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江伯父下手那么重,看來是真氣極了。”
楚琛放下手機,道,“既然阿九和厲陌寒都那么說了,就照他們的意思辦吧,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時的。”
古希諾點頭,“只能如此了。”
不過阿謙可不好騙,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察覺到了。
“正好總部最近事情比較多,把阿謙叫回來也好。”想了想,楚琛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
發完信息,他拉著古希諾站起身,“走吧,先去吃飯。”
古希諾嗯了聲,跟著他走出辦公室。
清晨,晨霧未散。
挨了一頓打,江亦笙昏迷了一天才醒了過來。
傷勢太重,半夜發起高燒,可把古堡里的人忙得夠嗆,薇婭更是徹夜不眠地守著他。
即便如此,還是不見江海的身影。
那天從祠堂出來后,他一直呆在書房,送進去的飯菜都是一口未動地又拿出來。
不管江老夫人怎么問,他都不吭一聲,可把老夫人急得夠嗆。
掛念著江亦笙的傷勢,江老夫人起了個早。
去到他房間時,薇婭還守在床邊。
她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江亦笙,眸間難掩擔憂,“薇婭,阿笙怎么樣了”
薇婭起身,兩天沒休息好,臉色都憔悴了許多,“燒退了,不過醫生說了還是得注意,說不好低燒又會反復。”
聞言,江老夫人嘆了口氣,忍不住道,“阿海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這可是他親兒子,虧他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薇婭低頭,眸間倒映著江亦笙蒼白的面容,“阿海應該也有他的苦衷吧。”
如果不是有什么萬不得已的苦衷,江海是不可能下這么重的手,她了解他,打在阿笙身上,他比他還要痛。
“有苦衷也不該這么打啊,阿笙這孩子這陣子本就經常受傷,好不容易把傷養好了就被他打得差點沒命。”江老夫人無奈道。
“你去看看阿海吧,我問他什么他都不說,你和他談談吧,他們父子倆鬧到這個地步也不是個辦法。”
總不能讓阿笙醒來再被他打一頓吧。
薇婭點了點頭,“媽,那阿笙這邊你們幫我照看一下,我去阿海那邊看看。”
江老夫人應了聲好,“去吧,這里我看著就好。”
薇婭轉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菊媽走了進來。
她輕聲喊道,“老夫人。”
“如何,聯系上阿寒他們了嗎”江老夫人轉頭看她,怕吵到江亦笙,她小聲問道。
菊媽搖頭,“還沒有,電話一直打不通。”
“哎——”
又是一聲嘆息。
江老夫人皺了皺眉,“要是阿寒他們在這,說不定他們會有辦法。”
她就納悶了,前兩天他們父子倆還挺和睦的,怎么就鬧到動家法這個地步了。
另一邊。
尋到書房,薇婭看見緊閉的房門,抬手敲了敲門。
“叩叩叩。”
“阿海,是我。”
等了一會,里面沒有動靜。
薇婭面露無奈,伸手擰開門把。
門沒鎖,她推門而進。
窗戶開著,細碎的金芒傾瀉而入,落在地上印著斑駁的光影。
薇婭逡巡書房周圍,視線停留在書桌前的身影,男人低垂著頭,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
關上門,她緩步走了過去,繞過書桌走到他身旁。
“阿海。”她輕聲喚道。
江海身形微動,緩緩抬起頭,眸底滿是紅血絲。
短短兩天,他的臉色比薇婭還要憔悴。
薇婭看著,心底不由一緊,她放輕了聲音,“阿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你不要一個人憋在心底,有事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不好?”
對上她擔憂的目光,江海面上露出難得一見的脆弱。
“薇婭。”他嘶啞著聲音開口,“對不起。”
讓她這兩天擔心了,也把她嚇到了。
薇婭搖頭,握住他的手,“都是兩口子,說什么對不起,我知道你肯定有你自己的苦衷。”
沉默片刻,江海沉聲問道,“阿笙怎么樣了?”
“已經退燒了,現在還沒醒。”
聞言,江海心底松了口氣。
“阿海,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阿笙做錯什么事了?”薇婭問起其中緣由。
江海又不說話了,半響,他聲音低啞地道,“他沒做錯什么。”
那件事歸根到底沒有誰錯了,只能說是不適合。
薇婭面露疑惑,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沒有做錯什么事?
江海站起身,松開她的手,緩步走向落地窗那邊。
“薇婭,你還記不記得談言?”
談言?
那是他最好的至交,如親兄弟般的好友,因為江海的原因,她和他也挺熟的。
當年他去世的時候,江海一度無法接受那個噩耗,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才從那件事的打擊中走出來。
不過,他現在怎么突然提起他來了。
“他去世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贊成他的決定,會不會結果也就不一樣了?”說著,江海眉眼間多了幾分憂郁。
“阿海,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你怎么重新提起了?”薇婭走到他身后,不解地問道。
突然,江海轉過身,低頭對上她的視線,“我不想阿笙會成為另一個談言。”
那是他的兒子,那戒尺打在他身上,他比誰都要心疼。
薇婭瞳孔微縮,腦海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
另一個談言?
他的意思是…
她雙腿一軟,險些站不穩身子。
江海反應快地伸手扶住她,“薇婭。”
“阿海,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不會是那樣的是不是?”薇婭抓住他的手,神情急切地道。
江海看著她微紅的眼眶,不忍地點頭。
薇婭臉色倏地一白,腳步虛軟,倒在江海的懷里。
不會的。
怎么可能。
他喜歡上誰了?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阿海,是,是誰?”
江海不語,神情復雜。
薇婭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阿海,該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啊?”
她不想她的兒子變成另一個談言,她就那么一個兒子,要是沒了他,她不敢想象她會怎樣。