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和張彪這頭,整理好了物資和要運回去的機械之后,張彪就去招募臨時司機去了。
老陳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想要將從丁劍那得到的靈石交給兒子。
修煉資源的寶貴,他是深有體會,練氣中期開始才有資格,每個月以每顆11W的價格在城主府兌換一顆靈石。
一顆靈石根本堅持不到一個月,勤奮一點,一個星期就會消耗殆盡。
一般的練氣期修士,如果不投靠一個大家族的話,基本上也賺不到兌換靈石的錢。
除非走安爺的路線,混跡黑道,或者是走丁劍之前的路子,狂暴區打野。
這是城市對于修士的制約,因為靈石并不是天然產出的,而是通過特殊方法,從人族圖騰中提取出來的。
本意是讓修士通過保護民眾和為民眾做事,來獲取酬勞,將修真經濟體系和大眾經濟體系鏈接在一起。
但自從三大妖獸王者被消滅之后,妖獸大規模襲擊人族的事件已經數千年沒有發生了,這種制度,慢慢的也就變了味道。
還有一種靈石,來自于神秘的宗門,兩者有著明顯的區別,一眼就能認的出來,而且宗門的靈石,冰城的市面上根本就見不到。
陳輝年歲大了,晉級已經沒有可能,他倒是希望自己能突破,這樣,他每個月就能給兒子再多兌換一枚靈石。
20歲的練氣和50歲的練氣,可以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50歲的練氣,基本上就絕了筑基的可能,因為身體已經衰老了。
20歲的練氣,筑基的希望就要大的多。
而且20歲就能進入練氣中期,也說明了天賦足夠好。
沒別的,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強,不然老陳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為了一塊靈石將丁劍帶到金山礦場去。
歡歡喜喜的趕回家,卻撲了個空。
“做少爺的護衛是要忙一些。”陳輝這樣安慰自己。
扭頭奔著王家宅院去了。
憑他的身份,是進不得宅院的,想著自己的兒子每日都能出入這里,莫名的有一種驕傲感。
等了許久,終于碰上了一個相熟的護衛,連忙迎了上去。
“老張,看見我們家陳明了么?”
這人是他的舊相識了,差不多一起進的王家,不過兩人的性子不同,之后的路也就不同了。
老張一見是陳輝,先是一愣,接著眼神里閃過糾結的神色,左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他們,立馬將陳輝拉到角落里。
“你怎么回來了?”
陳輝急著找兒子,沒有注意到老張的神色,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再次詢問起兒子來。
“你們家陳明......哎~!你們家陳明被少主打死了。”老張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告訴陳輝。
然后將來龍去脈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原來勇哥那群狐朋狗友口中的年輕護衛,正是陳輝的兒子,陳明。
陳輝登時面無人色,這是他多年的老兄弟,不會拿這種事兒開玩笑。
他光聽人說過伴君如伴虎,在大人物身邊,福禍相依,也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兒子會是這種死法。
怪誰?
怪少主不仁?雖然他常常以為王家做事為榮,但他太清楚王家都是些什么貨色了,常常夸獎王家,不過是安慰自己的一種方式罷了。
怪兒子?
那還不如怪自己,兒子做出這種傻事,還不是受了他的影響,保持什么狗屁的本心,兩個底層求生的低階修士,哪有什么資格保持本心。
現在好了,兒子也被自己的愚蠢害死了。
恨么?
但是不敢,現在他的腳步正遵循著本能,離的王家宅院越來越遠。
他害怕了,害怕被少主看見,發現他是陳明的父親,那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說來也是可笑,他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給陳明報仇的勇氣,反倒害怕到逃跑。
回過神時,已經回到了車隊集結的地點,稀里糊涂的上了車,看著方向盤發呆。
張彪正好也帶著人回來了,車隊出發。
陳輝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一如往常一樣,一馬當先,朝著城外開去。
他的心已經死了,他唯一的兒子沒有了,因為少主那齷齪的行徑。
表面上,他還是那個穩穩當當,在前頭帶路的車隊隊長。
實際上,他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刻不停的在胡思亂想,一切的行動,都源自于十幾年如一日的工作慣性。
眼看就要出城了,他才微微有些回過神來,這一回神,立馬狠狠的踩住了剎車。
有人攔車!
他這一腳再踩慢一點,就撞上了。
“你特么瞎了還是聾了!我嗓子都特么喊啞了,你聽不見啊?”
勇哥罵罵咧咧的拉開車門,爬了上來。
陳輝這時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上來,雙目怒視著勇哥。
自己一個練氣期的修士,雖說上不了臺面,但也不是他這種廢物隨意呼喝的。
不知不覺間,陳輝對于王家的崇拜和認同感崩塌了。
對于這個仗著王家嫡系身份,吆五喝六的混子,沒有了往日的容忍。
勇哥被他富含殺氣的眼神給鎮住了,這才反應過來,陳輝怎么說也是個練氣期的修士,自己不過是凡人中的弱雞。
只怪平時陳輝脾氣太好,他從來就沒尊重過陳輝,已經習慣了。
但人的行為模式,不是說該就能改的。
勇哥是,陳輝也是,他的軟弱或者說良善,讓他還做不到因為被人罵兩句就暴起傷人。
勇哥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冒犯,縮在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一語不發了。
車隊繼續上路。
一路的沉默讓勇哥十分不適應。
陳輝怎么就不好奇他怎么在冰城呢,怎么就不問他為什么攔他的車急著趕回去呢?
勇哥此時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找人傾訴,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一個能讓他把這一個多星期受的全部委屈,全都發泄出來的大秘密。
這個秘密是關于丁劍的。
既然對方不問,那他就負責提起話題吧。
“這些開采機械的狀態都怎么樣啊?”
以維修車間的隊長身份,問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奇怪,但話說出口的時候,連勇哥自己都覺得有點別扭。
陳輝也有些詫異,這個混子,什么時候關心起自己的本職工作來了。
沒好氣兒的回了一句“還行。”
沉默了片刻,終于問出了勇哥期盼著的問題“你怎么回來了?”
勇哥頓時興奮起來。
將工友受傷,開采隊罷工的事兒先說了一遍,當然是經過嚴重的藝術加工之后的版本。
基于對他的了解,陳輝自動還原出了真實版本。
為了他這個王家嫡系子弟的小心眼,一個苦哈哈賺錢養家的人,就這么失去了勞動能力。
這種事,以前陳輝也只是感嘆一下便罷了,這一回,居然醞釀出了憤恨的情緒。
“那你怎么又回來了?”但是對于這個混子為什么非要回礦場,陳輝也有了一些好奇。
“你內個什么外甥,丁劍,是一中的學生吧?”勇哥得意的朝著陳輝揚了揚下巴。
陳輝一愣,怎么又說到丁劍來了,好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說過,于是,點了點頭。
勇哥故作神秘的湊了過來道:“別說我不照顧你。他惹事兒了!回去之后,你趕緊跟他撇清關系。”
“哦?惹什么事兒了?這么嚴重。”陳輝心里一緊,莫不是這小子知道了他倆的交易,有人告密了?
誰知勇哥的回答,讓他一下子紅了眼睛,呼吸都變粗了。
“惹了我那個表弟王天陽啊!因為啥事我不知道哈,反正我表弟現在滿處找他呢,看這個架勢,是想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