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過年了

　　浮生破天荒地沒有修煉，獨坐在昊天木下，昊天宮宮門前，細看紅樓。

　　看到黛玉焚燒書稿，吐血悲歌，最終手指遠方“寶玉，你好…”飄零倒下，香消玉殞。

　　浮生緩緩了閉上了眼，輕聲說：你一定不要是林妹妹，不要多思多慮。黛玉無依無靠，你有！你有昊天！

　　浮生睜開眼，看著神秘的昊天宮，又說：好好抱緊昊天的大腿！千萬千萬不要松手！千萬千萬！

　　昊天宮二樓。

　　林小嫻抱著小昊昊，心有余悸地說：“小昊昊，你知道么？幽琥界好危險！那些人都是瘋子！”

　　她伺候小昊昊“吃飯”，伺候小昊昊沐浴，還幫小昊昊洗牙牙。可惜小昊昊是個小光頭，沒有頭發讓她打理。不然，她一定給他梳出好多花樣子。

　　林小浪輔助、林小竹幫忙跑腿遞東西，林小嫻這大丫鬟當得又輕松又寫意。

　　如何昊天在，如果昊天目睹這一切，一定會問：你把我的神念分身當貓擼呢？

　　反正，林小嫻擼娃，擼得很嗨。呸，是伺候！伺候！

　　慕冽宇來訪。

　　他看起來很憔悴，瘦了許多。

　　林小嫻拿出一盤子熱騰騰的純凈培元糕，幾碟子小菜，用沖了一碗純凈嬰兒靈米粉，伺候著慕冽宇用膳，盡管這時辰是上午十點半，早飯太遲，午飯太早。

　　慕冽宇喝一口糊糊，就一口純凈培元糕，一口小菜。林小嫻也陪著他用一點。

　　浮生很不客氣地坐過來，伸手說：“我也餓了，給我一碗。”

　　林小嫻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浮生，心說你早上不是才吃過，比這桌還多了靈藥莊園出產的雞蛋和羊奶呢。

　　慕冽宇詫異地看看浮生，拿了一塊純凈培元糕遞給浮生。“長老，這個好吃。”

　　浮生接過來，狠狠咬了一口，繼續看著林小嫻。

　　林小嫻重新拿了一副碗筷出來，給浮生也沖了一碗純凈嬰兒靈米粉。

　　浮生也不怕燙，拿過來就喝了一口，教訓道：“不能厚此薄彼，知道嗎？你給他吃好的不叫我？你當我瞎？”

　　林小嫻點頭如搗蒜，心說：我怕不是養了兩個傻兒子吧？

　　慕冽宇展眉微笑，心情很舒適。

　　給一個人準備的糧食，三個人吃，就不夠了。林小嫻又拿了兩大盤子純凈培元糕出來，讓林嘉容拿去蒸熱。

　　慕冽宇說：“不用熱。冷的也好吃。”

　　浮生更直接，奪了一盤過去，放在自個兒面前，霸著吃。

　　林嘉容默默退回角落里，盡量降低存在感。

　　林小嫻說：“阿冽，我瞧著你的狀況，比在太醫院里還要糟了？”

　　慕冽宇苦笑。“父皇讓我管內務府。眼看要過年了，內務府最忙亂的時候。母后她很不好，明明她的錯卻有不肯認錯，總逼我帶你去跟她認錯，又要我想辦法救出大皇姐，我現在是心力交瘁，感覺要死掉了。”

　　林小嫻憂心地看著他。“我也不是不能去給皇后認錯，只是，你知道你母后的脾氣。只怕我去了，她會鬧得更兇，又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慕冽宇重重嘆了口氣。“唉，她年紀大了，像個小孩子似的。她自入宮一來，一直過得很壓抑。太皇太后瞅著脾氣好，其實很刻板；已經故去的太后更是嚴厲苛刻得很，連我都怕她老人家，我父皇又忙很少陪母后。”

　　慕冽宇伸手握了林小嫻的手。“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不要與我母后計較。”

　　林小嫻不高興了。“我從來沒和她計較。是她從來不肯好好和我說話。她不把我當人看，我怎么和她交流？難道要我跪著求她任隨她打罵欺凌？”

　　慕冽宇寵溺一笑。“不要你去求她。只要你不記恨母后，不怪我護著母后，我就知足了。”

　　林小嫻點點頭。“算你識相。”

　　慕冽宇：…

　　林小嫻瞅了一眼浮生。浮生額間的紅米粒很刺眼。她說：“昊天廟不會罷休，你父皇該不會真打算離婚，斷尾求生？”

　　慕冽宇又嘆了口氣。“于父皇，只在可與不可之間。于我和皇兄，卻萬萬不可。母后若被趕出皇宮，我與皇兄該如何自處？”

　　林小嫻點頭。“也是。皇帝若再娶一個，過不了幾年，就會再添一堆皇子。唉，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給陛下養生丹的。皇帝現在，見著年輕女子眼睛都在發光…你們為啥這樣看著我？”

　　慕冽宇和浮生都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小嫻。

　　林小嫻慌忙說：“我是說皇帝看女使們的眼光不對，不是我…你們想什么呢！”

　　浮生明顯松了口氣。

　　慕冽宇捏著一團純凈培元糕，捏成死死一團兒，才塞進嘴里。

　　大昊朝，12月23日開始放法定年假，整整放半個月，一直放到元月初七。

　　宮廷女使、宮令、禁衛們沒年假，他們進入全日加班狀態。

　　這時節，是宮里一年里最忙的時候。

　　大昊民眾，無論貧窮與富貴，都要全家團圓，走親訪友，拜年賀歲。

　　皇家也不能例外。

　　皇室親眷不多，但穆氏宗族人多。即便只是格外恩準少數有身份有名望的進宮拜年，人數也不少。

　　除此之外，依例，皇帝還要宴請百官及其官眷、要宴請名流、宴請各大財閥首腦。

　　從23日開始，宮中天天都有宴會、舞會。皇帝越是因為皇后、大公主和三皇子的事焦頭爛額，這種宴會、舞會就越是要辦得宏大隆重。這可是拉攏人心的好時機。

　　除此之外，皇帝還需要賞賜群臣、各界模范、英雄，上到去過小月球的科學家，下到掃地勞模。

　　往年，皇帝會親批賞賜指定物品給他親厚的人。

　　今年，皇帝心情煩憂，無心管這些事。

　　內務府依慣例一一獎賞。

　　這些事都落在剛剛接手內務府的慕冽宇頭上。從辦宮宴到參加舞會、到獎賞名錄、到送賞流程，一樁樁一件件，都不能有絲毫差池。慕冽宇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都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就忙成這樣，皇后依舊不滿，怪慕冽宇沒給她求情。若不是被皇帝禁足在朱雀宮里，皇后定然要去舞會上，當著群臣的面狠狠給慕冽宇幾個嘴巴子。

　　林小嫻也忙碌起來。

　　這種大節日里，圣女代表的便是昊天。

　　按習俗，圣女應代表昊天分賞大昊神民。

　　有資格接受賞賜的名單，蒼蘭一早就擬了出來。

　　皇室、昊天廟，是必須要賞的；余者則看圣女個人的意思。

　　往屆圣女都是在這時候舉辦神恩禮，即完成了與皇室、昊天廟的利益交換，又隆重地代表昊天賞了功臣。

　　林小嫻今年已經辦過神恩禮了，不打算再辦。

　　“聽聞陛下近日很憂心皇位不穩，就賜他仙錦皇袍一套、仙錦百匹，安安他的心吧。據說皇后病著，就讓她靜養，不要打擾她了。二皇子和小公主，各賜十匹仙錦、靈米百斤。”

　　林小嫻從大彥處進購了一萬匹靈紋布料，就是為這年節賞賜準備的。

　　蒼蘭在一旁鋪了燙金紅紙，記錄圣女的賞賜名錄，制成昊天年賞單。

　　她聞言抬起頭，驚問：“仙錦？是殿下您和浮生長老身上穿的這種？”

　　林小嫻微笑點頭。“是呢。”

　　蒼蘭低下頭，用毛筆刷刷地書寫賞單，笑著說：“賜皇袍，意指陛下帝位穩固，陛下定然歡喜；小公主早就艷羨圣女身上的仙錦霞緞，定會歡喜得不得了。皇后恐怕會氣得跳腳，她可不止一次派人來暗示我們向您傳話，要你送些仙裙給她。對了，圣女為何漏了四殿下？”

　　林小嫻說：“當然不會漏了他。慕冽宇洗清圣女冤情有功，賞仙錦千匹、靈米千斤、補靈丹十粒。”

　　蒼蘭停筆抬頭。“圣女，這可不妥。這是遠遠越過皇帝陛下了，陛下就算不說什么，朝臣只怕會有所非議。”

　　林小嫻說：“我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即便本宮換了芯子，也一樣只屬意四殿下。”

　　“是。”蒼蘭低下頭，認真書寫。她的眼圈卻紅了，眼淚差點掉了出來。換了芯子…換了…

　　林小嫻又說：“阿冽身體不好，你們每天給他送早茶和下午茶去時，一定要看著他吃完了才走。就說我擔心他太忙了顧不上吃，苦著自個兒。”

　　茶點都是林小浪做的，林小竹負責裝盤、放進保溫膳盒，林小嫻親手沖調一碗純凈嬰兒靈米粉添進去，便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她親自為四殿下烹飪的，愛心滿滿，甜蜜滿滿。

　　“是。”

　　27日，圣女代表昊天，將賞賜派發下去。

　　賞禮特別豐厚。一箱箱、一車車地往外推。從包裝到內里，都盡顯華貴。

　　皇帝和昊天廟都調派了大量人手來神宮協助。好幾百人，忙活了一整天，才把大大小小的禮盒禮箱分送完畢。

　　送去昊天廟的，最多。拉了整整兩卡車。

　　在昊天廟中，廟宗玄滄帶領了眾長老、神使列隊迎接送賞隊伍。這是昊天賞，不是圣女給，換了個說法，儀式感就大不一樣。

　　太學祭酒李陽秋受了圣女邀請，做了送賞大使。

　　等玄滄率領昊天廟眾人對著昊天宮方向叩拜后，李陽秋高聲宣讀神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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