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反栽贓
“兇手就是在場的某一位，我已初步確認嫌疑人！”
羅亮目光銳利，擲地有聲。
現場眾人面色凜然，目光驚疑不定，下意識左右探尋。
一些人挪動身子，露出警惕的眼神，提防附近可能存在的兇手。
“羅導師，我建議你不要妄下定論！更不要因為一些主觀臆測，給天冥樓內部的任何員工打下罪名。你不是‘仲裁庭’的裁決者，沒有這個權利！”
鄭導師面色肅然，目光緊盯著羅亮。
杜導師附和道：“‘藍豚香’并非毒物，事發的學生很可能是偶然吸入，誤打誤撞的發生意外。既然學生的危機暫時穩住，羅導師你也不會受到重責，沒必要去過度揣測兇手。”
聽到鄭導師、杜導師一唱一和的言論，羅亮嘴角泛起淡淡的譏諷。
鄭導師二人的言論風向，已經變了。
他們不再是給羅亮定罪名，而是制止羅亮往下追索。
甚至有一定退讓的暗示。
這是心虛的表現，或者想設法拖延時間。
“鄭導師，我對兇手的推斷，有可靠的依據，并非無憑無據的猜測。雖然我不是‘仲裁庭’的執法者，但身為北辰導師，我有權將事實證據，遞交給仲裁庭處置。”
羅亮語氣鎮定，有力的駁斥道。
“我倒要看看你的憑證，所指的嫌疑人是誰。”
鄭導師面無表情的道。
羅亮正要列出憑證，鎖定兇手。
三層的走廊間，傳來喧鬧聲。
“我去幫鄭導師迎請醫者教授，你有什么權利限制我的出入自由？”
一個氣惱的嬌媚聲傳來。
“羅導師剛才下令了，封鎖天冥樓下三層。現場人員，都不得隨意離開。”
袁蘭馨語氣冷淡，攔住林菲助教。
沈光助教也道：“林菲，你要請醫者教授，電話通訊即可，沒有非得離開的理由。”
林菲面色難看，惱怒道：“羅導師只是天冥樓坐鎮導師之一，難道能大過鄭導師，大過黃老？他有什么權利這么做？”
“我勸你別胡鬧！”
袁蘭馨俏臉一沉，厲聲道：“導師已經推斷這是一起謀殺案件的現場，并拿出了證據。天冥樓下三層本就是羅導師坐鎮管理的區域，他自然有權利便宜行事。”
“那我不離開天冥樓，去衛生間方便總行吧？”
林菲語氣弱了一截。
“不行！所有人留在原地，不得擅動。”
袁蘭馨斬釘截鐵的道。
“吵鬧什么！”
鄭導師威嚴的聲音從修煉室傳來。
5級洲陸級的超能威壓，讓現場安靜，氣氛壓抑起來。
羅亮不為所動，似笑非笑：“鄭導師，在天冥樓眾所周知，林菲助教是你手下的人吧？”
“林菲不是我的直屬助教，不過經常積極跟我匯報工作，這點無可厚非。”
鄭導師面色平靜，沒有完全否定。
他目光一閃，若有深意的盯著羅亮：
“羅導師不會覺得，林菲是所謂的兇手吧？”
“沒錯！林菲就是我初步確認的嫌疑人！”
羅亮目露精芒，語出驚人！
“林菲助教竟會是兇手？”
“林菲可是鄭導師的人？如果她確認是真兇，那鄭導師豈不是…”
現場嘩然，圍觀的師生和工作人員，內心震動。
不少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期待少年導師跟鄭導師這個天冥樓大管家的博弈交鋒。
“小袁，把林菲帶進來！”
羅亮輕喝，對外面吩咐道。
走廊上，袁蘭馨和沈光出手，押著林菲進來。
“我是兇手？真是天大的笑話！”
林菲面含冷笑，只是象征性的掙扎了下，就放棄抵抗。
“羅導師，你說林菲是嫌疑人，要拿出憑證依據。否則，即便身為導師，也無權冒犯一名助教，我會向學院高層狀告你推卸責任，污蔑同事。”
鄭導師面色從容，帶有警告的意味。
“我自然有依據。就在剛不久，我調取過天冥樓下三層的監控。這名遇害學生，近幾日與林菲助教有幾次接觸。在今天事發時，又較近距離的接觸過。重要的是，這名學生今天與天冥樓內的其它人，都沒有近距離接觸。”
羅亮說罷，將幾段監控投影的畫面呈現。
投影畫面中，林菲跟寸頭學生，確實有言語間的交流，距離相對比較近。
“以這名同學修煉功法的特性和缺陷，林菲作為今天在天冥樓與他唯一近距離接觸的人，很容易將無色無味的‘藍豚香’讓對方吸入一定量，從而達成謀害！”
羅亮通過監控視頻的分析，有理有據。
在場一些圍觀者，微微點頭，不能否認羅亮的推斷邏輯。
“羅導師，這依舊是你的推論，這些視頻不能作為鐵證。學生吸入‘藍豚香’，也可能在進入天冥樓前，或者參加別的活動時，偶然吸入的。”
鄭導師嘴角浮起笑意。
“監控確實不是鐵證，但可以作為參考依據，讓我們有足夠理由懷疑她。至于林菲是不是兇手，只要檢測她的身體，有沒有‘藍豚香’的殘留即可。”
羅亮語氣果決，目光投向妝容精致、打扮時尚的林菲助教，語氣緊迫的道：
“‘藍豚香’極易揮發，被抹去證據。我建議即刻進行檢測，否則可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在這之前，鄭導師一直跟羅亮打太極，有拖延時間的感覺。
此刻，鄭導師面色越發輕松、從容。
羅亮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處理完了首尾。
鄭導師的修為境界高，他如果暗中跟林菲等人傳音，羅亮也沒法阻攔和捕獲。
不過，羅亮對此并不在乎。
“林菲，羅導師的舉證和推斷，對你確實不利。你是否愿意配合調查。”
鄭導師好整以暇，撫著短須，含笑看向女助教。
這一刻，他勝劵在握，眼中的笑意里，參雜著玩味。
因為鄭導師知道，林菲并不是真正“下毒”的那個人，最多起到一定引導作用，乃至作為一個明面的幌子。
真正“下毒”的另有其人，跟鄭導師沒有直接關系。受害者學生進入天冥樓之前，其實已經中招了。
鄭導師哪會那么傻，在天冥樓留下證據，還讓自己的手下去栽贓謀害？
林菲本人，甚至沒有接觸過“藍豚香”。
在羅亮確認嫌疑人是林菲時。
鄭導師內心可笑之極，挖下一個坑，等著羅亮上當，摔一個大跟頭。
“當前的局面對我確實不利，但要申明一點，我真是一個無辜者！可能前些日跟羅導師有些不快，讓他對我有成見。”
林菲眼眸水潤，聲音嬌憐無助，可憐巴巴的樣子。
“不過，為了自證清白，我愿意接受羅導師的檢查！”
她毅然咬牙道。
這一刻，林菲顯出一種嬌柔女子豁出去的悲壯與決斷。
在場圍觀者都產生一種直覺，林菲不像真正的兇手。
事實上，林菲是本色演出。
她不是謀害學生的真兇，確實是被羅亮“冤枉”了。
林菲在栽贓陷害羅亮的計劃中，只是起到側面引導的作用，絕對沒有留下把柄。
林菲本人并不清楚計劃。她事先得到鄭導師的授意，利用自己的身份形象優勢，跟受害學生打好關系，引導對方在合適的時機地點，在天冥樓下三層修行。
林菲不是出手真兇，也沒有接觸過贓物“藍豚香”，因而此時很爽快的答應接受檢查。
“羅導師，丑話說到前頭，如果事實證明此事與林菲無關，你當怎么辦？”
鄭導師成竹在胸，繼續給羅亮挖坑。
“如果林菲身上沒有‘藍豚香’的殘留物，我向她公開道歉，并且承擔這次天冥樓安全事故的責任。”
羅亮不暇思索的道。
“好！羅導師有這等擔當，令人欽佩。”
鄭導師贊許道。
他心里暗樂，羅亮這是徹底跳進他挖好的坑里面。
只要羅亮擔下這次重大安全隱患的責任，其人在天冥樓絕對呆不下去。受到的嚴重處罰，極有可能直接結束三個月的導師實習期。
“羅導師，你要怎么檢查。”
林菲暗自冷笑，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鑒于‘藍豚香’的易揮發性，過了這么長時間，抽血檢驗未必準確。我建議，進行尿檢。”
羅亮一本正經的道。
“尿檢？”林菲面色一變。
這么多人在場，她又不能單獨離開。
難道要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小便？
“要不這樣，如果諸位信得過，我監督林菲在修煉室方便。”
伊導師適時開口，緩解她的尷尬。
羅亮和鄭導師對視一眼，雙方都沒意見。
伊導師在天冥樓，是中立派，既不是鄭導師的人，也沒有幫過羅亮。
眾人移步出來。
修煉室內，只留下伊導師和林菲。
外面眾人，都是超能者，耳目過人，修煉室的陣法并未激活，隱約聽到里面的嗞嗞聲。
現場氣氛有點尷尬。
幾分鐘后。
伊導師打開門，讓眾人進來。
“羅導師，請檢測。”
林菲咬著銀牙，臉上帶著羞憤，將一個盛有淡黃液體的玻璃碗遞向羅亮。
“為避免我動手腳的嫌疑，還請當事者自己來吧。‘藍豚香’雖然無色無味，但是遇到白砂糖，會呈現藍色紋理。”
羅亮紛紛工作人員，將一袋白砂糖遞給林菲。
林菲沒拒絕，接過白砂糖，倒了一些在玻璃碗的淡黃液體中。
她冷冷掃了羅亮一眼，不掩飾臉上的譏諷。
“我根本不是兇手，體內不可能有‘藍豚香’。哼！少年導師，等著下課，被逐出北辰星吧！”
林菲心中憎恨，期待羅亮的慘淡下場。
能將羅亮整垮，是大功一件。鄭導師會大大嘉獎她，還能得到付主任一脈的人情。
這時，玻璃碗里起了變化，在場眾人不由驚嘆。
林菲注視玻璃碗，瞳孔凝縮，心頭大跳。
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全身。
只見，玻璃杯的液體中，泛起淡淡的藍色氣紋，比寸頭學生淤血里的跡象還要明顯。
“沒想到，林菲真的是兇手！”
“她這么嬌柔的女子，竟會做出這等歹毒的事？”
“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就為了栽贓羅導師？”
在場眾人，包括天冥樓的員工和助教，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不！怎么會這樣…我不是兇手！我真沒有做過！”
林菲花容失色，臉蛋蒼白，猛力搖頭，聲音顫抖。
“這，怎么會…”
鄭導師目光呆滯，神情震動，臉上的從容淡笑不復存在。
他臉色僵硬難看，內心糟糕。
看向不遠處，一副“果然如此”的羅亮，后者仿佛化身破案的少年神探。
在場的圍觀者，投去敬畏、欽佩的目光。
“不愧是奇跡導師，號稱博學多才。僅憑支鱗片爪，就抓住了栽贓陷害的兇手。”
“就憑羅導師這份斷案能力，完全有能力去‘仲裁庭’任職。”
“我真不是兇手！從未聽說過‘藍豚香’！大家聽我解釋…”
林菲心態崩潰，竭斯底里的辯駁哭訴。
“羅亮！你這個無恥之徒！肯定是你栽贓陷害我！”
她面色瘋狂，惡毒的目光盯著羅亮，試圖過來抓咬羅亮。
袁蘭馨給了她一耳光，冷聲道：“膽敢當眾辱罵導師！”
“林導師，莫要說笑，無憑無證，去誣陷一名導師？我剛回北辰，哪有機會去栽贓。羅某才是真正是受害者，你們心知肚明。”
羅亮云淡風輕的道。
林菲面色一滯，啞口無言。
她當然知道，今日發生的安全危機，是對羅亮的“設局”，意圖栽贓這位少年導師。
鄭導師心頭沉重，臉色陰晴變幻。
他可以確信，這件事肯定是羅亮的栽贓，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口說無憑。
難道允許他們陷害羅亮，羅亮就不能反栽贓？
羅亮臉上笑容燦爛。
針對這件棘手的安全危機，羅亮短期內，沒法快速查出一個水落石出。
單純化解學生的生命安全，對羅亮說很容易，但解決不了根源問題。
他知道是鄭導師的卑鄙手段。
但對方手段高明，不好找把柄，而且也不好直接動這位身份職務更高的中級導師。
索性，羅亮從鄭導師的手下打開一個突破口。
在他確認林菲為人選時，只是有一絲懷疑。
不管林菲是不是兇手，羅亮先百分百把她辦成真兇。
“林菲！我知道，你一個小助教，沒有根本利益和深仇大恨，完全沒必要冒險，去陷害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導師。”
羅亮笑瞇瞇的看向林菲。
“如果你肯舉證幕后的主使者，我會向學校求情，對你從輕發落！”
“主使者！”
在場眾人面色齊變，下意識看向天冥樓的大管家鄭導師。
大家都知道，林菲是鄭導師的人。
鄭導師臉色隱隱發青，心中震怒，同時又感到一絲不安。
羅亮給林菲定罪，只是一個幌子，并不是為了對付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助教。
而是借此順藤摸瓜，劍指他這位天冥樓的大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