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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我破給你看

  “還需證據?”暮青今兒懶得說證據,只道,“反正她掉進去了就是她的錯。”

  “你、你…胡攪蠻纏!簡直歪理!”

  “那也是跟相國大人學的歪理。”暮青冷嘲道,“湖中有尸是下湖撈尸者的錯,那令嬡落水就是她不該冰上獻舞的錯!她若不上冰湖,怎么會掉下去?”

  “你、你…”胡文孺一句也反駁不出。

  元相國面色黑沉。

  暮青的歪理論還沒完,“按照這個歪理,令嬡冰上獻舞是相府的錯,如果相府不舉辦詩會,令嬡就沒有機會冰上獻舞。”

  胡文孺:“…”

  百官:“…”

  沒人敢看元相國的臉色,只聽暮青哦了一聲,似乎又想起一事來。

  “按照這個歪理,今日五胡獅子大開口,是諸位主和派大人的錯,如果你們不主和,胡人就不會進京議和,也就沒有今日之事。”

  百官一噎,皆不出聲。

  “所以,與其怪我驗尸查案,諸位大人還是自省吧!”

  主和派的朝官們頂著張五顏六色的臉,欲辯無詞。

  步惜歡懶在御座里,眉宇間似有倦態,眸底卻有濃郁的笑。他素日以為與她講理誰也說不過,倒沒想到跟她比起不講理來,竟也無人能比得過。

  女子胡攪蠻纏大多惹人生厭,她這胡攪蠻纏之態卻叫他愛之如狂!

  元修望著暮青,目光卻有些復雜。回朝時,他原本想搬出相府,與趙良義他們一同住進鎮軍侯府,圖個無拘無束自在痛快,但是這些日子他卻一直住在家中,不為別的,只為勸勸爹娘。

  他每晚都在書房里與爹談朝事家事,談不攏就吵,吵厲害了無非是跪祠堂動家法,他回朝不足半月,家法挨了三回。但是元家與先帝之仇非一日可解,爹籌謀半生,大業近在眼前,要他放手談何容易?

  他這邊勸著爹,那邊又勸娘。娘乃郡主,頗重規矩,她不會喜歡阿青的性子。年初一時他進宮拜見姑姑,曾說過已有心儀之人,娘后來得了姑姑的提醒便問過他,他因想著先將朝事家事處置干凈再談兒女之事,便沒跟娘再說有心儀之人的事,只是娘一跟他提寧昭,他便跟娘說喜愛清冷堅毅正直卓絕的女子。他想著多在娘面前說說這樣的女子的好,日后娘才不會覺得阿青的性情太難相處。

  處置朝事家事都需要時日,他只怕阿青也不喜他爹。娘倒好些,除了重規矩,其他的倒也沒什么,而阿青并非待誰都冷硬疏離,她若欣賞誰喜歡誰,定以真心相待,只是她若不喜誰,別說給那人留面子,僅那一張嘴就能殺人。

  爹愛重權威,又是議和之事的主謀,阿青心向西北將士,定不喜爹,今日聽她說話就聽得出來。

  他擔心即便日后他能處置了朝事和家事,她也不會答應他。

  元修看向元相國,見他面色陰沉,眼底的寒凜勝過殿外的風雪。

  但沒多久,元相國的面色便和緩了下來,向來威嚴持重少有笑面的他笑了笑道:“好!憂國憂民,都督真乃少年英才!既如此,朝中正值多事之秋,都督不妨多為社稷分憂。假勒丹神官案、湖底沉尸案和西北軍撫恤銀兩貪污案,不妨由都督查吧。城外冰湖雪融還需三個月,這段時日無需出城練兵,那便以三個月為期,都督將這三件案子破了如何?”

  雖然同朝時日不足半月,但這少年的性情他今日也是看透了。王侯公卿,文武百官,身在朝中之人無非是謀仕途謀金銀,謀一世榮華家族昌盛,權錢也好,家族也罷,投其所好,捏其命脈,便可將此人掌控于股掌之間。但這少年與朝中百官不同,她出身山野,孑然一身,無家族親眷可護,性情冷硬,不諳世故,自然如頑石般難對付。

  但對付朝臣之法對她無用,他自有他法。

  這少年如今已貴為江北水師都督竟還不忘驗尸斷案,可見其喜好。

  既有喜好,他就投其所好!不過,他給出的餌不是那么好吃的,這三樁案子一樁比一樁撲朔迷離,軍中撫恤銀兩一案還是得罪人的案子,她當然不怕得罪人,但是在這天子腳下的盛京城里得罪多了人,不得人心,她辦案會寸步難行,而如果將人得罪狠了,人也是會像狗咬人的!

  要她誓期破案,破得了,她也會人心盡失,破不了,她便會獲罪。

  他目前是不會殺她的,他還需要她練水師,但他要磨一磨她的鋒銳棱角,要她知道朝中為官的規矩,要她碰壁難行,碰個頭破血流,然后來求他!

  “本相聽聞都督連已成白骨之人的生前相貌都能復原出來,想必定有將步入死巷的案子查個柳暗花明之能。”元相國笑道。

  步惜歡嘴角仍牽著,眸底笑意卻轉了涼,他前些日子將案子交給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就是為了不讓她被朝臣忌恨。她在朝中再嘴毒,與朝臣不過是口舌之爭,傷的是顏面而非利益。但若她接了這些案子,那可就到了明面上,必然有險!

元修也面色一寒,道:“英睿如今已是江北水師都督,查案并非她的分內事,再說假勒丹神官和軍中撫恤銀兩案,圣上前些日子已下旨交與刑曹、盛京府和五城巡捕司了。”仟韆仦哾  元相國看了元修一眼,冷聲道:“下湖撈尸也不是你鎮軍侯的分內事,你也一樣沒少做!”

  “我…”

  “我可以答應!”

  元修剛開口,暮青便出聲道:“不過,相國大人既然要我三個月內破案,我要求查案期間自由出入想去的地方,且不論是誰,聽候我的傳喚。”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皆不樂意。

  “都督想去何處便去何處,朝中可還有規矩可言?”

  “都督不過是三品武將,難道列位王公也要聽你傳喚?”

  “哪日都督想來宮中,難道圣上和太皇太后也要聽你傳喚?”

  傳喚圣上和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朝官們不過是借機給暮青安罪名罷了,他們真正在意的自己府上,誰愿意自家府邸整日開著大門,等著人來查,還不能攔?為官之人哪個是干凈的?即便與軍中銀兩一案無關,也與其他事有關,任人查,誰知道能查出什么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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