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靈也成了諸天萬界敬仰的偉大存在。但是,那位神靈對我族姑說,該給我們古族的好處,已經給了,讓我族姑自請離開,給他最喜歡女人挪位置。小嫻姐,你說她該讓嗎?”
林小嫻不假思索,溫言道:“男人若變了心,強留也沒意思。離唄,把家產劃一劃,分一分,一別兩寬,各自尋歡。你族姑定然和你一樣絕色姿容,不會愁嫁的。”
“不是變心。那位神靈說他從來沒愛過我族姑,只是因為他的征戰太危險,為了保護他的心上人,才娶我族姑做妻子做個幌子的。”米娜說著眼圈就紅了,舉著酒壺往嘴里倒酒。
粉紅色酒水拉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入烈焰紅唇之中。
美人感傷,畫面極美,極令人心疼。
林小嫻當即就怒了,義憤填膺,在桌子上一拍。“過分!是誰?我現在就去滅了他!”
米娜倏地坐直了,怔怔看了林小嫻片刻,繼而失笑了,說:“這事兒,他沒瞞著我族姑。從一開始,他們就說好了,是假結婚。只是我族姑以為…以為…時間久了,總會日久生情。真的,我族姑是愿意他接回他的心上人的,她愿意…”
林小嫻更氣了,打斷了米娜的話。“你族姑是不是腦子不好?修煉的時候傷到神魂了?”
米娜改了雙腿彎曲跌坐,正面面對林小嫻,瞪大了眼望著林小嫻,吃驚地問:“小嫻姐,你怎么罵人呢?”
林小嫻說:“我不僅罵你族姑,我還想打她呢!她現在是不是還特別難過特別委屈?呵呵,真是修煉傻了!”
米娜身子往前趨了趨,喝了一口酒,問道:“怎么說?”
“吃點肉,別干喝酒。”林小嫻把烤盤里的熟肉都夾到米娜碗里,重新夾了肉進去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族姑陪他很多年了吧?已經和他熟得手牽手都沒感覺了吧?”
米娜吃了一口肉,說:“他們可能沒牽過手。反正我族姑說他們沒…沒洞房過。”
林小嫻一口肉吃在嘴里,差點沒噎著。她把肉吞咽了,嘆了一句,“大千世界,不對,萬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
林小嫻喝了一口冰鎮仙果汁兒。
“照這么說,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既然當初都約好,該分就分吧。把錢算一算,”林小嫻放下果汁兒杯,“對!問那位神靈要一大筆錢!一拍兩散!”
米娜露出失望之色。“小嫻姐,有很多東西不是錢能衡量的。”
林小嫻說:“對對對,神級的寶貝,神幣都買不到。那就直接要東西!你族姑跟了他那么多年,肯定知道他有什么好東西,撿著好的挑,不給就要他好看!”
米娜放下了酒壺,失笑。“小嫻姐,我的意思是,我族姑很愛那位!她很不甘心啊!哪怕是給他做妾,她都愿意用她的一切去換。”
林小嫻真是夠夠了。腦殘啊,果真腦殘。林小嫻不屑道:“男人都死絕了嗎?”
米娜露出悲苦的神情,說道:“陛下對小嫻姐您情意深重。小嫻姐您不會明白什么叫求而不得、輾轉反側。”
林小嫻想想也對。
未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局中人自己不想放過自己,外人說多了只會招人煩。
“吃肉!”林小嫻又給米娜夾肉。
米娜也給林小嫻夾肉。“小嫻姐,若有一日,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日陛下請你讓一讓位,他要立別人為后,你會如何?”
林小嫻笑了。“不用假如。我現在就希望他對我說不喜歡我了。我立即遠走高飛,不帶一絲猶豫的。”
米娜一口肉到嘴巴忘了吃,驚詫地看著林小嫻。“小嫻姐,你說笑的吧?”
林小嫻嘆了口氣。“你覺得我和他合適嗎?”
米娜放下筷子,不知該如何說。
從內心里說,米娜真覺得林小嫻和穆冽宇不合適。
就拿這一次來說,林小嫻明明戰力驚天,卻不肯參戰。
若林小嫻每次都避戰,時間長了,就算穆冽宇沒意見,將領兵卒們也會意見。
尤其是戰事不利死人多了的時候,大家會覺得林小嫻在漠視他們的命冷眼看他們去死,兵變都有可能。
林小嫻加重了語氣,吼出了三個字“不合適”。
吼完,林小嫻就蔫了。
“我不想他去打仗,我好怕…”后面的話,不敢說出口,怕一語成讖。
穆冽宇滿身是血的樣子,太恐怖了。
林小嫻好怕有一天,那些血會變成穆冽宇自己的。
古來征戰幾人回。
“做大英雄有什么好?”說出這句否定和疑惑,林小嫻眼淚就下來了。“娜娜,你說他們蠢不蠢,明明知道我有與戰神對戰之力,還給我下藥不讓我去戰場上!我好害怕,若有一天我睡著了,一覺醒來…”
林小嫻哽咽了。
原是怨恨他們給自己下藥才離家出走的,可這才過了半日,她就開始擔憂了。
米娜搖了搖頭,心說:原來你是這樣的皇后。雙標!勸人家放棄,到她自己頭上,還不是一樣割舍不下。
“要不,我們回去?”米娜拿了絲帕出來,幫林小嫻擦著眼淚。
林小嫻把絲帕從米娜手里扯過來,自己抹眼淚。“不回去。我回去他們會分心。戰場上,不能分心。”抹干了淚,林小嫻抬頭望著縹緲星空,“真的,娜娜,我希望他忘了我。我陪不了他。”
有一句話,林小嫻沒說出口:若他忘了我,他娶米娜也好,娶玉媱也好,或者一并都娶了,或者娶更多又漂亮又能征善戰的女子,陪他征戰諸天萬界,一統萬界。而我,我就可以安心地回家去了。做一只安靜的盒子,逗師父師母開心,給師姐師妹們添添堵。想來定是其樂無窮。
米娜完全不能理解,鼓勵道:“小嫻姐,你可以的!你只要稍稍勇敢一點就好。”
林小嫻搖了搖頭。“米娜,我無法理解你族姑的想法,你應該也不會明白我。我不會為了任何人失去我自己,更不會為了誰把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我爸爸把我塞一戶人家里作為人質,勒索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