提了一句自己有女朋友的事,之后我們就聽知趣的沒再拿這個說事兒,吳菲菲可不,她還是會對馮星波有點日愛日未的態度,我原本以為她是對馮星波有點意思,所以不愿意知難而退,還想試一試來著!

  方才她要不是表現成那樣,我搞不好會一直這么想,還覺得馮星波這一出事,吳菲菲要難過上一陣子了呢!結果馮星波那邊人涼沒涼呢都不知道,她就已經為了怕得罪活著的人,連一句客觀的公道話都不敢說了!”

  “你說馮星波替吳菲菲出頭,針對的是什么人?在你們這邊是做什么工作的?”夏青問白萍,“也是和你們在一層的人么?”

  “不是的,那個人其實非要說起來,也不能算是我們這邊正兒八經的什么工作人員,他算是我們這邊半個小老板吧。”白萍有些不好界定對方的身份。

  “這老板怎么還分大小,還有半個呢?”

  “就是這人光入了一點股,投了一點錢進來,但是不管我們這邊的任何事情,只管分紅拿錢,他是我們大老板的朋友,我們這邊剛起步那會兒,聽說我們老板也不是手頭特別寬裕,正好差一點錢,也不是很多,本來是找朋友借,后來他這個朋友當時是借給他了,后來過了一陣子,看舞蹈學校這邊逐漸走上正軌了,就說錢不要了,當是他入了一點股,給他分點紅就行了。”

  “這人叫什么名字?”紀淵問。

  “他叫孟光軒,沒事兒總喜歡往我們這邊跑,我是煩他煩得不行,他嫌我說話不好聽,也不怎么待見我,但是他喜歡吳菲菲,這個我能確定,只不過就是孟光軒這個人實在是太惡心了,他喜歡誰的那個方式啊,都叫人不舒服!”

  “那這個孟光軒和馮星波發生矛盾是多久之前的事?已經很長時間了么?”夏青問,雖然說從作案手法以及死者的身份來看,馮星波的死都和景永豐存在著一些無法忽視的相同元素,讓人很難不作出一些聯想,但是別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再加上他們也不好往特殊癖好方面問得太過于露骨,所以既然提到了孟光軒這么一個人,夏青就決定順著白萍的話問下去。

  不管之后通過確認,這個孟光軒到底對于馮星波的死有沒有什么直接的關聯,至少這樣一個和馮星波關系惡劣的人,也能說出一些關于馮星波個人的信息來,畢竟有些時候最了解一個人的未必是他身邊的朋友,而是他的敵人呢。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白萍回憶了一下,盤算著時間,“能有大半年了吧!之前其實也不是沒有過一些小摩擦,只不過那一次是最嚴重的。”

  “是怎么回事,能說一說么?”夏青問。

  白萍點頭:“那當然可以了,有什么不行的呢!我可跟吳菲菲不一樣,我覺得馮星波這個人,業務能力數一數二,為人也挺坦蕩的,咱也不說什么死者為大的那種話,就有一說一,該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總不能因為有一個人已經死了,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就怕為了他得罪活著的人,都裝啞巴啊!”

  “如果大家都這么想的話,咱們這個社會應該會進步得更快!”夏青夸贊道。

  這話讓白萍覺得十分順耳,原本氣哼哼的態度也略微平復下來那么一點:“孟光軒我剛才不是說了么,他算是我們這里半個小老板,本來也不怎么來,來的話我們也不遇到,后來不知道怎么著,就看到吳菲菲了,對她很明顯是有點意思,之后就開始有事沒事的往我們這一層跑,有事沒事的纏著吳菲菲,跟她說話,把吳菲菲給煩得簡直都快要崩潰了,別說是她了,我們都覺得好煩!”

  “有這么夸張么?”夏青笑道,“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你們這樣學芭蕾的女孩子,不管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是非常出挑的,對于那種追求者不是應該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么?怎么還會覺得被困擾成那樣呢?”

  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不喜歡聽稱贊自己的話,尤其是女孩子,白萍被夏青這么一夸獎,也有一些喜滋滋的,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現在說的是和死去的馮星波有關的話題,這個時候表現出竊喜的情緒很顯然是不太合適的,于是她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讓表情嚴肅起來。

  “是這樣的,你要是說一般的追求者吧,不管是不是喜歡對方,大不了就是客氣的拒絕一下,至少也不會太讓人討厭,但是孟光軒可不一樣!他是全方位、多角度、立體化的惡心人!”白萍皺著眉頭,對他們形容起來,“我估計你們應該還沒見過孟光軒,你們可能不知道,他那人長得…個子特別矮,又瘦又小,單看那身材,搞不好你們都的以為那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兒!

  不對,現在的小孩兒營養好,個子越來越高,搞不好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如果個子竄得快一點,都要比他搞出來一個頭頂了!然后呢,長得也是普普通通,言談舉止沒看出一點閃光點來!怎么說呢…我也以貌取人肯定是不對的,但是他要光是個子矮一些,模樣長得平平無奇,那我要是就說他壞話,嘲笑他,那你們隨便看不起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孟光軒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在于,他明明從外貌來看,就已經挺不怎么樣了,偏偏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一股子自信心,不對,都不是自信了,那簡直就是自戀啊!莫名其妙的就覺得自己英俊瀟灑、風hx流倜儻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那么一股子濃濃的油膩味兒,讓人覺得特別惡心!

  他呢,自己不覺得,還覺得那是散發男性魅力似的,以前我們遇到他的機會不多,也還好一點,后來他打上了吳菲菲的主意,有事沒事就往我們這一層跑,雖然說直接被騷擾到的肯定是吳菲菲,但我們這些人多多少少也被影響到了,真的是煩得要命,每天都要聽他說一些惡心人的話。”

  “這個孟光軒喜歡說一些比較‘下三路’的話?”紀淵怕白萍尷尬,作為一個異性,也沒好意思把話問得太過直白,只好相對隱晦的問了一句。

  白萍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那倒不是,他還沒有那么直接,他是比那種還討厭,在那之前我都不太理解‘癩蛤蟆不咬人惡心人’是個什么境界!

  他那個人吧,我不是說了么,特別的自戀,別看人長得不大,大男子主義的那種思想還挺嚴重,又自戀,又喜歡自說自話,那身材長得挺小,腦殼挺大,里面感覺裝得都是齷齪思想!腦袋活脫脫被齷齪思想給撐大了!”

  “能舉個例子么?”夏青問。

  “能啊,這種事情簡直是張口就來。”白萍馬上就給出了例子,“我們平時上課的時候,就是穿我現在身上的這種衣服,怎么說呢,跟日常的穿著比起來,肯定是要比較凸顯身材一些,但是跟正式的演出服比起來,真的已經算是寬松很多了,這也是正規的舞蹈服,根本就沒有什么不妥。

  結果那個孟光軒就特別喜歡跑來我們這一層,一邊拿那小眼睛透著瞄這個瞄那個,一邊嘴上還得說著,說他覺得什么舞蹈都是挺好的,熱情的啊,高雅的啊,但就是覺得芭蕾配不上高雅舞蹈的名聲,因為穿著太…哎呀,我都不好意思給你們學他說的那個形容詞!從他嘴里說出來實在是太惡心了!”

  夏青從白萍的反應里大概能猜到可能是哪一方面的形容詞,她有些驚訝:“這人就當著你們的面這么說的?”

  “是啊,要不怎么說他油膩膩的最惡心了呢!”白萍一臉嫌棄地點點頭,“他有一次跟吳菲菲說,男人穿著芭蕾舞蹈服像變hx態,女的穿上感覺簡直就是在隱忍犯罪,要是吳菲菲跟他結婚,他一定把吳菲菲所有的舞蹈服都鎖起來,除非單獨穿給她看,否則碰都不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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