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看了眼那幾個說話的,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諸位大人反對得如此激烈,想必心中有鬼,我會先查諸位大人府上。”
幾人一聽,臉頓時綠了,其余想說話的也就把話憋回去了,不敢再出聲,免得顯得自己心里有鬼,把這活閻王惹來。
這話太有效果,殿上馬上就靜了。
元相國道:“宮中不可隨意進,其他隨意。”
“既如此,這三件案子,我接了!”暮青道。
“好!”元相國撫掌,問,“君前無戲言,三個月為期,若破不了…”
“聽憑相國大人處置!”
“好!”元相國又笑道。
群臣屏息,知道這事是定下來了,但聽見那句聽憑處置的話,又有不少人松了口氣。方才是他們過于緊張了,三個月怎么可能查清三件大案?且那湖底沉尸一案還是陳年舊案。
其實,大開府門由人來查也不是不可,誰說府門大開,人進來了,他們就得配合的?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一件案子都未必查得清,何況三件?
如此一想,百官松了口氣,緊張神態散盡,皆露出看好戲的神態。這少年太狂傲,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該她吃吃苦頭,那就等她破不了案,跪在這金殿上聽憑處置的一日!
步惜歡和元修都還沒來得及阻止,暮青就將三件重案都擔在了肩上,兩人望著她,漸漸都斂了神色。
步惜歡淡淡垂眸,眸光莫測,罷了,她想查便查吧,另尋他法護著她的安危便可,他安排的事抓緊些就是了,趕得及幫襯著她,定叫她如期破案,不在這朝上受人輕賤恥笑。
元修目如沉鐵,無妨,不管案子破得了破不了,他倒要看看,誰敢傷她!
暮青沒抬頭,她不愿在朝上多言,既然應下了,她自然有辦法可查!
這日早朝本是為了商議五胡使節團提出的議和條件,沒想到議和條件沒商議出結果來,倒是把近來京中棘手的三件案子給商議出來了。仟韆仦哾 整個盛京的目光都望向了都督府,等著那少年如何如期破案,三個月的時間很短,暮青卻似乎并不著急,至少她下了朝后就回了都督府,一日都未出府。
暮青在閣樓里看了一日的醫書,晚飯后沒急著歇息,而是等。
等到夜深,步惜歡果然來了。
“特意等我?”進了閣樓,步惜歡見暮青就著燈燭看書,便笑問道。
“早睡也會被你吵醒,不如醒著。”暮青埋首醫書,語氣慣常的冷淡,面前卻覆來一手,遮了她面前的書頁。
暮青眉頭剛皺起來,步惜歡就將她的書收了放回書架,意懶聲淡,“夜里看書,熬神傷目,日后白天看。”
“往后白天就忙了,沒時間看書。”暮青望著步惜歡的背影道。
“我瞧你有的是時間,今兒就看了一日。”步惜歡回身走來,懶洋洋往椅子里坐了,笑道,“今兒朝中不知多少人盯著你這都督府,盯得眼也干了脖子都長了,你愣是一步也沒出府。”
“一天不出府,他們府里的那些賬也改不完。”暮青淡道,瞧著果真是半分急色也無。
步惜歡瞧著她這模樣,笑意深了些,問:“想好了怎么查了?”
她不是魯莽之人,既然應下了,他相信她有查案之法,只是他要多操心些她的安危罷了。
暮青看了他一眼,問:“你可還記得我在汴河刺史府里審案那夜說過的話。”
“不記得了。”步惜歡一笑,那神態分明是記得,卻戲作不知。
“記性不好的人,跟我不般配!”
步惜歡:“…”
她真是有本事每回都氣到他,跟她相處段日子,他的涵養定能更勝往日。
“你說,給我一間空屋,兩把椅子,天下須眉行不得之事,我行給你看!”步惜歡笑得牙癢。
暮青點點頭,無視他的喜怒,道:“這回也一樣,給我三個月,你那些臣子破不了的案子,我破給你看!”
閣樓燭影搖曳,少女的清音如同江南那夜里,再聽來,仍覺撼動人心。
“嗯,我知道,如果你不能,天下無人能。”步惜歡笑了笑。
“如果我不能,我也會把朝臣們之間的事全給你查清楚。”暮青道。
三個月,足夠了!
步惜歡怔住,燭光映亮了眸,眸底流華暖若晚春,問得小心翼翼,“為了我才接這三樁案子的?”
暮青低頭喝茶,避開步惜歡的目光,道:“也是因為我喜歡查案。”
這么說,還是承認了她有幫他的心思,步惜歡笑意暖融,暖得似窗外風歇雪化,一樹桃花開。
“事情說完了,你可以回宮了。”暮青冷淡的攆人。
“誰說說完了?”步惜歡笑對暮青的冷顏,不受她的影響,“你我心有靈犀,我這些日子也在想著朝臣之事。”
暮青一愣,問:“你也想從朝臣府上下手?”
步惜歡一笑,笑意深沉莫測,“下手好多年了,也是該收網了。上元節后,自會有人幫你的忙。”
她肯為他籌謀,他很歡喜,他不會讓她破不了案的,這些年撒的網給她就是。
暮青聞言,正深思此事,便見步惜歡慢悠悠起了身,道:“好了,這回才是說完了,你早些歇著。”
暮青面色一變,速速離凳,身子一矮,避去桌后!步惜歡怔住,見暮青從桌面上露出半顆腦袋,眼神戒備冷寒。
“不準點我的睡穴!”她冷聲道。
步惜歡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此舉之意,不由沉聲一笑,笑意歡愉,笑聲好聽得撓得人心里發癢。
暮青的眼神卻越發冷寒,這事他干過兩回了,難道他以為第三次她還不會防著他嗎?
“青青…”他該怎么告訴她,她躲在那兒也是沒用的?
男子笑意濃郁,懶洋洋抬手。
“我今夜有事,你別壞我的事!”暮青懶得說再點剁手這等對步惜歡沒威脅力的話,她直接把話挑明,今夜她要出去,不能睡。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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